这家会所里适合谈话的地方还是挺多的，长廊左右或是大厅都是专门的谈话区，绿植郁郁葱葱，乔桥站着看一株兰花，回神后看向贺言，开口问道：“你想聊什么？”

贺言站在离她大概两三步的位置，就没有再靠近了。

这是一个稳妥、不逾矩的距离。

贺言缓缓笑了一下：“分班以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你……过得还好吗，考的是不是也挺不错的？”

毕竟学校光荣榜上，他常常能看见乔桥的名字。

乔桥点头：“过得挺好的，考的，也还可以吧，你呢？”

贺言也笑着点头：“嗯，还行。”

话题在这个时候陷入僵局，乔桥其实也不太擅长活跃气氛，尤其是和贺言那么久没见过了，两个人能聊的话题屈指可数。

尤其是……他似乎以前还喜欢乔桥的前提下。

两个人站在一起，至少在乔桥这里，是有一些尴尬的。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贺言才缓缓开口：“虽然现在提出来有些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我之前……很喜欢你。”

他怕乔桥误会，连忙摆手：“不过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可能以后没什么再见的机会了，想告诉你我之前的心意，不想留下遗憾。”

他抿唇：“我也很祝福你和沈淮序，希望你们……一直好好在一起，也希望你能幸福平安。”

乔桥酒醒了大半，思绪逐渐清晰，她看着贺言，缓缓笑了一下：“谢谢你之前的喜欢，也感谢你的祝福，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贺言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片刻后，他像是释怀，轻笑着说：“嗯，再见。”

乔桥大概也能感知到这是贺言很正式地道别。

毕竟高中一结束，世界太大，两个没有交集的人相逢的概率太低。

乔桥缓缓点头，笑着说：“再见。”

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再聊，也没有寒暄着要一个联系方式。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告别。

她对贺言的态度达不到那种难忘的状态，离别之际也谈不上感伤，毕竟两个人已经一两年没有接触，只是两个人相遇到底还是不容易，乔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用这样的方式道别，也算是很不错的结局。

至少，两个人都没有遗憾了。

乔桥转身，原路返回，按着记忆回到之前的位置。

沈淮序依旧站在原地，靠着墙面，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是什么。

乔桥唇角缓缓带出笑意，觉得沈淮序这副模样颇有些怨妇感。

见她回来，沈淮序眉梢动了动，低声说：“回来了。”

乔桥点头：“嗯。”

按平时沈淮序的一贯做法，这个时候已经拉上了乔桥的手，只是现在没动，乔桥带着笑意，主动牵了牵他衣角，仰头看他，小声问：“吃醋了？”

沈淮序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移开，嘴硬道：“没有。”

乔桥拉着他返回包厢，笑着说：“三分钟而已，再说人家现在已经走了，你有什么好吃醋的。”

乔桥锐评：“小心眼的男人。”

沈淮序沉默，半晌冒出一句：“那我要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简直连男人也不算。”

乔桥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以前真的不知道沈淮序说起话来这么搞笑。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才重新回到包厢，只是还是和沈淮序保持了一点距离，包厢内已经有部分学生离开了，剩下有几个依旧在唱歌，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郑源还没走。

他面前摆了一堆学生送的礼物，价格都不太高，只是一份心意，刚刚饭桌上几度红颜，他大概也没想到最后一届学生这么有心，很真诚地和他短暂告别。

见到乔桥回来，郑源朝她和沈淮序招招手。

乔桥走到他身边，却发现郑源酒喝的也不少。

平常教学任务太重，几乎不碰酒精，但事实上，他这个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酒瘾。

今天高兴，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一点。

他拉着乔桥说了一堆青春啊、责任啊、为国奉献之类激情澎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