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侧妃犯事
辛九娘脸色骤然失了血色,她听着陈秋水仿若漫不经心的话语,忍不住握住了手掌。
“是吗,只是这些事同你又有何干系,我姑母做了何事,缘何王妃知道的这般清楚,竟悉数说给了陈姑娘听。”
“我也知晓你不信,毕竟我一个外人说的话。”陈秋水憾然道,“不过话说回来王府就这般大,要选世子妇的消息传出来的那一阵,辛侧妃活动便密集了起来,往太妃跟前走得极是勤,那一阵裴家还没说要退亲,她却已经属意了你,后来裴家公子有了意外,她是头一个知道的,我小姑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当家女主人,要想知道这些消息还是轻而易举的。”
前头还只是说辛侧妃知而不报,刻意隐瞒消息,如今却是明晃晃的怀疑是辛侧妃造成了裴金玉那一场事故。
这话真真假假,真中有假,还当真能让人给迷惑了。
不过辛九娘在经历了上一次被陈秋水引导着让她和温怀瑾生了间隙后,明知道陈秋水用心不良,她当然不能让她得逞。
这头便回陈秋水说:“王府虽大,然太妃到底还在,王妃竟试图监视太妃和姑母,连带着将姑母同太妃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想若是传到太妃跟前,王妃如今也不仅只是被夺权、被软禁这般简单了。”
“再有姑母插手选世子妇一事,便更是无稽之谈,姑母先前便同我说过,这深宅大院里的弯弯绕绕,怕不是彼时心思简单的我可以应付得了的,就是后来我与裴家退亲,说要参选世子妇,第一个来劝我的就是姑母了,如此想来也是王妃的人听差了。”她蛮是有些愧疚道:“却是劳烦陈姑娘一片苦心,甚至还将手给插到了我同姑母这头,偏听错了消息,想来也是白费你一番功夫。”
陈秋水却忙说道:“我也是素来同世子妃投缘,便看不得你被人算计,又藏不住话,知晓一些半点都要同世子妃说一说,真要有什么让世子妃有个防备,若没什么也好。”
辛九娘就应付的笑笑。
又过一会儿的功夫,元家夫人过来同辛九娘说话,元夫人算来长辛九娘一辈,辛九娘还要跟着温怀瑾叫元夫人一声小舅妈。
辛九娘就忙给元夫人让了座位,心中也想着上次元文英所说的,这位元夫人既是续娶,年纪也不是太大,瞧着也就是三十左右,同那日所见的其女元文静却不是太相似,面目柔中带媚,左眼旁边一点痣,却又多了几分尖酸刻薄之意。
老人家大多还是喜欢端庄的儿媳,尤其是像元老夫人这般的老派妇人,故而对这继娶的元夫人及其女不是很喜欢,反对元文英更喜欢一些。
不过这元夫人却是极有眼色的,她知晓辛九娘如今正得元太妃的喜欢,又加之生了温维帧,正是端王府的功臣,于是对辛九娘也是极尽奉承,半点不拿作为长辈的架子,又同坐在辛九娘一周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偏生不理会陈秋水。
不过陈秋水也不见得在意,只是垂下的眼眸中带了些冷讽。
元夫人同辛九娘道:“原来是文英这孩子回去的时候同老夫人说,宋王妃的义女如今到了适嫁的时候,打听说有哪家的好儿郎呢,王妃不知道,我家文湛如今年方十七,正是好年龄,又是在我们家老夫人跟前长大的,就想说给世子妃看看可以不,只是世子妃只听我们说也不成,总要先看了人才能知晓,原来今日老夫人是要亲自将文湛带过来让你瞧瞧的,不想昨儿晚上老夫人突发起了高烧,就托我先过来同世子妃提一提,别让人觑着这个空隙却将宋姑娘给要走了不成。”“这事我先前是和文英提过,想让她给我出出主意,也听她说了元家文湛。”辛九娘道,“我心中原就是有一把尺子的,也想着元家和王府本来就有姻亲,若能亲上加亲便更好了。”
心中也不免遗憾,这元老夫人病得却也太及时了一些,她当然是想尽早将宋琳琅给嫁出去的,自从上一回宋琳琅明晓得她有危险却不救,她对这样样周到的宋姑娘就有了嫌隙,更加不想要她在跟前多待,万一又出什么幺蛾子该怎么办?
不过又想着这元夫人虽是继室,元文英和元文湛也不是她的骨肉,却见她句句都是为元文湛说好话,心中想元文英也难得有这样一个好的继母,怪不得元文英和元文静这两个异母兄妹也能说得来。
又想着元老夫人既然病了,她是小辈,怎么也得表示表示的,就说:“要不这样,改日里我登门去看望老夫人,说来惭愧,我也嫁进来王府有两年了,却也不曾登过元府的门。”元夫人听她这样说,眉眼中有一丝古怪掠过,就说:“那也是极好的,我们家老夫人要知道世子妃上门,想来也是极高兴的。”
辛九娘被她这一丝古怪弄的心头尤有异样,只是见元夫人也没说什么,她就也没再问。
等到申时中,人也尽数散了开来,赶巧这个时候辛魏氏才来,径直到了绛雪轩中,让人去和辛九娘说,辛九娘一听,便同元太妃说了,就要先回去。
元太妃纵然再舍不得曾孙,也不得不将小维桢递给了辛九娘说:“想着亲家母过来也是想看我们维桢的,不能让亲家母白跑一趟。”
辛九娘笑说:“那孙媳这便先过去,赶明儿一早就带着维桢过来给祖母请安。”
元太妃摆摆手,让她过去。
辛九娘抱着小维桢,和辛绥芳同着长生和长福一起到了绛雪轩中,想着母女三个好久没聚到一起说说话了,还未进门就听着屋里欢声笑语不断的,辛魏氏平日里是不苟言笑的,便是辛九娘和辛绥芳也没听过她这般开怀,不由纳闷。
原辛魏氏是和裴落音一起过来的,温怀瑾正巧提前回来,就过来招呼辛魏氏,正说起小维桢这些时日的趣事来呢,辛魏氏自然言笑不迭。
于是就道:“真赶不及来见我这小外孙,同九娘幼时真是相差甚远,竟是如此懂事。”
话音刚落,辛九娘就抱着小维桢进来,笑说:“母亲是不知道,这孩子打从一生下来哭过之后,平日里大多是不哭的,见着亲近的人便笑眯眯的,见着不亲近的人则是恹恹的,却瞧他如今还没见着母亲,便已是笑眯眯的,想来是预知到外祖母就在跟前了呢。”
辛魏氏就说辛九娘,“哪有那么玄乎,你就逗我开心吧。”
话是这样说,辛魏氏极是迫不及待的抱过小维桢,果见温维帧朝着辛魏氏裂开嘴笑来,一点都不怕生的样子。
辛九娘说:“这下母亲可信了吧。”
辛魏氏道:“真乖,叫声‘外祖母’来。”
温维帧依依呀呀的不晓得在说什么,辛魏氏却当他在叫她,顿时便更乐了。
这时辛绥芳才带着长生和长福进来,长生和长福一见着辛魏氏就都围了过去,辛魏氏不亦乐乎的和三个小外孙逗趣,倒是将一旁的裴落音衬得格外冷清了些。
辛九娘靠近了裴落音,就问:“算来你同我哥哥成婚也两年了,怎么竟是还没有动静。”
裴落音和辛绥安成婚的日子要早于辛九娘许多的。
说起这个裴落音的面上掠过一丝苦笑道:“之前我也觉着奇怪了,尤其母亲眼看着大姐姐生了长生和长福过后,极是艳羡旁人能有孙子抱,落寞之余便也找了大夫给我看,就是今日,不见我们这么迟才来。”
“就是大夫说我体质太过阴寒,不易受孕,便是受孕怕也不太容易保住,需得好生调理,我被大夫那么一说,心中煞是难过,做什么都没有心劲,只是念着许久不见你,又是维桢的满月宴,总是要过来看看你们的。”
各家都有难念的经,辛九娘自小一同到大的玩伴已是失了两个,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个裴落音,自是盼着她能好好的,如今听了也不免替她悲从心来,一面安慰她道:“调养好身子,总是可以的,却也别想太多。”
辛魏氏和三个小孩玩得累了,温怀瑾就将维桢给抱过去,又将长生和长福给领了出去,给辛魏氏母女几个腾地方,也让她们好好说说话。
这厢人都出去了,辛魏氏方才露出怯意来,同九娘说:“这一年里都不太有你的消息,还是最开始的时候你写信让我不要担心,可是怎么能不担心呢,总算是将你从南山寺里给盼回来,不想你这一回来连同王府的嫡长孙都有了,不是母亲说你,便是我再帮不上你什么忙,你遇见事也该同我知会一声,索性辛府中也无大事,我也好去南山寺中照看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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