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秉文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眼神有些茫然地站立在原地。
看上去已经陷入震惊中无法自拔,实际上脑中已经在疯狂回想这些年所有相处中的疑点。
难怪,难怪父亲会把一些和皇家有关的事情称为他的使命。
难怪明明两个都是儿子,他受到的优待与资源是萧秉安的数倍,家中长辈对两个孩子的要求简直天差地别。
难怪在某些时候,父母哪怕倾尽所有,也要想尽办法救他于狂澜。他当时因为这份亲情而感动,现在想来,哪里是什么亲情。
难怪……
萧母一见他沉默,心里就打鼓。
毕竟是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孩子,就算没有那层血脉相连,两个儿子与她而言早就没有区别。
她跟着站起身,斟酌着安抚:“秉文啊,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只是一直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
就算不说,一切也在往他们所预料的方向走。
何必特地说出一句会影响感情的话?
萧秉文这才回过神,对上那双含着血丝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态吓到他们了。
褪去华贵的身份后,这也只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而已。
他伸出手臂,等着萧母抱住自己,把额头抵在母亲肩上,低声安抚:“娘,不用这般。不生而养,倾尽资源将我培养成如今的模样,你们于我而言恩人,更永远都是我的再生父母。”
京城是吃人的地方,各大权力盘根错节,他无论落到谁手里都随时可能被撕咬殆尽。
是他幸运,才进了萧家的门。
“好,好孩子。”
不过四个字,萧母喉间的哭腔再没抑制住。
仔细聊过当年的事情,把两位老人安抚好,哄着他们睡下,萧秉文才回到自己房中。
周身陷入寂静时,他的心也渐渐沉寂下来,重新复盘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庆幸当时自己在面对不公的皇权时,毫不犹豫选择了与其对立。
他的目的一直明确,所做的事情也没什么要多梳理的,除了加快速度外,并无所调整。
他已经从父母口中确认这位舅舅可信,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是通过林锦云的手拉拢沈城主。
他迅速提笔,把自己刚刚所知的信息尽数写下,只等天光微亮,立马把信鸽放飞。
没有做定点训练的位置,传信要麻烦些,等林锦云拿到那封信,已经是昨天中午。
信件一共有两封,一封写着她亲启,还有一封没有写收信人。
她先看了有名字的那张,了解过事情始末,知道对方是遇害后为躲避其他人的追杀才隐姓埋名,同样对经历多舛的萧秉文生出几分怜惜。
同时也知道,没在外面写名字的那张纸,其实是留给沈城主看的。
是萧秉文站在他现在的视角,给这位未曾谋面的舅舅的问好,以及对现在情况的大致阐述和希望与对方交好的祈求。
原本他的要求,是谁让林锦云先和他们打好关系,一步一步接近对方,等双方有信任基础后再诚恳地坦白他们的身份,送上那封亲笔信。
目的性太强会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怀着这样的态度去谈主观性强的合作,总容易让人觉得不爽。
那不仅是个可以拉拢的合作方,同样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萧秉文不想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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