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阶级地位明显的时代,献身和取悦是很敏感的行为。
今天坐在这里的哪怕只是个贵女,被人当众要求替代舞女的位置,都会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羞辱,从上位者直接被贬低为需要取悦别人的下位者。
更何况现在被侮辱的是堂堂王爷。
燕王紧绷着脸,在要不要直接翻脸之间犹豫不决。
看龙旭辰那副看好戏的模样,眼中的戏谑和恶劣毫不掩饰,显然不会阻拦。
他若是顺着这群人的意,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取代舞女的位置搔首弄姿,必然只会招来变本加厉的欺辱。
可若翻脸,更是给龙旭辰动手的机会。
他心里也清楚,那人一直虎视眈眈,就等着他犯什么大错,取他的项上人头。
气氛纠结之时,他刚抬手,正打算斟酌着挑个能让自己幸免于难还不至于被人抓小辫子的词,就听到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顾予淮费了些功夫才和自家姐姐联系上,姗姗来迟的他一见燕王独自站立着,便知道自己来得正好。
他走到姐姐丽嫔不远处的空座,大大方方地扬声打招呼,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臣弟拜见陛下。”
龙旭辰对这人印象不深,只是扫上一眼就不多放注意力,急着继续看燕王吃瘪。
偏偏那傻小子跟没眼力见似的,还故意往上凑,非要说话找存在感,一说怎么耽搁了,二说又有什么心得,还笑着去引旁边的人同他一道说那些废话。
谁在乎啊?
自己办的宫宴,对方背景不小,他不得不挤出个客套的模样来敷衍一下,把话题拉到自己想看的事情上:“好了,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今日设宴为的是高兴,你也坐,一同来瞧瞧燕王爷准备的舞蹈。”
顾予淮眼看话题没能扯开,才不得不正面对上这件事。
他笑着一拦:“这话说的,今日设宴迎接的是将军,却要皇室中人,要个和陛下同辈的王爷起身献舞,这不是在折辱陛下吗?”
霎时间,刚刚还躲着窃窃私语的动静都彻底消失。
顾予淮心里也在打鼓,还惦记着萧秉文说的不能把自己的主观意愿表示的太明显,要让自己看上去像个中立人。
他将手一抬,袖子遮住下半张脸,眼中露出惶恐,语调也抬高些,“陛下年轻,或许不在意这些,但规矩不能坏呀。在场可有不少老臣,你们心里都存的是什么心思?竟敢引着陛下闹出这种事?”
矛盾的主题瞬间换人,燕王就这么被他轻飘飘地撇出去。
偏偏龙旭辰还不能多纠结。
他可以笑着说自己并不在乎,却不能否认顾予淮的话。
若他此时表示君臣一家亲,认可这种事情的发生,只要手底下武将的地位抬得太高,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身价往下压。
把血脉和地位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底下坐着的其他人已经在喊冤枉,他才出面说顾公子多虑,客客气气地把这件事情带过去。
场上气氛压抑不少,坐在主位的人沉着脸喝酒,人们也不敢开口笑谈。
顾予淮本来年纪也不大,此时睁着双无辜的眼睛左看右看,像是没懂他们的意思似的,茫然地被旁边人扯着坐下,一套表演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突兀感。
“多嘴!”
丽嫔地位不高,对那些隐秘的暗潮涌动了解也不多,但她早早坐在这里,看得出陛下明显有意针对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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