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三刻。

阳光透过纱窗洒入殿中，光影斑驳。

陆渊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

他下意识抬手按了按额角，感觉有些发沉。

视线模糊了片刻，方才逐渐清晰。

微微一动，便察觉到四肢发软。

果不其然，又被掏空了。

“嗯……”

陆渊喉间发出一声低吟，目光随意地在寝宫内扫过。

榻前，林素音正端坐在一旁，披着一件素色薄纱，低眉顺目，双手交叠于膝前，一副恭敬柔顺的模样。

听到床榻上的动静，她抬起头，眸中泛起柔光，声音轻柔，

“陛下醒了？”

陆渊眯了眯眼，缓缓坐起身，额头有些微汗，抬手按着后颈，语气略显慵懒，

“午时了？”

“已经过了午时三刻。”

林素音柔声道，目光温和地看着他，拿起一旁备好的茶盏，轻轻递上，

“陛下昨夜劳累，方才宫人怕惊扰陛下，未敢唤醒。”

陆渊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还是无法驱散他心头那抹疲惫。

他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丝异样，总觉得身子有些使不上劲。

“奇怪。”

昨夜……似乎也没有如何折腾。

怎的今日便这般虚弱？

陆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林素音，见她神态恬静。

便未多想，只道是近来太过操劳所致。

看来，日后还是再得好好补补才行。

林素音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柔意，

“陛下，臣妾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膳，可否用些？”

陆渊揉着额角，懒懒道，

“摆吧。”

林素音轻轻颔首，起身吩咐宫人传膳，一举一动，温婉得体。

她垂下眼睑，手指微微抚过袖口，感受到里面那空空如也的瓷瓶，心中一片平静。

“毒已入体。”

三日之后，毒发心脉俱裂，毫无外伤。

便是御医也诊不出半点端倪。

只当陛下积劳成疾，暴毙于寝宫。

林素音缓缓走回床榻旁，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陆渊身上，低声道，

“陛下昨日忧劳过度，臣妾心中实在担忧。”

“若陛下肯听臣妾一句，便歇息几日吧。”

陆渊闻言，瞥了她一眼，嘴角轻勾，

“你倒是处处替朕着想。”

不过，朕还是喜欢你前些日子清冷的样子更多。

林素音微微一笑，低头不语。

只是缓缓替陆渊整理衣襟，姿态端庄柔顺。

可眼底，却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意。

“替你着想？”

“算了吧，不过是替你送上一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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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披着一件轻薄的常服，懒散地倚在龙榻上。

其目光微垂，手中捧着一本奏折。

不过随意翻阅几页之后，便很快失去了兴致。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身子依旧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虚弱感。

但陆渊并不在意。

累点好。

累点正好不用上朝。

不过，不得不承认。

午后的生活，对他这种昏君而言，简直妙不可言。

朝堂上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谁爱听谁听去，反正他懒得理会。

龙椅坐着硬得慌，哪里比得上龙榻柔软？

“陛下，臣妾给您剥好了。”

身侧，林素音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荔枝。

细嫩如玉的指尖轻轻剥下果皮，将果肉送至陆渊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