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们来说,尹清淑是她们的长辈、婆母,但卢舟舟母女施恩于她们,于她们有恩,她们更不好偏帮尹清淑,那不成了是非不分。
“卢舟舟你说什么?一介不守妇道的贱妇,都是你害我们落到这步田地,你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厚颜无耻,你也好意思用这个词,怕是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吧?和小野种……”
尹清淑越骂越不体面,在前面的安北侯忍无可忍,厉声喝止:“尹清淑,你给我闭嘴!当着孩子的面,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娘,您安分些吧。”从来都站在尹清淑这边的卢修杰帮着安北侯说话。
孩子能够坐滑板是件好事,难得孩子能轻松一点,他不明白母亲在这时候跳出来挖苦卢舟舟母女做什么,又没有好处。
“你也跟着你爹说我!你们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白眼狼,不就是有个滑板,有什么了不起,我呸!”尹清淑啐了一口,哪里还有大户人家主母的模样。
目睹这一幕,安北侯暗暗叹了口气,但也不能全怪尹清淑,是他自己当初纳娶续弦时没有慎重考虑。
“舟舟,对不住,娘的脾气……你别和她一般计较,我们都很感谢你们母女,小暖儿愿意让一个位置出来,我们已经很感激。”
所有人里,属陆氏最尴尬,尹清淑是她正儿八经的婆母,她婆母把余盼暖母女骂个狗血淋头,她还占人家的好处,可不就尴尬。
被关在大牢的时候,她还帮着尹清淑对付卢舟舟,她没拿出真心对待人家,人家反而慷慨地分资源给她们,让陆氏感到无地自容。
“接下来还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才到黑河,要想好过一些,最好少生事,与其窝里横,不如想想自己接下来要怎样坚持完这段路。”
卢舟舟话中意有所指,没有再和尹清淑争执,让陆氏的孩子和余盼暖都抱着部分包袱,这样还能让走的人轻松一点。
家中的孩子皆是悉心教养,都很乖巧懂事,抽签确定顺序之后大家就都乖巧地排好队跟在滑板后面。
小孩子之前提着的包袱就让坐滑板的孩子抱着,省时又省力。
余盼暖母女的举动不耽误赶路,还能加快赶路的速度,衙役见状并未阻止。
能够安抚好这些孩子,对衙役来说何尝不是好事一件。
罪臣与其家眷不必善待,但衙役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对小孩子也能下手,何况小孩子挨不住打,要是有选择,他们也不想造孽。
只要这些小孩能乖乖地跟在队伍后面走,又不会影响到别人,对他们来说也算省去一桩麻烦事。
卢舟舟和几位女眷换着拉滑板,她们虽然养尊处优,但是还年轻,勉强能跟上。走了一段路,很快就有身体素质比较差的落在了队伍后头。
风吹得人皮肤干燥,眼睛被风沙迷地睁不开。
王家有人停了下来,只是揉揉眼睛,一鞭子就抽了过来。
那人惨叫一声,刚想骂,对上衙役凶狠的眼神和手里的鞭子,敢怒不敢言地赶紧走快两步跟上队伍。
流放的队伍很长,一开始还相安无事,只是小孩子们嚷嚷几句说累。
路走得越长,就渐渐有人跟不上,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也就愈发频繁。
鞭子划破空气再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谁都怕挨打,战战兢兢尽量走得快些。
人的体力有上限,再怎么快,极限就在那,不少人都挨了打。
卢舟舟服用过大力丸,拉着孩子们走不费吹灰之力,也不觉得累,不过是做出累的样子,但还是主动接过拉孩子们的‘差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挨过鞭子。
余盼暖抱着怀里的包袱,不时回头看向队伍后头挨打的人,眼底闪过一抹不忍。
如果她把大家都带进空间,就不会有人挨打。
但是娘亲说过,不到性命攸关的关头,绝对不能够轻易暴露空间的存在。
余盼暖抿紧唇,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嘟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不知道是谁走得慢了,又挨了鞭子,衙役的叱骂声刺耳可怖,余盼暖闭上眼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从晌午出发一直都在夕阳西下,衙役也没有让队伍停下修整的意思。
卢修杰饿得不行,抹了把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问衙役:“官差大哥,天快黑了,我们能不能先停下来休息,能不能先给我们一点食物垫垫肚子,实在是饿的很。”
衙役白了卢修杰一眼:“今天要走的路程还没走完,不走完不能休息,不然等你们磨磨蹭蹭,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黑河,等到路走完,休息的时候才会发干粮。”
眼见太阳就要沉入天边橙色的云海,衙役烦躁地催促后面的人走快点。
这些人个个身娇体贵,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走起路来慢慢腾腾,不然早到地方。
他们走不快,身为护送人,衙役也不能休息,只能跟着走,当然对他们没有好脸色。
卢修杰咽了口唾沫,喉咙已经干地快要冒烟,抹出挂在身上的水囊打开珍惜地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就把水囊盖好收起来。
尽管他们一路上不缺水资源,但是能够停下来取水的机会只有中午和晚上两次休息,一口气喝完,可就没有了。
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夕阳下缓慢移动,队伍中时不时传来鞭子的声音和惨叫,然后队伍就会走快一点,就这样坚持着走了一段路,走到天完全黑下来,衙役才让队伍停下。
“今夜就在这落脚休息,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想逃跑,别挂我没提醒你们,一旦逃了,那么是生是死,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后果。”
衙役阴冷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圈,甩了甩手里的鞭子,指挥几个人去捡柴火生火。
“娘亲,那位叔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余盼暖听不明白衙役的言下之意,只能好奇地问卢舟舟。
卢舟舟闻言一惊,忙伸手捂住余盼暖的嘴巴,将食指抵在唇边摇了摇头。
余盼暖说的话要是被衙役听了去,少不得要挨鞭子。
虽说衙役是为了震慑他们在放狠话,但也没有说错,要是真的有人逃了,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被追捕的途中不小心死了,衙役可是没有任何责任的。
自古以来,在押送路上因为逃跑而‘意外’死亡的罪犯不在少数,没有人会在乎。
余盼暖看出娘亲眼里凝重的神色,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肉乎乎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道:“娘亲你放心,我不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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