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得对,身在沙丘也能对酒当歌。要是只记着在京城的繁花似锦,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大家都平平安安,相互扶持,也很好不是么?”
卢意致笑言,他明白大哥的意思,既然结果不能改变,就不必沉溺过去,人要往前看。
黑河条件艰苦,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大家互相帮扶,没什么困难越不过去。
在流放之前,他们还觉得前往黑河的路是一座大山,现在看来,这座大山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翻越。
“二位兄长说得有理,我等小辈受教了,我们现下好吃好喝,何尝不能对酒当歌?”
尹家一位年轻男子深以为然,口中的炙猪肉变得更加有滋味。
人的心情会刺激味蕾,此刻大家情绪激动,猪肉似跟着变得更加美味。
大家借着肉和粥,嘻嘻呵呵地畅聊起来,女眷们也坐在一起说自己新学会用草纳草鞋,比谁做的鞋样子更暖和,穿起来更舒适。
她们在闺中时就时常纳鞋样,自己做鞋,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技能能帮上她们。
大家谈笑风生,余盼暖一瞬不瞬盯着手里捧着的粥,大口地喝了一口,天真道:“可我们没有酒,所以应该是对粥当歌。”
童言无忌,此话一出,大家静默了一瞬,然后大笑起来。
卢兴思笑得前仰后合:“对对对!还是小暖儿说话精辟,就是对粥当歌!”
“娘亲,大家笑什么呀?小暖儿说的不对吗?”余盼暖奶声奶气的,尤其是肉嘟嘟的小嘴嘟着,别提多可爱。
卢舟舟没忍住捏住她的脸颊,额头抵着女儿的额头蹭蹭,笑道:“小暖儿说得对,大家笑是因为觉得小暖儿可爱呀。”
余盼暖最喜欢听他人夸赞自己,闻言咧嘴一笑:“有多可爱?”
流放这段时日里,余盼暖时常帮母亲煮茶,然后把茶水封闭大家,除了官差和尹清淑这个特例之外,大家对余盼暖的印象其实很好。
大家闻言相视一笑,竟不约而同嬉笑道:“很可爱!”
秦氏把余盼暖鬓边的碎发绾到耳后,笑得和善温柔:“小暖儿的可爱,就似软软糯糯的雪绵豆沙,外边看起来白白净净,里面的馅儿是甜滋滋的。”
余盼暖想了想秦氏说的雪绵豆沙是什么样,咽了口唾沫:“听起来很好吃。”
此话一出,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选休息的地方时,他们特地选了背风的地方,这样不会吃东西吃一嘴沙。
他们对面是一片很高的沙丘,不知道另一边有什么。
大家吃着饭,抬起眼就能将对面广袤的沙丘尽收眼底。
他们吃着肉聊着天,正在兴头上,忽然对面沙丘顶上冒出一串人影。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看清从对面沙丘走过来的,正是他们避如洪水猛兽的灾民。
他们过来时,方圆几里没有人影,多半是他们的说笑声将他们引来。
吃过之前的亏,所有人沉默地低头吃东西,另一只手实则背在身后拿可以防身的东西。
灾民还未走近,看到他们吃的肉和锅里热着的粥,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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