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舟舟牵着余盼暖小跑下楼,楼下的人已经全部回到屋里,大堂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阵法内,安景脸色黑如煤炭,他就说那对父子不简单,果然如此!
他若没猜错,他应该是和怀颖同时进入一个阵法之中,此阵玄妙,居然是到另外一个空间内,而空间里所有的物件看起来都是平常之物,他尝试着挪动,阵法都没任何改变。
能够设计出如此厉害的阵法之人,说自己是没有来头的普通人,谁信?
只怕对方就是羌国奸细,知道他们心存戒备,难以在他们粮食中动手脚,就把将军手下几名心腹引来,将他们扼杀在此,等同断了将军一臂。
不是安景暗自菲薄,而是战事打起来,一方损失主力副将,士气势必受到影响。
对于后方缺粮草的镇北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也怪自己没有小心些,中了敌方奸计!
“还有什么花招,不妨放马过来,费尽心思将我们引来,难不成就打算关着我们?”
话音未落,安景眼前闪过一道刺目的光芒,眼前乍然亮起,场景变了。
是余盼暖停止了阵法,安景和怀颖突然出现在客栈真正的大堂,一股后厨柴火的香气从后方飘来,客栈大堂明显分为两部分。
一边放着孩童的各种玩具,而另一边的东西则比较杂乱,木匠的工具、织布机、桌案、书画,看得出是不同兴趣爱好的人在一块地方活动。
这里和他们刚才看见的客栈大堂构造别无二致,不同的是多了生活的痕迹和物品,以及烟火气。安景和怀颖看见对方都好好的,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转而同时执剑指向卢舟舟母女。
“你们究竟是何人!骗我们来此有何目的?方才的阵法又是什么!”
剑尖距离母女两只有一臂的距离,卢舟舟面不改色,先把孩子护在自己身后。
“二位稍安勿躁,你们被阵法所困绝非我们的本意,既然谈妥了条件,我没理由发难。”
卢舟舟也知自己说的像是逗人玩,赶忙接着解释:“二位小将军被困阵法,应当能清楚感知到阵法内部没有任何戾气,更无暗器机关,若我成心要杀二位,方才就是最好的时机。”
方才他们毫无防备被关进阵法,他们对阵法一无所知,尝试了多次都没能破阵,设阵之人有些本事在身,想杀他们绝不是什么难事。
“还请二位想想,我好不容易说服你们将军,就是想彼此建立信任,我这么做,只会惹得你们起疑,何苦来哉?对我难道有什么好处?”
卢舟舟一通解释合情合理,安景和怀颖走近了些,低声问对方在阵中可有受伤,两人都摇摇头,阵法确实没有伤人的机关,难道这当真只是意外而非有意为之?
“阵法是何人所设,你?”安景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卢舟舟几眼,不怎么信。
余盼暖从卢舟舟背后冒出来,奶声奶气道:“这是我设下的阵法,只有我会,别人不会。”
她说的是真的,那本奇门遁甲的书,至今只有她看得明白,旁人都看不懂。
安景与怀颖瞪大眼,他们不信是卢舟舟设的阵法,就更不信是余盼暖。
余盼暖没理会他们震惊的神色,从卢舟舟身后走出来,叉着腰努了努嘴。
“我们回来前分明和将军叔叔说过,客栈外有阵法,你们来这不可直接进来,在门口喊几声就是,是你们偏偏闯进来,怎能怪爹爹居心叵测呢?这样不对。”
卢舟舟从他们脸上的神情看出不对劲:“你们将军难道没有叮嘱你们么?”
安景与怀颖面面相觑,将军确实并非吩咐任何相关事宜,莫不是忘了?
看来还真是,卢舟舟一时无言,罢了,正事要紧:“你们今日来是为哪般?是来收粮食,还是有别的事要谈?”
他们拉来几辆大马车,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粮食而来,卢舟舟有此一问,是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时刻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若是要粮食,可以先把粮食搬上马车带回鹿关,至于方才孩子说的话是实话,你们可以回去问问顾将军,我是否提醒过,至于买粮食的银子,下回再给也成。”
卢舟舟把小孩子着急回屋落在地上的积木捡起来放到桌上:“你们银子所剩不多,我这批粮食你们不信没问题,那就先拉回去确认,钱可以之后再给。”
反正她的粮食确实无毒,只是这些人不信,等他们确认红薯无毒,自己就会把钱送过来。别的不说,镇北军的信誉,卢舟舟信得过。
最近在鹿关周围收粮食一事主要是安景与怀颖负责,两人很清楚镇北军的粮仓还剩多少余粮。
他们今日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带一批粮食回去,不管粮食能不能吃,先拉一批回去再说。
安景与怀颖对了一记眼神,还是决定先收粮食。
见状卢舟舟给余盼暖使了个眼色,余盼暖如今就是个小机灵鬼,对上娘亲的眼神,立即会议,小跑着去后院。
客栈的后院很是宽敞,一边种着药草苗,另一边种着耐活的粮食。
不是寻常花草,却生地郁郁葱葱,空气中弥漫着的青草味令人心宽神怡。
余盼暖闭上眼,把空间里田埂边收在粮仓里的红薯拿出来。
雇农把作物从田里收起来后,全都装在麻袋里装进粮仓,省了许多事。
不然就算把红薯从空间里拿出来放在院子里,这么多的红薯,安景他们还得自己装,搬搬扛扛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
余盼暖想了一下他们拉来的马车,觉得有些不够,又从空间里拿出几十袋。
仰头看着眼前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红薯,余盼暖满意地点点头。
“这么多应该够了。”余盼暖拍了拍手,这些红薯在空间里种植,品相很好,而且十分甜糯,叔叔他们一定会喜欢吃的!
余盼暖很有信心,往前堂喊了一声:“爹爹!”
卢舟舟回头向后望了一眼,知道女儿准备好了,便请安景带人跟自己到后院去。
“粮食就放在后院,还请小将军带着人随我来。”卢舟舟说罢先走在前面。
安景跟着卢舟舟,怀颖则是去外面叫几名士兵过来帮忙。
一行人快步跟到后院,看到眼前堆地快到客栈三楼阁楼那么高的粮食,震惊地说不出话。
这么多的粮食,他们节省着点吃,能够多撑上十天,将士们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粮食,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忽悠’、‘别有用心’截然相反。
想到自己方才还对这对父子刀剑相向,安景愧疚地拱手赔不是:“公子对不住,方才是我们多有失礼,得罪了。若是这些粮食带回去后确认没有问题……”
方才对卢舟舟的态度太过尖锐,一时之间倒让安景不好意思接着往下说。
他们前脚拿剑指人,质问他们是否别有用心,后脚求人长期提供粮食,委实有些厚脸皮。
怀颖哪里不知道安景的尿性,把人往旁边一推,坦然地朝卢舟舟拱手一礼。
“方才我们多有失礼,还望公子海涵,不与我们这些粗人计较,粮草关系着镇北军的命脉,我们不得不多加小心,若确认红薯无毒,还望公子能不计前嫌,长期提供。”
说罢,怀颖又是深深一礼,安景紧随其后:“今日我们还需赶路,下次来我们定好生向公子赔罪。”
以镇北军如今的处境,他们不草木皆兵,早不知被羌国人得手多少回。
卢舟舟从来没介意过他们的谨慎,兵者,诡道也,不多留个心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谅解诸位的难处,旁的我从未放在心上,大家快些把粮食搬上马车罢,天黑了,回鹿关的路更不好走。”
灾民越来越多,青天白日里他们还不敢太猖狂,入夜之后可不好说。
安景面色复杂:“多谢。”
怀颖想了想,还是按照之前谈好的价钱先给了银子。
一斤两文钱不多,可这么多红薯,份量可不少,怀颖递过来的钱袋沉甸甸的,卢舟舟没有算,直接给余盼暖拿着。
怀颖眸光闪了闪,这对父子果真奇怪,不过不管了,还是先搬粮食要紧。
今日同行的士兵一共八人,加上安静和怀颖是十人。
十人力气都很大,粮食虽然多,但他们搬起来全然不费劲。
他们源源不断从客栈里搬红薯出来,是当地百姓没见过的作物,流民也没见过。
可看见官兵一袋一袋往马车上扛,定是能吃的东西。
在附近流窜的流民很快注意到客栈这边的动静,胆子大的集结了几个人打算抢些吃的。
固县物资有限,灾民流亡到此,能吃的只有树叶草根,都饿得狠了。
胆子小的看见有人组织去抢粮食,纠结一番,最终还是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也跟着去,一来二去的,跟随的人多起来,竟然成了一条规模不小的队伍。
“你们看!前面的马车里装着的就是吃的!大家快随我一起冲上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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