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顾肖军一眼,觉得顾肖军这么说,是为了减轻罪责,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将军放心,要是那批红薯能种出来,本官一定会为将军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顾肖军:“……”
知道他误会,顾肖军也懒得解释,与这种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传令官坐上马车,催促羽林卫尽快出发,顾肖军不是好惹的,京城那位陛下也不是。
宫中开支紧张,他要是不尽快回去,指定逮着他来问罪。
传令官带着人马往回赶,一离开镇北军军营的地界,怀颖就跳脚。
“看看他那副小人嘴脸,什么东西!他也配在我们面前耍威风!”
怀颖对着传令官离开的方向拳打脚踢,要不是将军吩咐过,他一定带着士兵在半路伏击这小人,把他狠狠揍一顿才解气。
“在西北推行栽种红薯,乃是将军和周公子的功劳,周公子出物,将军出力,有他什么事?”安景一贯的好脾气也受不了,没忍住骂骂咧咧。
“将军忙前忙后,还要受五十军棍,现在整个大洲乱成什么样,那狗东西,怎么不以死谢罪?”
副将骂的是远在京城的皇帝,这回没有人再觉得,他骂的惊世骇俗。
圣上屡次让他们寒心,他们吃哑巴亏,还不能骂几句解解恨?
顾肖军揉着肩膀的手一顿,把围过来的副将推远几步:“你们围的那么紧做甚?我还没被打死,就要被你们先憋死。”
目光从大家义愤填膺的脸上扫过,顾肖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跟着他在鹿关苦守多年,没得什么好处不说,净受委屈。
“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不过昨日行刑之人,下手心里有数,我好歹是镇国将军,他们还真的敢打我不成?只是做个样子给传令官看。”
尽管顾肖军这么说来安慰大家,他们心里还是憋屈。
怀颖‘哼’了声:“皇帝不罚其他,偏偏罚您在军营中受五十军棍,分明是故意打您的脸,哪怕伤的不重,也折了您在众将士心目中的形象,存心让您没脸!”
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为之,他对待这位劳苦功高的青年将军,不曾有过半分心慈手软,在这种时候,他还要彰显自己至高无上的皇权。
“镇北军对您没有二心,可别人呢?日后要领兵打仗,如何统领其他的士兵?”
大家都为将军抱不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怀颖说得越来越直,就差把针往将军心里扎,安景赶紧捂了他的嘴。
“将军,您这些年对大家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不止在镇北军中,在别处,大家都十分敬重您,不会因为此事动摇,将军别听他胡说。”
说罢,安景狠狠剜了怀颖一眼,果然就不能让着小子开口,他说话准没好事。
“好了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身上的伤是不怎么疼,但你们吵得我头疼。”
顾肖军摆摆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独自回了营帐。
营帐帘子落下,把副将们的目光挡在营帐外,顾肖军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顾肖军走到矮几前坐下,疲倦地靠在矮几一侧,脱下上衣,就可透过铜镜,看到后背的淤青。
五十军棍,是没有把他打得皮开肉绽,骨裂筋断,但后背的淤青,没有半个月消不下去。
他表面不甚在意地安慰下属,实际上他的内心当真不在意么?并不是,他心里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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