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还小,也就十六岁出头,是西北旱灾之后,无路可去的少年,快饿死在路边,被镇北军带了回来,在军中,不少这样的人。
他们年纪还小,没什么作战经验,顾肖军就让他们先从值守做起,不要求他们上阵杀敌,但要保持高度警惕,一发现任何不对劲,立刻发出警报。
他见过血,却未见过战友在自己身边倒下,尽管害怕,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把消息告知顾肖军。
顾肖军闻言眉头一拧,快步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奸细那边可是安副将在处理?”
顾肖军手掌宽大,很是有力,少年一颗心,以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慢慢静了下来。
他点点头:“是,安副将说将军不必担心那边,他会处理好,就是被刺伤的士兵,伤口有些严重。”
士兵有些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当时如果我反应能快一些……”
顾肖军打断他的话,手扣住他的肩膀:“你经验不足,反应不过来是人之常情,这不是你的错,你要是想快速成长,不如平时多跟着安副将他们多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说罢,顾肖军松开他:“走吧,去看看伤患。”
顾肖军往外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折回来,把余盼暖给的那罐药带上。
两人刚到伤患营外,就看到一大盆血水从里面端出来。
军医迎面看见顾肖军,嘴唇蠕动欲言又止,顾肖军摆了摆手:“你先忙你的。”
说罢,顾肖军大步走进营帐,尽管在战场上见过血无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人眉头一皱。
被奸细刺伤的伤患,躺在营帐最外侧的床铺上,方便军医进出。
士兵双目紧闭,肩膀上有一掌长的伤口,伤口深可见骨,可见奸细下手之狠,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在战场上就是你死我活,伤口从肩膀划到心口位置,在距离心脏有一指距离的地方堪堪停住,应当是当时有人从背后拉了他一把。
血已经被止住,但伤患身上都是血,衣服全部被血浸透。
顾肖军走过去,军医正在准备缝线,看见顾肖军过来,点了点头就要缝针。顾肖军在伤患面前蹲下,看了眼翻出来的皮肉,伤口这么深,不缝针没法愈合,还会感染。
人已经疼得晕死过去,脸色发灰,看起来与死人无异,这么大的出血量,还能撑下来已是不易。军医医治过无数伤患,缝针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很快就缝好伤口。
士兵的伤口上,已经提前用曼陀罗涂抹过,麻醉后不会觉得疼,缝针全程人都没醒。
等军医剪线,顾肖军才道:“我给他上药。”
“将军?”
军医不解地看向顾肖军,不过想到顾肖军为人,不会害自己的手下,还是起身让开。
顾肖军拿出那罐药,明知药金贵难得,顾肖军还是毫不犹豫,挖出一块均匀涂抹在缝好的伤口上。
现如今鹿关条件恶劣,受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挨过去,谁都说不准。
药是金贵,但人更金贵,顾肖军给士兵上完药,命人好生看顾,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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