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队伍整整齐齐，其中一条是小孩子的队伍，如今他们已经能井然有序排队等待施粥，不会和一开始时那样，因为一碗粥哄抢起来。

官差与镇北军如常维护现场秩序，来排队领粥的灾民很快注意到他们身上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

“大人，你们今儿怎么都穿上这么一身衣服？是有什么用么？”灾民冷得揣着手，好奇地打量着官差身上与众不同的穿着。

贺飞看了眼准备施粥的卢舟舟，神色淡定地解释：“每日施粥聚集在此的人很多，虽说有衙门和镇北军的人守在这，可乌泱泱一群人望过去，一时认不出来。”

贺飞本就长着一张冷脸，他神情严肃解释一件事时，让人不疑有他。

“为了让大家方便辨别，将军特意命所有负责施粥的人员换上颜色明亮的衣服，这样一来大家就能一眼认出我们，有事需要帮忙时，大家只管开口就是。”

贺飞理由找的很自然，就连卢舟舟听完她的解释，也感慨了一番他的能说会道。

他们穿着防护服的真正理由，还不能被灾民和百姓知晓，不然引起恐慌，都不用羌国人接着搅局，西北就会自己先乱起来。

瘟疫的消息还不能走漏，不然对于西北来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之前灾民为了活下去，如何疯狂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眼见才解决吃的问题不就，紧接着又来了瘟疫。

百姓和灾民若是知道瘟疫即将爆发，容易引起暴动，而卢舟舟一行人身上穿的是防护服，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

诱发争抢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而是争抢过程中引起踩踏事件，到时候瘟疫还没开始爆发，就已经在死人。

控制瘟疫的感染范围，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免人群聚集，暂时停止施粥是最好的选择。

但天寒地冻，灾民都靠着一颗馒头一碗粥活下去，有道是升米恩斗米仇，施粥乍然停止，无论因为什么缘由，都会如同一颗巨石砸在本就暗流涌动的水面上，激起惊涛骇浪。

为长远计，事情只能先瞒着。

晌午，施粥中场休息，卢舟舟一干施粥人员歇息用饭。

卢舟舟简单对付两口，卢兴思驾着马车把艾草拉到粥棚，卢舟舟立即放下碗筷找贺飞。

“贺大人，车上装的都是艾条，下午施粥任务要轻些，还得麻烦大人安排一队人马到城中各处燃烧艾草驱疫，对百姓就说是驱病气、寒气。”

为了避免城中发生灾民因为天气严寒被冻死，城中有固定的烤火点，艾草放在那边的火炉里烧最合适不过。

“我想到一个法子，大家在各处燃艾草时，还可以顺着各家各户把艾草发下去，让大家在门口或家中燃放，说是可防病气，他们都会帮忙。”

现在城中百姓和灾民的相处虽说和谐，但大多百姓不免觉得灾民身上不干净。

把艾草发给他们，他们会很乐意在家周围燃放，这样一来官差能省不少力。

“此法甚好！”贺飞目光落在卢舟舟身后那辆马车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公子并非固县本地人，却默默为当地百姓和西北的灾民付出诸多，贺某人在此替大家谢过公子。”

他忽然行大礼，卢舟舟赶忙把人扶起来，好在她劲大，愣是强硬地把贺飞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