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问着：“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仲洪微微摇头，一指一旁的电脑：“并不乐观，无法抑制病毒的蔓延。”

宋慈侧头一看，电脑画面上的是一间病房，里边的四张床上躺着四个几乎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的男人。

而之前在这实验室中的两个仲洪的学生，这会儿正在那边照顾他们。

宋慈轻皱着眉毛，仔细看了电脑屏幕上那几个病人一会儿，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们的表情极其痛苦，人也瘦脱了相。

宋慈抿了抿唇，转头看向慕言：“什么时候发现的？”

慕言坐在一旁，淡淡的说：“今早，开庭前十分钟。”

宋慈了然点头，想来这就是贺星洲临时决定不要在法庭上说梁正意图绑架自己的原因了。

人是在他们手中变成这个样子的，不仅不能为他们作证，还容易被反咬一口。

当然了，最紧要的是，如果这种病毒被拿到公众面前说，那一定会造成极大的恐慌。

宋慈沉默了片刻，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沙哑：“仲老，恶化到什么地步了？”

仲洪叹了口气：“抛除潜伏期，从发病到现在不过一个上午，脑神经已经完全被破坏。”

“也就是说，这四个人现在就是不能思考的人了。”宋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这病毒的破坏力比她想象中更强。

仲洪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慕言，他轻声说：“我也想过直接用活体实验，但是……”

他说了一半就停下来了。

但是这太残忍了。

他们现在就是在实验期，如果直接用这四个人做实验，那无异于是在用他们试药。

宋慈站直了身体，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她的声音清脆，清冷的模样就像是在看待四个试验品。

仲洪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宋慈。

小徐却忍不住红了眼眶，轻声说道：“但……他们到底是活人啊……”

宋慈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不做实验，他们也是死，与其让他们安乐死，倒不如让他们试药，没准儿就真的好了。”

她自己也知道，她所说的这个“没准儿”，其实概率根本不足百分之一。

他们对这种病毒的了解实在是不足。

不然的话，仲洪哪会这么犹豫？

小徐轻皱着眉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宋慈说的没错，如果不管他们，他们也是死。

但是试药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紧紧地抿着唇，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

宋慈却已经走到了他们对面那张空着的实验桌前，她转头看向慕言，冲他微微一笑：“帮我扎下头发呗？”

慕言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把她的长发拢起，在脑后束成了个马尾。

他看着宋慈，轻声说：“想做什么就做，所有的后果，我担着。”

宋慈歪着头看他微笑：“其实也还好吧？恶性绑架犯，被抓了也是枪毙，就当他们这是为科研做贡献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以后能救更多的人，也算是他们的功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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