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非晚避开他的手,故作镇定的自己翻身下马。
她站在山顶的悬崖边纵目望去,不禁感叹:“没想到,金平山的夜景居然如此壮美。”
封玄麟走到她的身后,望着眼前绝美的景致,笑说:“若是夏日的时候来,天上的星星会比现在更加明亮,仿佛伸出手就能摘到一般。”
被他这样一说,虞非晚越发向往。
“你若是喜欢星空,等到了天象好的时候,我再带你来。”
虞非晚笑笑,没有搭腔。
封玄麟也不在意。
他点燃了一堆篝火,又脱下外衣做垫,拉着虞非晚席地而坐,等到身子暖和了一些,然后才沉声说:“你三叔……”
“大好的景致,我不想提扫兴的人败坏心情。”
虞非晚直截了当的打断封玄麟的话。
封玄麟万万想不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神色难得有些愕然。
虞非晚侧头望着他,勾唇浅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真的,我三叔在大理寺狱死的这么不同寻常,我要是看不出其中的猫腻,那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封玄麟望着她娴静的侧颜,半晌后突然闷笑一声:“是我杞人忧天了。”
她垂眸,望着面前跳跃的火焰,目光森冷:“从李正源回到京都那刻起,我三叔就是一枚废棋了,无论他做什么,都逃不脱这个死局。”
就算景顺帝不杀他,最后自己的计谋还是会将他引向这个结局。
虞怀礼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不会留下虞怀礼的命。
虞非晚慢条斯理的用手中的木棍去挑动面前的火堆,不疾不徐的说:“那是戒备森严的大理寺,是京都守卫仅次于皇宫的地方。等闲之人是绝对不可能在里面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的。”
虞非晚抬头望着封玄麟:“周叙白那几日的行踪我一清二楚,他没有机会下令杀人。”
封玄麟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眉心微蹙。
周叙白是他的人。
虞非晚如此堂而皇之将这话告诉自己,其中潜藏的意思,分明是在警告自己。
“衢州那个人,是我留给周叙白的破绽。”虞非晚脸上的笑意加深,眼底满是狡黠:“封玄麟,别以为只有你把一切掌控在手里。”
封玄麟呼吸一窒。
一贯冷静的他现在也冷静不下来了。
他想到周叙白当时板着脸说自己已经帮虞非晚善后的样子,不禁有些汗颜。
很快,封玄麟又转念想到一个事情。
他颤声问:“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个破绽?你就不怕朝廷的人顺着这个人查到你身上,引火烧身吗?”
“你说呢?”
“……”封玄麟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
虞非晚以前对自己一直都是不假辞色的,别说谈起这些要紧事了,就是闲聊几句她都没什么耐心。
但她今天却一反常态。
难道说……
那个破绽,其实是她用来试探自己的?
封玄麟的手握成拳头,脑中纷乱如麻。
虞非晚好像没发现他变了脸色,继续说:“我知道我真正的敌人是谁,我也知道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我不会着急,我会徐徐图之,直至所有对不起我父亲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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