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平七年,注定不是个太平年。
三月春汛,七月暴雨,这才刚到十月,飞雪就连了天,凛风裹挟着雪粒子横冲直撞,不一会儿,连门环上也积了一层薄雪。
“我亦是被逼无奈,你要理解我,娶叶家小姐非我本意,我心里装的是谁自不必说,云禾,云禾?”
宋云禾回过神,从飘雪的窗口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人。
孟照言其实生得极好,打定安城过,也是旁人口中的翩翩公子哥。
他们自幼相识,早早定亲,原本明年三月就要完婚,只是一切都在七月变了轨迹。
七月暴雨,致庆泽县决堤,圣上震怒,工、户二部尚书相继下狱,牵连官员近百,刑部和大理寺大牢人满为患。
宋云禾的父亲宋陶章,便是其中之一。
宋陶章遭革职流放,宋家被抄家,就剩下宋云禾一个孤女。
孟家退婚本在意料之中,宋云禾原想好聚好散,孟照言却偷偷将她掳到了这里,他曾想强来,若不是她以死相逼,恐怕已然让他得逞。
“你爹那里,我肯定也会想办法。”孟照言一句话拉回了宋云禾的思绪。
宋云禾转头看向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孟照言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不是担心你爹扛不住北地流放的苦吗?我想办法把流放之地改到南边,再托人照顾他,好让你放心。”
宋云禾不傻,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昔日朝中同僚避之唯恐不及, 孟家虽是世家,但孟照言却没什么出息,他一介六品小官,又怎能左右刑部的判决。
握住她的那只手带着兴奋的黏腻,宋云禾强忍不适,看着孟照言,一脸诚恳,“看来,还是你待我最好。”
孟照言心中一喜,磨了这么些日子,总算让她软化了些,果然宋陶章才是她的弱点。
美人总是惹人怜惜,特别是宋云禾这样的美人,她面容清丽,樱唇琼鼻,尤其是那双眼,皎如秋月也不过如此。
孟照言是眼看着她一点点出落成如今的模样,他等了这么些年,虽说婚约不在,他又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与许家的婚事他要,宋云禾他也要,这年头,养几个外室也不是新鲜事,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不是由得他搓圆捏扁。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宋云禾脸上细小的绒毛也能看见,那股馨香若有似无萦绕在鼻尖,勾得孟照言越发心猿意马。
“云禾……”孟照言越发靠近。
宋云禾朝后一避,趁机抽出手说:“你既如此说,我便相信你,只是……”
孟照言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急忙道:“有什么顾虑?你说。”
宋云禾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柔声说:“我本是官家女子,虽说家道中落,却不愿受此辱。”
这里是孟照言的外宅,外面都是看押她的人,还有两名丫鬟。
孟照言立马反应过来,连声说:“怪我怪我,是我思虑不周,我这就让他们都走。”
小姑娘脸皮薄,委身于他让这么多人听着,总归是放不开,孟照言出门吩咐护院离开,只留下一名丫鬟。
宋云禾已绕到了屏风后,屏风上映着她婀娜的身姿,“你,进来。”
那声音细软,如丝线般勾扯着人。
孟照言刚走出一步,噗的一声轻响,灯灭了,他身体里的那团火却在黑暗中燃了起来。
房中很黑,只能隐约看见一抹影子,房中是孟照言已然克制不住的兴奋的呼吸。
宋云禾握紧了手中的木棍,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从床上偷偷卸下来的。
她紧张得手都在发抖,看着黑影缓缓走近,低头去解腰带。
就是此时!
宋云禾忽然扬起木棍,照着孟照言的后颈就是一棍。
许是房中太黑,失了准头,孟照言闷哼一声,却没倒下,为防他叫喊,宋云禾紧接着又是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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