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别扎了。”他一锤定音。
宋云禾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倒了一小杯酒,这酒辛辣,喝得她眯了下眼,问:“为什么?”
“不是值钱的东西。”顾临把酒壶移到自己手边,“有什么好戴的?”
宋云禾想了想道:“这倒也是,十个铜板的确不值钱,哪有翡翠梳篦值钱,够买十车红绳了。”
顾临莫名听出些阴阳怪气的意味,“你想要梳篦?梳篦还是长陵的好,回头我让人给你捎—— ”
他话音戛然而止,转眸去看宋云禾。
宋云禾杯盏举到唇边,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眼神里带了些欲说还休的意思。
顾临嘴唇几番翕动,“我上次去长陵,给叶宛带了一只翡翠梳篦。”
宋云禾放下杯子,“你眼光挺好。”
虽是夸赞,但听着是不好听,顾临抿了抿唇,“你看见过?”
“能看不见吗?”宋云禾说:“叶宛成日炫耀说你送了她一只梳篦,想不看见都难,怕是寨子里所有人都见过。”
“我没有送给她。”顾临解释道:“是大夫人付的银子,我只是顺道带回来。”
“是么?”宋云禾轻声回了句,伸手去拿酒壶。
顾临抬手压住,不让她倒,“你要是不高兴,以后都不帮人带东西了。
“带呗。”宋云禾不看他,“五百进一千出。”
“好。”
顾临笑起来,她物欲不重,也不买什么贵重之物,也不知怎么的,开始管账就跟钻钱眼里似的,总想着挣钱。
宋云禾又去拿酒壶,顾临干脆拎起来往自己杯中倒,说:“你不能喝了。”
他知道她的酒量,三杯必倒,已经是第二杯了。
宋云禾缩回手,提筷低头吃饭,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他们都在变化,她变得越来越鲜活,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他们住在客栈二楼,后面临着一个小湖泊,小二说三月里风景独好,不过天已经黑了,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湖面上荡着碎玉波。
宋云禾住在二楼最角落里那一间,顾临的房间在她隔壁,如果有人的话会先经过他门前。
顾临送宋云禾回房,站在门口没进去,“方才问过小二,九江道台的府邸离此处不远,明早我送你过去。”
宋云禾的手帕交叫余羡好,嫁给了九江兵备道江常的次子,两人已近两年未见,上一次通信还是在宋陶章出事之前,距今已有八九个月。
……
翌日一早,顾临送宋云禾到江府门前。
宋云禾今日没再编辫子,绾了高髻,身上穿的是在西津置办的一身碧霞云锦裙。
顾临甚少看她穿这样活泼的颜色,不禁多看了两眼。
扶她下马时白皙纤细的手腕从袖下一晃而过,他没能看清,但似乎是红色的东西。
宋云禾抬眸看着门上的牌匾,写着江府。
她抬手拨弄了下发丝,宽袖滑下来,顾临总算看清了她手腕上戴的是什么,是红绳编成的手链。
他不让她扎辫子,她便编成手链戴在身上,不论礼物贵贱,她都很珍惜,不会辜负别人的心意。
顾临实在想见一见宋陶章,到底是什么样的君子,才能教养出这样独一无二的姑娘,只可惜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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