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走了,宋云禾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才放心躺下。
她忽然意识到这里是顾临之前躺过的地方,这是他们第一次一同躺在同一张床上,没想到却是在牢中。
方才她只顾着紧张,没有顾得着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暧昧和旖旎,现在仔细回想,顾临躺在她身边时僵硬得像跟木头,起身下床时又好像她是洪水猛兽。
宋云禾忽然笑了起来,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蹭了蹭。
……
顾临离开后的确没有去北监,而是回去换了身衣裳,在天亮后直接去探监。
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王春花是被叶冲所杀,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因而叶冲尚是嫌犯,被带到监房时手上戴着镣铐。
陆忱算是开了后门,把监房给二人相见。
一夜过去,叶冲脸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他颇不自在地坐下,喊了声“二爷”,主要是怕顾临不相信他。
顾临坐在一把椅子上,又示意叶冲坐,“长话短说,有些事要问你。”
叶冲点头,“二爷尽管问,知无不言。”
顾临道:“你多久去一次兰香院?”
一上来就是这么尖锐的问题,叶冲面露尴尬,“也,也不定时间,前些日子在外走镖就没来,回来之后就……”
他瞥了顾临一眼,说:“还没来得及,就那晚一次。”
“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她叫什么?”
“是,叫莲意心。”
顾临扫了叶冲一眼,叶冲立刻解释,“她年轻的时候想做花魁,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当然花魁没当成,还是在兰香院。”
顾临面无表情,“她知不知道你当晚要去?”
叶冲不好意思地低头,“前几日路上碰到过,当时有事,就和她提了一嘴,那晚我看事情都办完了,送那个女人出门之后又回去收拾了一下,到的时候刚敲第二声梆子。”
“二爷,”叶冲愤然道:“这些我都和衙门的差吏说过,一字不假,我叶冲虽没什么本事,但我对二爷的恩情一直铭记于心,二爷待我恩重如山,如今我遭此嫌疑,我叶冲愿意对天起誓,我绝没做过此事,若有违誓天打雷劈!”
顾临许久没有开口,半晌,他抬手在叶冲肩上压了压,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叶冲不解,“二爷这话什么意思?”
顾临抬眸,“我没考虑周全,你也到了娶亲的年纪,等你出去之后要是看上哪家姑娘,我找人替你去说亲。”
“我,我……”叶冲有些不好意思,“我正攒钱呢。”
“你想替你那相好赎身?”顾临皱了皱眉,“我没有门第之见,但出身青楼终不是良缘,不过你要是实在坚持,这银子我替你出了。”
他不需要娶亲,不代表别人也不需要。
叶冲也是没爹没娘的孤儿,早在顾临上松岚山之前就在上面待了很多年,后来又跟了顾临这么些年,也二十好几了,但他没有父母,没人替他操持婚事。
山匪出身总归不好听,山上有姑娘的都往山下嫁,叶冲又常年在外奔波,也不认识几个姑娘,他毕竟是男人,有冲动顾临也能理解。
“二爷……”叶冲一下被激红了眼,二爷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还在想着替他操持。
他起身要跪,身上的锁链哐啷直响,引得看守狐疑地探头张望,生怕里头打起来。
顾临握了一把叶冲的手臂,“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有些问题要问你那个相好。”
叶冲忙道:“那得去兰香院,我给二爷写个条子,或者二爷直接提我,她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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