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忱已多加照顾,但狱中到底比不得家里,洗漱都极为不便。
浴桶中的水是用柚子叶和菖蒲煮水而成,宋云禾在浴桶中泡了许久,直到文兰催促才起身。
文兰取来帕子为她拭发,说道:“二爷刚来找姑娘,在外头等着,说是有事相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不过脸色不大好,似乎心情不佳。”
宋云禾还没想好要如何向顾临开口说这件事,听见文兰说他心情不佳就更不敢开口了。
“你去跟他说让他别等我,明日再说吧。”
她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但文兰有点不敢。
“你就说我累了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文兰过了片刻便开门出去了,宋云禾把窗推开一条缝隙,看见文兰照她的话说了之后,顾临在院中站了片刻后走了。
文兰回到房中继续拭发,今日宋云禾的反常她看在眼里,忍不住为顾临说话:“这话本不该做奴婢来说,其实二爷并非不关心姑娘,我每日去给姑娘送饭,回来二爷都会问我姑娘用饭怎样,精神好不好,二爷其实很担心姑娘,姑娘别和二爷置气了。”
宋云禾愕然,“我没有同他置气呀。”
文兰不解,“那姑娘从衙门出来之后一直避着二爷,难道不是因为后面几日二爷没去牢中看你,所以和二爷生了嫌隙吗?”
宋云禾从镜中看着文兰,震惊道:“怎么可能。”
“那……”
“我都八日没沐浴了。”宋云禾赧然道:“我怕身上有味道。”
文兰:“我还以为……”
宋云禾梳着一缕发,不自觉去想既然她的表现让文兰都误解了,那顾临又会怎么想?他已经明确表示过拒绝,还是说她的后退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宋云禾在狱中睡得并不好,午后小睡了片刻。
一众掌柜知道她出狱的事,闻风而来,全都聚在厅中,个个愁容不展,上下嘴皮子翻得飞快,七嘴八舌抢着说铺子里的事。
宋云禾被嚷得耳朵疼,竟有些怀念起在牢里的日子,至少能躲个清净。
掌柜们吵吵嚷嚷,有些铺子无人问津,有些铺子还被人打砸,夜里铺子大门还被人泼了粪,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
宋云禾不发一语,挑拣着听了个大概,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好了。”
厅里一下安静下来,纷纷等候示下。
“云姑娘,往后该怎么办?还得您拿个主意。”
宋云禾淡淡道:“暂时把铺子都关了吧。”
“什么?!”
“那怎么行?”
宋云禾眼皮微抬,“你如今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一句话问得开口的掌柜哑口无声,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了,他们要是有主意,还用得着在这里吵嚷么。
铺子开了也未必会有生意,但铺子一旦关闭,再开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与其说担忧铺子的将来,更多的是担忧自己往后的生计。
有的人心里对宋云禾多少有些怨怼,敢怒不敢言,她断了他们捞油的路子,如今连生计也要一同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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