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午后回到临安,宋云禾正在房中看信。
见顾临进院,她也没有起身,反倒是瞥了他一眼便飞快地收回视线,假装没有看见。
宋云禾觉得昨夜兴许是自己被恐惧冲昏了头脑,想着要及时行乐,又或许是因为被雨浇得脑子进了水,现在回想起来,再让她来一次她大约是做不出强吻顾临这样的事。
况且,还是两次。
顾临在桌边站定,轻轻叩了叩桌子提醒,“在看什么?”
宋云禾没有抬头,说:“看信,好好给我写信了,今早刚收到。”
她把信折起来,“我回头再看。”
“没关系。”顾临说:“你看吧,我等你。”
宋云禾没工夫去感受他言语间的温柔和旖旎,满脑子都是尴尬。
正好不知道这个时候要和顾临说些什么,于是再次翻开信件,她目光扫过信,都翻到第二页,才想起来完全没留意余羡好在信中说了什么,于是又翻了回去,这才仔细去读。
顾临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见她看得认真并不打扰,文兰端上茶又自觉退了出去。
顾临捧着茶耐心等着,见她翻过去好几页,手中还有一大叠,不免有些震惊,“她给你寄了本书吗?”
宋云禾一下笑出来,抬眸看了他一眼,“好好一直都是这样,想到什么写什么,从前我们都在定安的时候她也会经常给我写信,想到什么当时就得说,要是我不在她就记下来,大多是琐事。”
她低头继续看信,顾临捏着茶盏问:“你们平日都爱聊些什么?”
宋云禾道:“她说她又和她嫂嫂吵了一架,她嫂嫂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烦死她了,她连吵架的内容都写上来了。”
“还说她之前在府上摔了一跤,江洵直让下人把石板路全换了。”
“摔得严重吗?”顾临问。
“蹭破了一点皮。”
顾临不明白少女之间的友谊,但他想要更多地去懂宋云禾,所以连这样枯燥的话题也听得无比认真。
她的嗓音忽然变得有些雀跃,“好好还说江洵直找到了那个替公公看病的大夫,四月底就让人护送出发来临安,给张先生诊病。”
“算时间已经在路上了,”顾临说:“走陆路还是水路?我让人去接一接。”
“她没说,让我们等着就行。”
一封信总算看完,宋云禾觉得还是无法面对顾临,抠着裙子上的花纹道:“你上山去做什么了?”
顾临刚想回答,忽然觉得怪异,从他进门到现在,她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头一直垂着,看信倒是还能理解,那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一直垂着头做什么?脖子不酸?”
宋云禾脖子一僵,早就觉得酸了,她缓缓抬头,强装镇定道:“之前仰得太久了,我多低一会儿。”
这是个不太高明的借口,让顾临想到了昨夜,他扣着她的后颈让她仰着头,的确是用了很久。
喉咙忽然有些干渴,他转移话题,“我今日去见了张先生。”
“你见张先生做什么?”宋云禾眨了眨眼,只觉不仅仅是见面那般简单。
顾临看着她目光一软,“你父亲不在临安,张先生是你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我跟先生说了我们的事。”
“昨夜?”宋云禾一惊,“你,你没有说别的吧?”
顾临唇角噙着笑意,故意问:“说什么?”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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