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看着大门外顾临为宋云禾撑开伞,带着她往云府的方向走,收回目光道:“监察御史巡按地方,应是这几日就要到临安了。”
陆盛宁虽未入朝为官,但陆氏不论嫡系还是旁支,为官的不少,因而他多少也知道一点。
监察御史定期或不定期被派往各地巡视,查案、督税、考核官员政绩,特别是今年开茶禁,这里头水深,监察格外严格。
陆盛宁不蠢,只是不愿意做学问而已,柳渡风是这场开茶禁的大赢家,他和柳渡风走得近,又是陆忱的弟弟,虽说此事他半点没使上力,但放在旁人眼中总归是瓜田李下,说不清楚。
“那……那就不去了吧。”陆盛宁把脚往回收,“监察御史什么时候到?”
“暂且不知。”陆忱道:“兴许此刻已经到临安也说不准。”
陆盛宁又问:“这次来巡查的是谁?”
“都察院韩正清。”
陆盛宁想了想,“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他平日不关心时局朝政,连他都听过的名字,名号应是不小的。
陆忱从前也曾想让陆盛宁走科举为官这条路,但自陆柏玉的生父去世之后,便觉得不论他做什么,活着开心就行,便也没过多管束他。
他问起来,陆忱也愿意同他说一说:“他任都察院佥都御史……”
“不是不是。”陆盛宁忙摆手打断,“我好像记得他是旧朝人吧?”
“没错,”陆忱朝里走去,“旧朝时他便任都察院副都御史一职,是个铁面人。”
陆盛宁跟在陆忱身后,“看来皇上还真是精呐。”
连陆盛宁都看得明白,陆忱又怎会不懂,这是君王的雷霆手段。
新旧朝官员虽同朝为官,但融合非一朝一夕,官员里头还是分了派系,用旧朝官员督查新朝官员,就是为了防止官员沆瀣一气。
……
巷道幽长,路上没有行人,显得特别干净,宋云禾这才去看手中的东西,是两块油纸包好的饴糖,天气太热已经有些化了。
宋云禾捻了一块放入口中,饴糖里加了薄荷,清清凉凉,又减少了饴糖的黏腻感。
“顾临。”
顾临以为她有话要说,偏过头,就见她轻轻拉住他的领口往下拽。
顾临莫名紧张起来,那一夜她也是这般拽住他的领子送上红唇,他到现在还能记起那种触感,柔软,湿润……
还没回忆完,口中便被她硬塞入一块饴糖。
宋云禾微弯了眼,“甜不甜?”
“甜。”他望过去的眼神温柔而纵容,尽管不喜甜食,此刻也觉得似乎还不错。
“热不热?”
宋云禾点头,含着饴糖囫囵道:“想回去喝绿豆汤。”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云府,进门时宋云禾照旧询问门房可有她的信,答案依旧是没有。
宋云禾不免有些担心,“好好说大夫四月底出发,如今都六月了。”
“大夫年岁大,天气炎热,恐白天不好赶路。”顾临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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