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似去年天降灾异,气数乖离,正常应是冬月才开始下雪,但十月初的天已经很冷了,清晨道旁草上的水汽几乎要凝结成霜,张口就能呵出白雾。
余羡好一早就出城来等,在路边冻得直跺脚,江洵直让她去马车里等她也不去,固执地盯着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马车。
“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我替你看着。”江洵直把手炉塞进她手里。
“满月又不会驾马车。”余羡好拢着狐裘道:“她坐车里你怎么认得出来?”
“那你又能认得出来?”
余羡好一时语塞,抬着下巴欲言又止,“哼”了一声转过脸看向来路,道:“我就是认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江洵直从不尝试跟她讲理,因为赢了也是输,于是站在迎风的方向替她挡着风。
余羡好盯着路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道:“那是满月儿吧?”
她冲着马车挥了挥手,马车里的人也对她挥了挥,对上号了。
“看!我就说我能认出来。”余羡好得意道。
江洵直心道帘子都撩起来了,换我也能认出来,就见余羡好闷着头要往前冲,他拦腰把她拖回来,“看车!”
马车很快停在了路边,宋云禾还没下地站稳,江洵直都没来得及拽人,余羡好活像被撵急的猪崽,哼哧哼哧地朝着宋云禾拱过去。
两人迎面撞了个满怀,宋云禾只觉胸口被人重重砸了一榔头,闷哼了一声弯腰抚着胸口咳嗽。
余羡好捂了捂嘴,又看看怀里抱着的手炉,估计宋云禾这一下被她怼得不轻,手忙脚乱地把手炉塞进江洵直怀里,又拉过他的披风盖住,毁尸灭迹。
江洵直:“……”
“你没事吧。”余羡好担忧地扶住宋云禾。
“还好。”宋云禾缓了缓,直起身问:“什么东西那么硬?”
余羡好心虚道:“可能是……是我一身的腱子肉,我近来时常锻炼身体。”
宋云禾:“……”
江洵直:“……”我到底娶了个什么?
“哎呀。”余羡好赶紧转移话题,“冷死了,快走吧快走吧。”
江洵直明年春要在京中参加春闱,江家在京中给他置办了住处,一所三进三出的宅子,不算张扬,但离余羡好的娘家很近。
他们只比宋云禾早到定安十几日,不过已经收拾出来几间厢房供他们居住。
“我都后悔了。”余羡好握着宋云禾的手絮絮叨叨,“你知道我娘平日里就爱唠叨,我话已经够多了,我娘话比我还多。”
江洵直看了她一眼,闲闲道:“你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余羡好“啧”了一声瞪他,“你别打岔。”
她继续说:“我娘原想让我们住府上,我怕她日日催我们要孩子,那孩子是我们想生就能生的么,不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呀……”
“咳咳。”江洵直刻意咳嗽了两声提醒,生怕她说着说着就把闺房之事一并抖落出来。
余羡好总被他打断,烦得要死,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说:“所以我们才另外置办了宅子,谁知离得近了一些,我娘没事总上门念叨我,你来了就好了,这样她有别的人念叨了,毕竟你还没成婚,她指定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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