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禾走出大理寺,一路上大理寺夜里轮值的差役全在仰头看这场烟火。
“姑娘。”文兰迎了上来。
宋云禾点了点头,走下台阶,就听文兰道:“方才陆公子差人来,让姑娘出来就往那边去。”
宋云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烟花是他放的?”
文兰茫然,“倒是没提这事。”
积雪被堆到了街道两侧,和天上的烟火一起变换着颜色,巷子里的马车旁倚了个人,看那副风流样是柳渡风没错。
烟火未停,周围的百姓都从家中涌出来,原本寒冷安静的街道变得热闹万分。
柳渡风靠着马车,下巴朝陆盛宁指了指,“他说他要整些花活给咱们露一手。”
“你也不知道吗?”宋云禾问。
“我当然知道。”柳渡风笑了笑,“他那些‘花活’烧的可全是我的银子。”
烟火的响声很大,两人得敞开嗓子说话才能听见。
“从前在颍川,论吃喝玩乐小爷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颇为得意,“是吧长顺?”
他那一头头发长得颇快,早已过了肩,全数束于头顶,像个纵情声色的公子哥儿。
长顺吸了口气,“没没……没错。”
陆盛宁走过来,“原本准备在家中放,热闹热闹,谁知你跑得这么快,转眼就没了人影,只好追过来放,省得回头再给你放一遍,我倒是不心疼,奸商指定心疼。”
“好看吧?”陆盛宁大声喊。
柳渡风横了他一眼,好似已经接受现实,懒得说他些什么。
烧的都是他的银子,能不好看吗?
烟火还未放完几人就往柳府去,陆盛宁原本的计划是在烧着地龙的房中凭窗看看烟火,临时改变计划搬到这里来,谁知道外头这么冷。
柳渡风的马车很大,宋云禾被陆盛宁一块儿拽了上去。
车轮嘎吱嘎吱蹍着石板而行,柳渡风显得有些困倦,“年后我预备二月离京,不能在京中多留,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一直住在柳府。”
宋云禾尚且不知这案子何时才能了结,顺应民意也不会拖延太久。
“她肯定介意。”陆盛宁抢先道:“她一未婚的姑娘住你府上,传出去旁人如何说?”
“那你如何打算?”柳渡风倚着靠枕,斜斜地睨着他,“你是在定安待着,还是随我去溜达一圈?”
陆盛宁莫名心动,想了想,还是道:“我等云禾吧,等他们一起回临安。”
柳渡风似笑非笑,“那你能不能等到,就得看造化了。”
宋云禾和陆盛宁不约而同看向他。
“什么意思?”宋云禾问。
柳渡风稍稍坐直,目光投向宋云禾,“我生而为商,接人待物习惯了功利,有些话你不要不爱听,你……唔。”
一下变得这么严肃,陆盛宁眼看着都慌了,一把捂住柳渡风的嘴。
“既然知道别人不爱听你还说!大过年的,闭嘴吧你。”
“无妨。”宋云禾道:“再难都过去了,总归不会比先前更差,你说吧。”
柳渡风拽下陆盛宁的手,道:“个人之见,如果林玠得以释放,便证明他多年蒙冤,皇上于情于理,或是出于安抚,都会赐他一官半职,有职在身,能否再回临安尚未可知。”
陆盛宁明白了,怪不得柳渡风说能不能等到他们一道回去还得看造化。
他摸了摸下巴,“那就不能推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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