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跪伏在地上,“千真万确,这几日但凡有人送东西,皆被退回,林玠未曾露面。”
征平帝没有说话,淡淡扫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他近来都做些什么?”
“今日林玠替韩正清收殓了尸骨,葬在定安城外枫山之下一处林间,并未立碑,仅以一口桐木棺才落葬。”
“桐木棺材……有何意义?”
下面的人回道:“回皇上,棺材若论上等,当以金丝楠、紫檀或黄花梨为上,桐木不过是平民墓葬所用的下等棺材,价格低廉,却不易变形,也耐虫蛀。”
明堂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征平帝独自踱步的声音。
半晌,他喃喃道:“也算他有心了。”
荒芜之地的无碑的孤坟,也就不会有靠偷棺转卖棺木,让其在静谧中永眠。
“霍云山。”征平帝停步。
霍云山道:“微臣在。”
“加派人手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谨遵圣命。”
霍云山叩首后退下,再回到将军府盯梢,才得知人已离开将军府,往柳府去了。
夜风里带着潮气,月亮周围蒙着一层光晕,星光含水,昭示着雨季就快来了。
“霍指挥使。”负责盯着将军府的是名都头,他道:“要是下雨就麻烦了,雨天不好跟。”
霍云山抬眼看了天色,“下雨天恐怕也极少出门,你盯紧将军府便是。”
都头犹豫片刻,忍不住道:“霍指挥使,卑职敢问,皇上让咱们一直盯着林玠……”
霍云山一个眼神看过去,都头便不敢再问。
霍云山上马便走,心里却想着总旗方才未曾问完的问题。
皇上杀了汝南王,便不可再杀林玠,为彰显皇恩浩荡,还得给林玠加官晋爵以安民心,却又担心他有二心,可见身为帝王,高坐朝堂,看似掌控天下也有所能为,有所不能为。
……
定安城内华灯初上,街市依旧太平熙攘,酒肆茶楼宾客满座。
车辙蹍过石板,稳稳停在一座酒楼前。
顾临掀帘跃下马车,转身朝车内伸出手,将宋云禾扶下车,门口的小二上前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咱们店亥时末闭店,眼下还剩下半个时辰,不知……”
“来得及。”顾临道:“我们用饭,要雅间。”
“得叻。”小二将肩上的搭巾一扯,拖长了调子道:“二楼雅间贵客两位!”
小二引着几人上了二楼雅间,顾临报了几样菜名。
小二立刻乐呵呵道:“都是咱们店的招牌菜,公子一看就是老顾客了。”
但凡做生意的,大都有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若真是老顾客,这小二还能认不出来?
顾临摆了摆手,“去吧,菜上快些。”
这家酒楼生意极好,已经这个时辰了,楼下大堂还坐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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