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看什么?”
宋云禾因那称呼愣了愣,随后说:“都好。”
顾临唇角轻勾,身形一动,翩然落入院中。
剑随身动,红衣似火,剑如白虹……
他发间红带飞舞,仿佛还是那个纵马轻裘的少年。
少年抬剑横眉,一剑霜寒。
早起的云雀在枝桠间蹦哒,抖落几滴晨露。
顾临收剑而立,脸上已挂上薄汗,他走到窗前,隔窗探头进去亲了亲宋云禾的额头,“还看吗?”
宋云禾摇头,“有些饿了。”
顾临传了丫鬟入内,又给府上下人都包了红封。
这一日好像过得特别快,又好似特别漫长,是难得的安宁时光,他们将一日过成了一年,从晨昏到日暮就是一轮春夏秋冬。
院里有微风,千日红在斜阳下摇曳,顾临枕在宋云禾膝上睡着了。
两个丫鬟拿了包袱来给宋云禾过目,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打着手势。
宋云禾看了一遍,把手盖在顾临耳朵上,轻声说:“带不了这么多,带两身中衣吧,贴身舒服些的,锦袍不用带,穿不上,冬天的靴子不必带,回头再给他捎过去。”
这是她初次送别,对上战场之事了解甚少,甚至不知该带些什么。
“对了,还有臂缚。”宋云禾说:“找人打好了再捎过去,对了,再给我拿一把剪刀。”
文兰拿了剪刀便和巧月退下了,宋云禾垂眸,看着顾临的睡颜,他总是睡不踏实,眉心时常皱着,额间已有浅浅的痕迹。
宋云禾叹了口气,勾了他一缕发丝和自己的缠在一起,编了一根发辫,解开手腕上的红绳绑住。
拿起剪刀正要剪,刚好撞进那一池沉黑的寒潭里,顾临凝视着她,脸上还带着初醒时的困倦。
“吵醒你了?”宋云禾问。
顾临握住她拿剪刀的手,剪刀咔嚓一声,发辫掉落。
他抓着她的手一起贴在胸口,“已经醒了很久。”
只是不想动而已,听着她替他安排这些又觉得心酸,方才新婚,又是离别。
“你剪了我两次头发。”宋云禾似嗔非嗔。
顾临目光温柔,眼角隐有笑意,“是三次。”
那次顾临以为此生无法再见了,剪下她的头发,那缕头发陪着他到了定安,入大理寺后他被收缴得什么也不剩,连她的头发也没保住。
宋云禾眉梢微挑,“离开临安那夜你偷偷剪了我的头发,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去西津的时候。”顾临笑着说:“你睡觉不老实,头发掉到了火堆里,我把烧掉的那段给你削了。”
宋云禾想了想,那次她一点也没察觉,只隐约记得醒来地上插了很多棍子。
“有它陪着我就行了。”顾临指他们的结发,“靴子臂缚军营里都有,不必捎。”
“要的。”宋云禾感受着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我捎的不一样。”
顾临笑了笑,“夫人捎的自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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