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北城外，如南城一样，都是鬼军潜伏着的森林，他想错了！他彻彻底底的想错了！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全都是幽灵。

是凤州各个国都，是凤州各地百姓，是所有曾经生活在凤州这片土地上的人和动物。

而他们……全都变成了亡灵，没有意识，游荡在这世间的亡灵。

“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就在你的眼前。”东篱淡淡道。此时此刻，他也无二话可言。

他第一次走出墓地后，被林家先人送出幽冥斩后，看到之后的反应，与林嵩并没有什么不同。

同样的，不相信，不敢相信。

林嵩脸色苍白，“公子，林嵩不懂。”

“你不懂什么？”淡淡的嗓音。

“我一直以为我们林家阻挡的是敌人，可是为什么北城外会聚集了这么多的凤州百姓？难道，他们就是为了对抗这些普通的人？”

“普通人？”东篱扭头，“林嵩，你再好好看看，他们是普通人吗？”

林嵩紧抿嘴唇，是，他们不再是普通人了，他们是鬼，是亡魂，是与林家三万大军没什么不同的孤魂野鬼。

可是……“你觉得林家壮烈捐躯，对抗的竟然是曾经活着的，并且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

林嵩没有反驳。

东篱道：“你错了。”

“我……”

与他并肩，东篱看着眼前数不尽的亡魂，他叹息道：“为了守住荒城，为了护住你们大荒城内的百姓，你们林家才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守护，你以为他们是普通人，死了以后也是普通鬼，错了，大错特错！”

林嵩咬紧牙关，“为什么凤州会变成这个样子？”

若是整个凤州都变成了这个样子，留着大荒一个坚守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这场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吗？

此时此刻，林嵩怎么也转不过来这个弯，他急需一个人来为他解惑，来告诉他，当年林家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的，看看身后那些墓碑，还有身后这堵幽冥斩，大荒已经失去了太多的生命，即便是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又失去多少生命，这一切难道没意义吗？

大荒辛辛苦苦坚持到现在，到底是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打击，东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这是林嵩的使命。

是林家人交办给后人的最后一件事。

东篱沉默了少顷，说：“林嵩，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听着。”

“好。”

“眼前一切，我知，非你心中所愿，所见，但是，你必须接受，因为这是你林家人的使命，我第一次带你和颜儿回去时，我便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带你来这里，所以并没有拒绝轩辕霍的提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你问我为什么凤州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这就是凤州本来的样子，你信不信？”

“不信！”林嵩想也不想到。

东篱冷哼，“若不信，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信了为止。”

让他看信，好，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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