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方大勇只是个卖凉皮的小商贩。”

袁书月笑着点点头：“是不是特别不可思议？”

“非常、非常、非常地不可思议！”

周云清点头，又怀疑道：“书月，你不会是在骗我、逗我玩吧？”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袁书月笑了笑，语气感慨道：“别说你觉得不可思议了，就算是我，每当想起这些想法观点竟然是出自一个卖凉皮的人，也觉得特别奇幻、难以置信，现在回想起那天他对我讲这些想法时的场景，就像是做梦似的……”

“确实太匪夷所思了。”

周云清感叹一声，又好奇道：“哎？书月，你堂堂一个镇书记，是怎么和一个卖凉皮的小摊贩认识的？”

“这事就更加奇妙巧合了。”

袁书月笑道：“那天上午，我没什么紧要的具体工作，就自己开车在镇里随便转转，熟悉熟悉情况。中午，回县城的路上，我看到几个人手持刀具器械，剑拔弩张，正要斗殴，便连忙上前制止……”

她把那天的经历娓娓道来，周云清听完觉得煞是有趣：“别人都是英雄救美，到了你这儿，却反过来成了美女救英雄了。而且这事吧，既是他走运，也是你走运。他走运，是因为免了一场打架斗殴的风险。你走运，则是竟然机缘巧合的，遇到了这么一位民间奇人，从他那里听到了关于企业改革的这些意见想法……大概，这就是天意吧！”

“我也觉得挺巧的。”

袁书月笑道：“如果不是那天我恰好没事开车出去转了转，也就不会有这份文件了……”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不过，即便有了这份文件，也没什么用，再好的想法，无法落实到具体事务上，也是徒然。我现在所发愁的，就是如何才能推动这份文件的落实工作。”

“就连最支持你工作的高书记都持保守态度，那你这事可不好办。”

袁书月说道：“除非，你能请袁爷爷和袁叔叔，帮你说话。”

“我不想麻烦他们。而且，即便是他们，也有身不由己之处，也不一定能在这件事情上给我太多直接助力。”

袁书月说道：“更何况，这是我目前所面临的第一项挑战，也是我来到城关镇工作后的第一项重要考验，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想遇到困难就哭着找家长帮忙解决，我想尽可能地自己去寻求解决之道。而且，其实，我已经有了一点模糊的想法……”

“什么想法？”

“你说，如果我在其他方面做出一些突出成绩，比如说改善民生、政务建设、社会治安之类的，我把这些方面搞好了，获得上级领导的肯定，是不是也就能顺带着让我的其他想法和意见也受到上级领导的关注和支持？”

袁书月说道。

“理是这么个理，没什么问题。”

周云清说道：“但问题是，现在是市委高书记都在持保守态度，你想获得的上级领导的支持，那必须是比高书记还高级别的领导，那就是省级领导了……你一个小小的长池县城关镇书记，得做出来什么样的成绩，才能获得省级领导的关注与肯定啊？”

袁书月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太难太难了。”

周云清说道：“正如你所说，你们城关镇，既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也没什么特色产品，甚至我想除了一些社会混混和小型黑恶势力团伙外，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供你杀头祭旗，想要在这种平平无奇的情况下，做出耀眼的成绩，实在是困难。最起码，凭我的脑袋，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的。”

“我暂时也没有想出来。”

袁书月说道：“只能着眼于实际工作，慢慢观察，慢慢发现，逐渐探索了。”

“等你探索出来，说不定任期也就到了。”

周云清说道：“所以这件事情还得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时间不能太晚，出成绩不能太慢……这么一想，更是难上加难。”

袁书月点头同意：“是啊。”

“你可以多请教一些人。”

周云清说道：“你的同学，老师，可以与他们进行沟通，而且在袁爷爷和袁叔叔那里，也可以询问一下他们的看法，别把这当成求助，只当成正常的爷孙、父女沟通嘛……对了，或许你也可以再去找那位叫方大勇的民间奇人，既然他能说出来关于企业改革的这些言论，并且预料到了这件事情并不会顺利，那么说不定他也可以提供给你一些解决问题的思路嘛！”

“嗯……”

袁书月点点头：“确实可以。通过上次与他的交流，我觉得这个人肚子里还是有很多存货的，多和他聊聊，肯定会多多少少有所收获。”

“难得听到我们的袁大美女、袁大才女对别人如此赞赏追捧，搞得我现在都对他颇为好奇，想见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