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灿走了过来,看了眼刘母手里的那袋面粉,自豪的抬起下巴。
当初王翠莲狮子大张口的要了一百块钱的彩礼。
然后把她的彩礼全都给了陈柔当做陪嫁。
而她的陪嫁只有一床被子。
这钱要是不交出去,这户口就迁不走,孟秋灿只能咬牙同意了。
三哥私底下给了她二十块钱,那是三哥攒了很久才攒下的。
因此,刚嫁进来的时候婆婆很瞧不起孟家的人。
后来,三哥没少往她这送东西给她挣面子,婆婆的态度也跟着发生了转变。
孟家人是吸血的穷亲戚,孟秋实不是。
孟秋实顺手把门关上:“城里这种情况多久了啊,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乌压压的烟往天上冒。”
“好久啦,这些日子不仅没消停,土高炉反而越来越多了。”孟秋灿耸耸肩,拧着眉道,“感觉他们精力旺盛得很,下了班了就去炼钢,我家刘宏一下班就累的躺床上。”
“宏子是厨师,要颠锅拿锅铲的,肯定累的。”刘母说着,“幸好我们两口子年纪大了,否则下了班估计还要被拉去帮忙,我看办公室里那些小青年,一下班就去帮忙了。”
刘父刘母是老师,他们结婚的晚,再过五年就退休了。
刘母看着孟鱼和孟澈欢喜的很,“可惜秋灿没能生个龙凤胎出来,不然得多有面子啊。”
刘母进了屋,捧着一把糖出来,二话不说塞进了孟鱼和孟澈的口袋。
“谢谢刘奶奶。”孟鱼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抻大口袋。
“不用谢,以后好好读书,读书有前途,你小姑父就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好好读书,现在就只能当厨师。”
在这个年代厨师是个好工作,油水多。
但在身为老师的刘父刘母眼里,教书育人的职业才是最体面最好的工作。
“厨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这说明小姑父厉害。”孟鱼伸出了大拇指,认真的晃了晃。
“呦呦呦,这小丫头,嘴巴真厉害。”刘母弯腰摸了摸孟鱼的脸,“还是小娃娃最可爱,孩子们长大了都不如小时候好玩了。”
“妈,你想干什么?”孟秋灿警惕的看着刘母,“我和刘宏可是商量过不生了的,这俩孩子跟个猪一样似得能吃,一顿两顿要吃细粮的,再多一个我和刘宏可养不起。”
刘母撇了撇嘴,指着孟秋灿道:“我都不想说你,哪有当妈的这么说孩子的。”
刘思思和刘文言跟孟惟孟清聊的热火朝天,孟鱼和孟澈口袋里装着糖果,手里拿着鸡蛋糕。
在刘家待了一会,见孟秋灿日子过得不错,孟秋实便和徐春花带着孩子们准备离开了。
“哥,你们吃过饭再走吧。”孟秋灿挽住了孟秋实的胳膊,想要让孟秋实留下。
孟秋实摸了摸孟秋灿的头发笑道:“下次吃,我们还有事呢。”
孟秋灿不舍的靠在门框上目送哥嫂离去,她低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想到哥哥还困在孟家,她心里就难受。
“叹什么气?”刘母问。
“我想我哥分家啊。”
刘母摇摇头:“难,这事在城里都难啊。”
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不孝的父母。
父母再不好,也把儿女生下养大,血浓于水啊,斩不断的。
孟秋丰坐在牛车上拧着眉头,这……
这上面领导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孟秋实听见动静,扭头看见坐在前面赶牛车的刘宝银。
刘宝银今年六十岁了,负责照顾大队里的牛。
孟秋实急忙拦下了牛车,在孟秋丰的注视下把孩子们抱了上去。
他和徐春花坐稳后,笑着对刘宝银道:“刘大爷,咱走吧。”
孟秋丰碍于外人在场,只是嫌弃的扫了孟秋实一眼:“你又去城里干什么?”
“咋了,城里你开的啊,就准你去城里不准其他人去城里?”孟秋实白了孟秋丰一眼。
“我是去干正事。”孟秋丰握紧拳头。
他也曾气孟秋实太过混账试图想管教孟秋实,但是他打不过,甚至还被孟秋实压在地上打了几下,从那之后,他只嘴上教训,从不动手。
“我是去玩的。”孟秋实笑了两声。
“你!”
“看我不爽啊,你忍着吧,大队长,在外面可要注意形象啊。”孟秋实把脸凑到孟秋丰面前,“你可是社员们的好队长啊。”
孟秋丰缓缓闭上眼,不想看孟秋实那张欠揍的脸。
到了清水大队,孟秋丰来到了晒谷场,并召集了全部社员再次开会。
“把家里的铁锅,铁铲,但凡是带铁的都拿出来,咱们一起建土高炉,炼钢!”
社员们一脸茫然,他们很少进城,根本就不知道县城里现在的情况。
孟秋丰慷慨激昂的演讲一番,有些人却不愿意了。
“该交的都交了,怎么带铁的东西也要上交,这还要不要我们活了,干脆把这人也交上去算了。”
“就是就是。”
说话的都是些年纪大,他们把家里东西看的比较重,心里有些舍不得,
其他年轻人支持的举起手:“大队长,我这就把家里带铁的东西都拿过来。”
孟秋实把家里但凡沾铁的东西都搬到了院子里。
王翠莲一回家,三角眼都瞪大了,“你这是干什么呀?”
“跟着大哥的脚步走啊,大哥不是说把带铁的都拿出来啊吗?”孟秋实笑道不怀好意。
“你虎啊,应付一下就算了,怎么全都拿出来了,这可都是花钱买的!”
孟秋实可不管:“大哥可是大队长,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咱家还偷藏,大哥队长的位置还坐不坐了?”
反正也快分家了,分家的时候王翠莲肯定不会给三房分东西,家里的东西嚯嚯了他也不心疼。
“这这这……”
“妈,怎么回事?”孟秋丰走了进来。
王翠莲连忙向孟秋丰告状。
“妈,咱们家应该给大队做个表率,这些东西等会都交到大队去。”
土高炉建起,一开始,大家地里忙完活再去,等到了十月份的时候,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地里的活也不干了。
不是上山伐木作为燃料,就是挨家挨户搜索带铁的东西,水缸,锁链子等等,宛如蝗虫过境,一个都没放过。
城里的燃料不够,也派人来山里伐木。
短短几个月,山的树木没了将近三分之一。
孟秋实和徐春花躲在角落偷着懒,不远处是一路上砸烂的铁锅,以及成片倒下的树木。
空气中冒着黑烟,社员们的脸上挂着笑容。
“又炼出钢了。”
徐春花这些日子可清闲了,孟家其他人都忙着炼钢,收工后直接累的躺床上睡觉。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快了吧,鱼儿说是年底。”
“其实日子也还不错,每天有鱼有肉,能吃饱饭。”孟秋实摸着下巴说道,“只不过大队里的粮食能撑多久?”
一千多张嘴巴呢。
“最近都是粗粮拌白米了。”徐春花撑着下巴说道。
“你俩干啥呢,过来干活啊。”孟秋丰忙的脸上黢黑的走了过来,他恨铁不成钢道,“大家都积极干活,你们在这偷懒,像什么话?”
“怕什么?有你这个大队长的哥哥,我才不怕呢。”孟秋实说完,拉着徐春花跑开了。
孟秋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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