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夫人会吗？”

“会！”

“当真？”

陶宛的回答，倒是十分出乎沈梵行的预料。

这种小事，陶宛没有什么好说谎隐瞒的，是以，她也没有想着多做解释。

不过，陶宛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手中查看药材的动作忽然一顿，她骤然间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倏然转头看向沈梵行。

“少门主这么问……是有心想让我给青衣医治？”

沈梵行没有急着回答陶宛，而是默然低下了头。

不过，他的这个反应，也算是变相做出了回答。

“哎，果然是从小疼到大的好妹妹，别管话说得有多狠，到底还是心疼的！”

陶宛阴阳怪气，面上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随着沈梵行的一声长叹，陶宛这才收敛起轻佻的神情，认真听他缓缓开口道。

“其实，我曾有过一个妹妹，她叫沈幼仪，粉粉嫩嫩、可爱至极。只可惜，当年我娘怀我妹妹的时候，为救我爹中过一枚毒镖。”

“彼时，娘亲即将临盆，她舍命也要生下腹中的孩子，是以，晏叔不敢用药，以至于，妹妹生下来的时候，便体弱多病。娘亲也因为难产血崩，最终毒发身亡。”

“后来，妹妹五岁的时候，还是离开了我们……”

陶宛听着沈梵行的语气，也知道这桩旧事是他心头的伤，所以，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静默聆听。

“隔年，晏叔云游带回了尚在襁褓中的青衣。她的出现，稍稍减缓了幼仪病故给我和父亲带来的打击。所以，我一直将青衣当作是妹妹一般疼爱。她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也有责任。”

“嗯，确实。”

陶宛一直没有应声，直到沈梵行自我检讨，她才淡淡地应了一声。

本来就是！

如果，这一次青衣得罪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那沈梵行还会约束她吗？

说不定，沈梵行都不会知道。

下面的人，自会替青衣遮掩，她就永远都是沈梵行心目中那个天真烂漫，善良无邪的好妹妹！

沈梵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不知……顾夫人可否能够再卖我一个面子？顾夫人且说，你有什么条件，才肯替青衣医治？”

“条件嘛……我也不缺什么！”

陶宛说着，忽然抬头环顾一周，而后，坏笑着开口说道。

“哎，我总不能只是替青衣医好手伤，便要少门主帮我建一座万灵堂吧！”

“可以！”

“不可以！”

陶宛紧着断然拒绝。

“我说了，等价交换，不是欺诈、更不是讹诈！就这么一点儿小事，便要剜少门主一块血肉下来，你肯给，我还不敢要呢！”

“不至于，若是顾夫人喜欢的话，便无不可！”

“虽然很心动，但……不好不好！”

沈梵行与杜归屿不同，讹杜归屿，陶宛毫无心理负担。

但是，讹沈梵行，陶宛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吧，少门主可能向我保证，我医好她以后，她不再仗势欺人、行奸耍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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