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陶宛错估了沈梵行身上麻药过劲的时间。

她一面细细研磨着各种药材，用作配置药用面膜，一面喃喃地发着牢骚。

“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这可是小乖乖给我争取的，唯一一次试用去疤仪的机会！我自己胳膊上那么丑的一条疤都没顾得上管，就先给你用了！哎，我这要不得的圣母心呀！”

“什么……什么机会？”

沈梵行刚刚睡醒，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得也不是很真切。

他哑着嗓子，幽幽问了一句。

这一声，吓得陶宛手中的石杵猛地一抖。

“你……你醒了？”

“嗯……我……”

“少说话！不该问的别问！”

陶宛心虚，也不清楚沈梵行都听了多少去。

无奈之下，她决定来强的，直接堵上沈梵行的嘴，省得沈梵行问出来的问题，她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梵行被陶宛吼得一怔，他原本都不确定，刚才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出自陶宛之口。

但是，下一瞬，沈梵行垂眸间不经意瞥见，陶宛为了便于研磨药材而微微卷起的袖管之下，隐约露出了疤痕的模样。

沈梵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冲动之下，一把抓住陶宛的手臂，撸起她的袖管查看。

果然，陶宛的小臂上，竟然真的有一道巴掌长的伤疤，倒是与他面上的伤疤相差无几。

“这是……”

“小伤而已。”

陶宛用力地抽回手，紧着放下袖管。

看来，沈梵行是真的听到了她刚才说的话。

一时之间，陶宛心下惴惴，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她快速转回身，将调制好的面膜拿在手中搅拌了起来。

待陶宛重新回到床榻旁，冷冷开口吐出两个字。

“闭眼！”

沈梵行虽然心生狐疑，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陶宛一边将面膜匀称地涂抹在沈梵行脸上，一边在心里面快速思忖，她该怎么开口才显得不那么欲盖弥彰？

“这个药膜是我自制的，对医美……去疤后的修复效果显著。只不过，过程可能会有微微的刺痛感，但只要不是灼烧感就没事儿。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嗯，辛苦顾夫人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但我只管你这一回，之后还得再连敷六天，就让小丫鬟伺候你吧！”

“好。”

看似嘱咐的话说完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尴尬。

相较于撸陶宛袖子这种鲁莽又无礼的行为，沈梵行更在意，陶宛手臂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陶宛调配的药膜是灰白色的，她手法一般，就跟刷墙似的，将沈梵行的脸糊了个结结实实。

涂抹完以后，陶宛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夫人笑什么？”

“你自己看看吧。”

看着沈梵行那张略显滑稽的脸，陶宛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转身取来铜镜，让沈梵行欣赏了一下他现在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