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不禁有些自怨自艾地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的利用价值越大，以后，便越是会成为他的污点！】

【到时候，他怕不是要将我除之而后快，只有彻底抹去他曾依仗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乡野村妇的助力，才有身居高位的那一日，才能心安理得，堂而皇之！】

【这……才是人性！】

陶宛越想越难过，心下一阵阵抽痛！

是抽痛，不是心悸！

【人性好残酷！】

系统的机械音忽然变得很轻，似是带着情绪地感叹一般。

【是呀，人性本就复杂多变！不管多么精密先进的人工智能，也永远无法取代人性！】

【你们的代码，或许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数亿位，但有规则的定量，永远算不出无规则的变量！】

系统对此竟无反驳。

【宿主，你不是害怕，你在难过？我能感受到你的心痛！】

【一点点……被人利用，总是不爽的！】

陶宛想着，气恼地双手握拳，狠狠地照着床榻捶打了几下。

打得手都疼了，陶宛又满脸委屈地扁着嘴，自己对着手上发红的地方呼了呼。

【狗男人，利用我！我要不是对付不了你，非一刀宰了你不可！老娘自力更生又会赚钱，干吗非要在狗男人身边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我图什么？啊……】

陶宛越想越抓狂！

【我不好过，顾洲也别想好过！凭什么，我这么难过，他说不定还在把我往坏里琢磨！哼，这不公平！】

【对，我是有所隐瞒，难道！他就没有吗？】

【他明明已经恢复了记忆，可却为了利用我，在我面前装着有多喜欢我似的！】

【他理不直气都壮，我理直气为什么不壮？】

【对，我不怕他！大不了提早开溜！他一个连结局都没有制片人，我怕什么？】

陶宛给自己加油打气，越说越受鼓舞，忽地掀开被子，一下子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顾洲，你放马过来！”

“老夫人，您醒了？”

陶宛刚刚被鼓噪起来的情绪，在听到门外传来的询问声后，骤然间偃旗息鼓。

她像是只小地鼠一样，一下子又缩回到了被窝里。

想了想，陶宛决定直面顾洲。

“嗯，我醒了。”

站在屋外的正则与灵均对视一眼后，正则转身去向顾洲回禀，灵均则继续问道。

“那老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没有，我再歇会儿。”

“是，奴婢们就在屋外候着，老夫人有任何吩咐，尽管唤奴婢进前。”

陶宛没有再应声，翻身的工夫，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推门而入。

“小君，你醒了？”

“嗯。”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有，我……心里不舒服……”

陶宛说着，一把握住了顾洲探向她额头的手，抓着快速按在了她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