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是最先接触这孩子的,只是当时她满心都牵挂着刘嫂子,匆匆一瞥,便不忍再看第二眼。
现如今,孩子被灵悦抱了过来,缓缓掀开蒙着的白布。
那孩子静静躺在提篮之中,全身泛着青灰之色,原本应是圆润饱满的小身子,此刻却显得格外干瘪,像是一朵过早凋零的花苞,生命的活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抽离。
凑近仔细看去,孩子的皮肤上隐隐浮现出一些黑褐色的斑块,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灵悦,你可曾见过在腹中就夭折的孩子?”金蝉轻声问道。
灵悦摇了摇头,目光却紧紧锁在这孩子身上,“没见过,但这孩子,总觉得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金蝉微微点头,示意灵悦端稳提篮,而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孩子抱了出来,丝毫不在意孩子身上沾染的血沫。
恰在此时,凌老头从屋里走了出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金蝉站在人群正中,双手小心翼翼地托举着孩子。
周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她围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嫌弃,却又敢怒不敢言,仿佛金蝉和她怀中的孩子是这世间最为污秽不堪的东西。
“凌老~怎么样了?”金蝉见他,心中一喜,有些急切地问道。
凌老微笑着点了点头,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金蝉从未见过凌老如此轻松的神情。
凌老于刘嫂子而言,是黑暗中的救赎之光,反之,刘嫂子于凌老,又何尝不是呢?
他卸下了长久以来背负的枷锁。
“这几日还很危险,得多加小心。”凌老一边说着,目光也投向了一旁的刘旺。
这句话是特意对他说的。
听说妻子暂时还活着,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木讷的点头:“好,好,都记住了。”
金蝉心中顿时如释重负,还好,她的坚持是对的。
然而,周围的村人听到这话,却不乐意了。
“这人肚子都被剖开了,竟然还没死,这还不奇怪吗?”一个声音小声嘀咕着。
“真是妖道。”另一个声音附和着。
但他们终究没那个胆子大声嚷嚷。
毕竟这里除了有官差在场,还有两个不好惹的女人,其中一个还是县主身份。
众人心里都在暗自感叹,这事儿可真是造孽啊。
金蝉朗声道:“你们也听到了,刘嫂子没事了。你们若再闹,说什么把孩子塞回去的胡话,那就是蓄意杀人。”
说着,她话音一转,冷眸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你们谁敢这么做,我就叫人也给你们塞回去。”
众人嘀咕:真狠!真狠!
大耕叔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老朽也没法子了。”
他眉头紧皱,一脸忧虑:“只是,刘旺他媳妇的命是命,我们这些人的命也是命?”
“既然这位姑娘位高权重,连官差都能使唤,又坚信这事儿不是鬼婴索命,那就请姑娘给我们个说法吧。”
面对这样的要求,金蝉无法拒绝。
“把孩子抱过来。”凌老伸出手,从腰间熟练地取出银针。
只见他手腕一抖,银针便精准地扎入孩子腹中。
紧接着,银针飞转,片刻后,才将银针抽出,只见针尖上带着一丝淡淡暗黑色,可眨眼间,那暗黑色竟又消失不见。
凌老眉头紧锁,面露狐疑之色:“这……”
金蝉刚要发问,见凌老微微摇头,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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