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过去了,没有人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邢毅重新买了火车票,但不想让郭班长和冯浩再去送。
冯浩说:“就凭你没有丢下我们独自跑路,而是继续为我们兄弟办事出力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要送你这一程。”
郭班长扛起了帆布包:“我们就送你到车站门口。”
帆布包刚上肩头,破口里掉下了几样东西,冯浩忙伸手去堵,说:“一定是那天在火车站与保卫科的人争抢时划破的。”
邢毅找来细铁丝,想把破口连上,可惜那帆布已经老旧腐朽,铁丝穿过一扯,破口就更大了。
郭班长去自己床底下拉出来漆皮箱,倒掉里面的东西,拿来给邢毅用。
邢毅连忙推挡:“这箱子是你伯父送给你的,我怎么敢用?”
郭班长说:“伯父说过的,给我的东西,由我怎么处置都行。”
冯浩也说:“时间来不及,帆布包也整不好,箱子你就先用着,有机会送回来就是了。”
郭班长说:“我们兄弟一场,也没什么可送,就这一口旧箱子,你就带走,留个纪念吧。”
此情此景让邢毅感慨万端,想起前世上,自己一个人来到车站,肩扛一个包,手提两个袋,被挤得东倒西歪,差点被挤下站台。
今生情景大变,两个好弟兄陪着来到车站,有说有笑,情义浓烈,不少独行的旅客投来羡慕的目光。
到车站门口,邢毅推他们转身,看到了郭班长眼里的泪花,他大声叮嘱冯浩:“一定记好了,这边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要通知我,我就会马上赶过来。”
看着他俩远去,邢毅弯腰要拎漆皮箱,旁边有人伸手来帮他,与他的手指相碰,意识到是个女生,赶紧偏过头要给人家说句感谢的话,一看是保卫科见过的女记录员,顿时就傻了眼。
女记录员白净的手压着漆皮箱,脸上浮现微笑:“这么急?就要走啦?”
邢毅的面部表情僵硬,但并不妨碍脑子里的急速活动,这是要干什么?不让走?要把我拦截回去?
他抬起头来,左看右看,又扭头朝后看。
“别看了,你好朋友走远了,帮不到你了。”
附近有几个人影,走来走去的,看不清楚脸面。
邢毅有点情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女记录员却很淡定:“没什么,就想找你谈谈。”
“在保卫科不是已经都谈过了吗?”
“还没谈完呢。”
“你们没完没了是不是?”
“好,你继续,大声一点,让大家都来看这里有节目,不用花钱买票。”
“是不是要把我带回去?”
“不用回去,就在这里谈,谈完了就让你走,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把他让进旁边的问讯处,亮明身份后,里面的人自动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就你一个人,找我谈?”门没关,邢毅朝外看。
“这不正好吗?在保卫科,你不是要把我支开,单独与简副科长谈吗?”
“詹副科长可是男的。”
“有区别吗?嗨,你想多了。好了,现在就剩你我两个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抓紧时间?”他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她的语速依然很快,举止还那样咄咄逼人:“在保卫科你抬出了一个制片人,演员,我明确告诉你,那是假的,子虚乌有,那所谓的一个短剧目,也是你编的谎言,头脑简单的简副科长被你骗了。”
邢毅喘了口气,虚惊一场 ,还是那件事嘛,情不自禁地耸耸肩,一字一顿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用发誓,骗了就是骗了,我现在不是要追究你这个责任,我来问你的是另一件事,你列举后勤供应科长那三个问题,谁告诉你的。”
这本来就是一件事,四车间库房里的小剧目,核心内容就是那三个问题,在保卫科不提,现在才想起来问?
“那制片人,演员,就是他,他的笔记本上记得清清楚楚。”邢毅又一次耸肩。
“还要继续编?好吧,”女记录员轻轻掩上门,“如果你还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会陪你一直耗下去。这趟火车看来你又上不去了。”
女记录员手指敲打桌面:“你想啊,你一个普通工人,对方是后勤供应科长,你们之间风马牛不相及,而他们那些事又是在极其隐蔽的情况下做的,你怎么会知道?”
她提了后勤供应科长的问题,而不谈有关短剧目续集的事,只能说明简副科长没有告诉她,邢毅也就笑笑,什么也没说。
女记录员并不停歇,继续滔滔不绝:“因为你要调动工作,而帮你办手续的是人事劳资科姓夏的,他马上就要被调走了,有人要来替换,你的调动手续这时候被冻结了,要等多长时间不清楚,最着急的人是你,对不对?”
扯到调动,扯到夏科长,这是要扩大调查范围吗?
邢毅呼出一口气,轻微哼哼:“你想让我说因为我着急,急中生智,就编故事来糊弄你们,是不是这样?”
女记录员也哼哼道:“这是明摆着的事,但你偏要搞出一段精彩的短剧目,来混淆黑白,扰乱视听。不过你骗得过简副科长,骗不了我。”
她眼皮都不眨一下,目光直射:“所以分析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一定有人把那些情况告诉了你,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再怎么编,也编不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出来呀。”
“你干脆说,是不是他。”
“谁?”
“夏清,夏科长。”
“夏科长?他可是个好人,我不能随便说,那样会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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