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月献药方有功的事,被登在了邸报上。
邸报是什么呢?一种抄发皇帝谕旨、臣僚奏议和有关政—治情报的抄本,类似报纸的官方出版物。
发行之后就会通过驿站,快马加鞭送至各地府衙,供官员阅览。
鉴于魏公公是坐车出行,速度难免慢了许多,所以县令先一步从邸报上看到了皇帝赏赐沈君月的谕旨。
自己管辖的地盘上出了一个献方有功的人,还是一名女子,身为一县长官的陈县令,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走一趟,拜访一下这位沈娘子。
同时,慰问和嘉奖也是很有必要的。
当发现沈君月就是之前揭露了震惊整个县城的儿童拐卖案的成夫人时,陈县令诧异过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沈娘子实乃巾帼英雄也!”陈县令不吝夸赞道。
沈君月谦虚道:“大人过奖了。”
一番愉悦的交谈(互吹彩虹屁)后,沈君月道:“大人,民女有一事相求。”
陈县令有些好奇:“成夫人且先说来。”
沈君月:“不知大人可认识风水师?我想请大人帮忙找一位风水大师过来,看看我家旁边那块地的风水。”
紧接着将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陈县令:“沈娘子欲建一座医馆给人看病,这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本官十分支持。恰好本官认识一位风水大师,待回去便修书一封,将他请过来。”
沈君月朝他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族长得知消息赶过来时,正见到沈君月将县令大人送出来,直接就跪了下来,朝县令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草民见过大人。”
作为一个没太多见识的小老百姓,族长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到村里来收粮食税的主簿。
就是主簿这样一个九品芝麻官儿,对于族长来说也是高不可攀的,更别说是六品县令了。
那可是掌管全县百姓的父母官,是他们头顶的天啊。
陈县令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当即上前亲手将族长扶了起来,“老人家快请起。”
族长就着陈县令的搀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不是老了动作不灵活,而是近距离和县令大人接触,让他激动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得知眼前这位老人家就是这枫溪村的族长兼村长,陈县令与他谈了起来,询问他一些很接地气的问题。
比如村里人的日子好不好过呀,田里的稻谷长势如何啊之类的。
族长激动得有些结巴,好在见县令大人态度和蔼,他渐渐放松了下来,老老实实回答起县令的问题。
聊了有一刻钟左右,陈县令道:“老丈,我还有政务要忙,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向您请教。”
族长振奋不已,一张老脸都红了,他何德何能,竟能被堂堂县令大人尊称一声“您”,大人还说要向他请教!
“好,好,大人有啥想问的,只要小老儿我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目送县令上了轿子,放下帘子,族长抹了抹眼睛,将感动的泪水擦去。
“月娘,县令大人来找你是为着啥事啊?”
沈君月也没有隐瞒,如实告知。
这一天对于枫溪村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足以载入村史了。
先是宫里来人宣旨,赐了沈君月一堆赏赐。
后又是县令大人亲临,与沈君月以及族长亲切交谈,还应沈君月所求,要帮她找来一位风水大师替枫溪村看风水。
傍晚吃过饭后,村民拿着蒲扇,聚在村头枫树下乘凉,闲聊八卦。
说着白天发生的事儿,热火朝天。
突然有人道:“我就奇怪了,刘家老大啥时候学会看风水的?”
“我也正想说来着,偏偏等到月娘买下白草坡那一片地他才说,白草坡那一片动不得,我咂摸着,怎么像是故意跟月娘作对呢。”
“以前也没听说他会看风水,谁知道他看得准不准,要是他胡诌的,咱岂不是被他给糊弄了?”
人群中的刘全忽然被cue到。
“刘老爹,月娘如今有出息了,你这个爹往后可就跟着享福咯。”
“月娘得了宫里那么多赏赐,随便一件拿出来,怕是都够咱老百姓一家子吃喝不愁吧?”
“以前觉得丫头片子不值钱,现在我发现呐,甭管丫头还是小子,只要有出息,那都一样!”
“嘿,你们怕不是忘了,月娘已经跟刘家断绝关系了,她就是得了再多的赏赐,刘家也沾不着边儿。”
“月娘不傻了以后,可真是狠心呐,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爹娘都不要了。”
“那能怪月娘吗?还不是刘家把事儿做绝了!对自己亲闺女都能那么狠心,怪不得月娘好了以后不想认他们!”
“刘家现在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那么有出息的一个女儿,被他们给作没了。但凡以前刘家对月娘好一点儿,现在都能享福做富家翁咯。”
……
刘全听着这些人的话没作声,脸色黑如锅底,可惜现在夜色深了,旁人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他现在的确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那丫头如今能这么有出息,他当初就对她好点儿了。
要不然他现在可就发达了!
然而看着自己那根断掉的手指,想起那天沈君月的作为,他又恨得不行。
那死丫头如今发达了,又会一手活死人的医术,村里人还不得捧着她?
刘全越想越气,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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