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轻微刮着风,但穿得多倒也不会冷,两人站在路边,也没刻意找个地方,君莙的声音很轻,像随时消散在风里。
“不了。”她淡淡拒绝,抬头笑了笑:“天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这边电已经恢复了,在自己家住就行。”
放在兜里的手,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上裂掉的屏幕,君莙感受着手指触碰到的不再平滑的裂隙,宛如她和段天尧之间此时无形的隔阂。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会这样,只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点难受。
段天尧定定的看着她,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她歪了一下避开。
君莙本能的躲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最近总被人敲头,她下意识——
段天尧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半响,这才缓缓放了下来:“小莙,你是不是怪我?”
君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摇了摇头:“怎么会,我怪你什么?”
“怪我当时带你回家,说了以后保护你,却让你受了委屈。”段天尧认真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埋怨的蛛丝马迹。
其实就算不刻意去找,他也不难感觉出眼前的女孩这段时间对他的客气,淡淡的疏离,渐行渐远。
段家从商并不是一路顺利,在那被清洗的几年,难免也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坎坷,当时君莙曾祖父颇有些声望,战乱时期也有过一些贡献,认识一些人。
段天尧的祖母便偷偷背着他祖父,去求了君老先生,想让他找找关系帮帮段家。
同样去求的世家不在少数,其中他母亲的娘家林家也是如此。
可那个人人自危的年代,君家能凭着一点善缘保住自身已经难得,又哪里还有门路能帮得上忙。
段家祖母和林家便觉得是君家故意袖手旁观,看着他们落难,虽然段天尧祖父从来没这么觉得,生前一直和君家保持着不错的联系,但段天尧的祖母和父亲,与及受了家族影响的他的母亲,却对君家颇有怨念。
这也是为什么段母和段家其他人总不待见君莙的原因。
君莙小时候不知道这些,直到他爸爸快过世的那段时间,交代后事一般,把她喊到身边,一个个的跟她说起将来如果遇到问题,可能依靠的人。
她当时看着憔悴不已的父亲,听他说这些,哪怕年纪再小,也知道父亲时日无多。
君莙已经哭了太多太多次,不忍他最后还要为她担心,这一次懂事的没有当着父亲的面流眼泪,还天真的安慰他,让他不用担心,她能照顾好自己,她还有天尧哥,至少段天尧不会不管她的。
也不怪君莙会这么想,十五岁不到的少女,情窦初开,整个世界里除了父亲,最信赖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从小就认识,并喜欢着的段天尧而已。
君莙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她说出这句话,父亲眼中含泪,露出的难过不舍的眼神,大概心疼坏了吧。
看着女儿满心懵懂的倾慕,心中却深知段家不可能成为她的避风港,偏偏他自己已经无可奈何。
也大概是因为她当时对段天尧的喜欢太过明显,她爸爸终究没有舍得说出她和段天尧不会有结果这样的话来。
君莙是自己去段家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别这么说......”君莙抿着嘴勉强笑了笑:“我没有受委屈,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谢谢你,天尧哥。”
君莙的感激是真的,哪怕段家所有人都不待见她,背地里翻白眼冷嘲热讽她灾星,唯独段天尧,一直站在她这边,甚至为此不惜和他母亲屡次争吵。
段天尧眼波流转:“为什么要说谢,你知道的,我们是——”
“天尧哥。”君莙急忙打断他,摇摇头,有点抗拒听他说出接下来的话:“别说了,伯母会不高兴的。”
娃娃亲什么的,不过是祖父们喝醉的戏言。君莙承认早两年也憧憬过,觉得很美好,但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想这些了。
越是有底蕴的家庭,越是恪守礼节,当初双方祖父喝醉一时兴起,为一岁的君莙和七岁的段天尧定下娃娃亲,还郑重其事的按照古礼写了婚书。
但段家其他人,尤其是段天尧的母亲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不说对君家的怨念,这都什么年代了,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去遵守这种古代陋习。
当时君莙爸爸还没生病,当然也不可能同意,所以那婚书虽然盖了两老的私印,却没有彼此交换,后来也就不了了之,成了两位老人没有撕毁,却也没任何意义的遗物。
君莙很清楚,她和段天尧哪怕按照古礼,也不是合规的未婚夫妻,也——不合适。
虽然每次想到这点,她心里难过得不行。
段天然看着垂头避开他视线的女孩,眼中有些五味杂陈,两人一时无言。
知道她心里依旧介怀,段天尧也不想逼她太紧,暗暗叹了口气,抬手正想摸摸她的头安抚:“不急,你还——”
“在这里干什么?”突然,一个略微冰寒的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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