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舟心心念念的宝宝原来已经在她肚子里了。自己就要成为妈妈了？

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微笑绽放，只是眉眼间仍有化不开的忧愁。

“你刚情绪过于激动，大起大落让胎儿不稳。”苏老爷子暗松一口去，蹒跚来到她身边，“医生说，你现在必须静卧，调养身体。”

“……好。”她不敢用肚中孩子的安危来开玩笑。

夜幕降临，木屋中，三人围坐在木质餐桌旁。不远处的火炉已经被升起来了，火苗哔哩吧啦跳动着，带出阵阵温暖。

苏以橙收回看着火苗的视线。这原本是她最喜欢的场景。口中似有黄连，苦涩到难以下咽嘴中的食物。

“以橙，烤红薯来了，快尝尝。”林伯左右手倒腾着刚刚从火堆里巴拉出来的红薯，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

“谢谢林伯。”

递过来的红薯被苏老爷子截过，他一脸严肃：“以橙，现在可不是什么都能进口的。等我查查……红薯，含有较多的膳食纤维，营养丰富，孕妇可吃……”

苏以橙看着戴着老花眼镜的爷爷仔细地研究孕妇能不能吃烤红薯，嘴角上扬，被人宠着的感觉悄悄爬上她的心头。

倏忽，笑容消失。她低头，戳着碗里的白米饭。

碗里突然多了一块被剥的干干净净冒着热气的红薯：“以橙，你可以吃的，不过避免上火，要少吃。”

苏以橙楞楞地夹起红薯送进嘴里，眼里满是挣扎之色。

“爷爷对你好，是爷爷想对你好。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不管以橙做什么，爷爷都会支持你的。”宠溺地揉揉她的发顶。到了他这个岁数，也没几年好活的了。自己造的孽，就让他自己去偿还吧。

这是他欠苏以橙母女的……

她抬头看向爷爷，目光却被他身后墙上的小草帽吸引了。那是她七岁那年和爷爷去河边抓螃蟹戴的……

她像是目光被烫伤一样，急遽收回视线。起身，逃也似的回到卧室。

“宝宝，他是帮凶，我不能原谅他……不能！”

她紧靠在门板上，扶上肚子。

而后，她拿出手机：“宝宝一定是想爸爸了吧，我们听听爸爸的声音吧。是你想听哦，不是妈妈……”

手指悬在顾庭舟名字上方，迟迟按不下去。眼里几经挣扎，最终放弃。拖着步子，躺会床上。

……

翌日，天色大亮。路边草叶上尤还挂着霜花。苏以橙拢拢颈脖间的围巾，抬腿坐上院门外的车。

捏紧双手，控制自己不要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老人。

车子发动，缓缓开了出去。

苏以橙咬着嘴唇，盯着后视镜里的那道逐渐缩小的黑影。徒然，黑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