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眠的妆都哭花了，看上去像是崩溃大哭过后的模样。

祁煜很少见到林语眠这么狼狈，他慢慢的走到林语眠身边。

“就算今天是我出事了，你也会来到这，对吧？”

祁煜低声哄着林语眠，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林语眠看着祁煜穿着休闲装，还是一如既往贵公子，而她狼狈不堪。

“这艘游艇是你送给我的，你还记得吗？”林语眠坐起来，她扫视周围安静的海平面。

“记得，那一年你还大满贯拿了不少奖……”

祁煜一说，林语眠沉默了。

林语眠静静地看着祁煜，她好一会都没有说话，眼神像是说了很多。

两人一起沉默了一会，附近的游艇经过，船上传来笑声。

“对不起。”林语眠的声音沙哑。

“没关系。”祁煜轻声说道。

“小时候就很喜欢你，总觉得你各方面都很优秀，还是长辈们都喜欢的小孩……”

林语眠笑了一下，祁煜等着她继续说。

“那一次我和堂哥真不是故意的，事后我发现你失忆，我才利用你的感情，我真的很坏。”

林语眠不好意思的说道，试图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也相信你有点心机。”祁煜点点头。

“你对我真的很好，比我父母对我还好，林家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唯独你对我真心。”

林语眠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她以后再也没有温暖的怀抱。

“老实说，我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只是有点无奈……”

祁煜的声线平稳，没有一点情绪。

“无奈？”林语眠疑惑的问。

“是，我想到过去二十多年你有无数次可以跟我解释，但你都没有。”

祁煜一说，林语眠沉默了，她正在思考怎么回答。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祁煜感受到海风吹过，林语眠的秀发被吹起。

“我真的很糟糕，家里又这样，而我还伤害你，我想不出我可以补救什么。”

林语眠的声音夹着一丝哽咽，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但我们都长大了，要对自己负责，你留下一封遗书，最后只会让周边的人痛苦，特别是你爸妈……”

祁煜轻声安慰，目光落在林语眠身上，眼神柔和了几分。

“我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我失去所有，真的没有动力活下去了。”

林语眠哭着摇头，她感觉全世界都崩塌了。

“你拿着剩下的钱去国外读书也好，继续工作也行，就是不要想不开。”

祁煜少有的安慰人，他还是担心林语眠会想不开。

“祁煜，就算我真的有一天做了什么事，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感到自责。”

林语眠一字一字的说，“遗书也只是为了撇清跟你的关系。”

“不，虽然事情像你说的那样，但我还是会经历创伤，那始终是一条人命。”

祁煜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他希望她可以明白周边人的阴影有多大影响。

“我什么都没有了，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林语眠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你活着就是意义。”祁煜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很轻。

林语眠面露惊讶的看着祁煜，他还在鼓励她，她快被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

以前祁煜忙起来经常不见人，林语眠渴望做他的例外，现在想想是她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