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等人被裴怀玉护在身后，那些指责的话扎在他们心头。

不忍听着将军也受了他们话语中的牵连，阿风站出来挡在裴怀玉身前，劝慰道：“我们这些人是比不上你们身强体壮，如今贸然的来投奔将军，也是我思虑不周，给各位添麻烦了。”

阿风抱拳，向众人行礼，裴谦止住他弯腰的动作，冷声质问：“若从前没有阿风兄弟这些人陪着将军在战场厮杀，你们今日怎么有机会站在这里高声说他们的不是！”

对面挑事的人面露不屑，打量着裴谦是个斯文人，言语更加过分。

“老弱病残的人放在军中，那也是先行给人挡命的，今日我们遇见土匪，怎么不见他们有一人受伤？”

郭军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将也听不了这话中的羞辱，直接拔刀抵在说话之人的脖颈上，阴狠道：“你再给老子多说一个字试试，看我都会不会割断你的脖颈，让你去跟死在我刀下的土匪作伴！”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不少人纷纷拔刀，水火不容。

那人知道身后有人撑腰，态度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反而将脖颈凑的离刀更近。

“郭小将，你今日将我杀了，将军会放过你吗？”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一道带着威压的眼神锁住。

裴敬之冷冷的看着他，厉声道：“郭军，收刀，拿下。”

众人不曾想过裴敬之会出现，在他眼神扫过来时皆唯唯诺诺地收了手中的刀。

“如今时局混乱，我们这些人一路行至现在不易，若人心不齐，也不必往西北去了，就此散了，各位族中都有祖地，不若回去重新开始。”

郭军不过两招就将说话的给拿下，反剪了他的手将他按在地上，附和道：“将军说的极是，你们说阿风他们昨日土匪来袭没派上用场，怎的不想想你们这些宗族旁支子弟又杀了几人？”

“没流放前依附着家族主支活着，流放后可见你们主动找过吃食想过办法，还不是全靠将军，若再叫嚷，不如趁早滚蛋。”

郭军面上挂着不耐，他本还雄心壮志剑指利州，可还没到利州先起了内讧。

“本来赶路就烦，如今还要给你们这帮人劝架，真他娘的让人火气大。”

裴敬之目光冷然的扫过众人，看着郭军说话时他们脸上的不服，再次开口：“我裴家的二叔三叔已经带着百余人跟我们分道扬镳，若诸位实在不想同道行路，大可以像他们那般到裴谦处领了银钱自行离开。”

他环顾四周，见没有人行动，言语中的冷意更甚。

“若不打算离开，那就必须服从，这若是在军中，我不会与你们费这些口舌，直接每人三百棍，扰乱军心者，与叛徒同罪。”

裴敬之的话让众人都心服口服，彻底闭上了嘴。

他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有人出来领钱离开。

“反正老子是不走，你们这些抱怨的人要走赶快走，跟个娘们似的歪歪唧唧。”

郭军一出声，他的部下率先跟随附和。

裴怀玉看着一旁神色动容的阿风，劝道。

“阿风兄弟，将军已经开口了，你们就安心留下吧。”

阿风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裴敬之，只见他身长而立，面露肯定：“只要将军不赶我们这些人走，我们誓死追随将军！”

阿风等人哽咽，他们这些人已经全部齐聚，皆是因战乱家人丧命的孤苦之人，若是将军真不要他们，他们还真不知何去何从……

“既然没人要走，那就休整片刻即刻启程，再往前走就快要接近利州，我们要加紧赶路，最好有个可以安身之处。”

裴敬之翻身上马，轮廓硬朗，剑眉星目，流放开始到现在浑身的气质更加沉稳，一双眼中满是对利州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