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安冉忽德睁开了眼睛,殷红而深邃的美目淡然,神情却更显淡漠,宛若两朵冷艳而高贵的血色蔷薇镶嵌在精致的面庞上,妖而不艳,媚而不俗。
她的唇瓣泛着白,整个人看起来奄奄的,十分虚弱。她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不带任何的感情,宛若白云般缥缈,好似眨眼间便转瞬即逝,又像是海水那般无波无澜,让人捉摸不透,深不见底。
她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双手撑着床,勉强的坐起身来,向四周环顾时,却猛然觉得突然头晕目眩,似乎眼冒金星,一片模糊不清。
她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儿,才没有了那种感觉。她锐利的眼睛如鹰一般,迅速的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摘掉手指上的传感仪,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随手丢在了地上。
“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安冉说罢,起身,却顿时感觉双目刺痛,像是被万千细针同时刺进了眼球!她捂着自己的眼睛,指尖的冰凉触碰到眼皮的那一刻,才稍微觉得好些。
殊不知,她那被额前碎发遮住的一只眼睛在这一瞬间,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好在没有旁人,不然必得被喊“妖怪”……虽然那红光很快就消失,却无法否认这一幕,确确实实的发生过!
安冉本能地迅速眨了眨眼睛,再睁开,右眼已然化为了原本深幽的漆黑,那种刺痛感也全然消失不见。只是……藏在发丝后面的左眼,仍旧是怪异的赤色,虽不散发出那诡异的红光,但十分醒目,透过发丝还隐约看得见眸子。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并非常人。
那只血色的眼睛,为她平添了几分妖冶,魅惑。同时,也代表着,她的命运确实发生了转折!
而记忆,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苏醒……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但对于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怪异的事情,就连她本人亦是百口莫辩。即使她不愿相信,也必须得明白——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低三下四、任人摆布、不堪一击的杨筱月。
浴火重生,不过如此。她,是强势冷僻,桀骜不驯的安冉……
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与其他病房的病人不同,随时都可能出现心脏骤停,或者休克,传染等状况……所以,一般来说,不是特别要紧的情况下,都不会有人来探望。
安冉很快便喜欢上了这种寂静,冷清的环境。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活的舒坦,自在。
她讨厌医院里四处弥漫的味道,那种似有若无的药水味总是扑鼻而来,她不喜欢。
只见她挺直了腰板,眉间颦蹙,赤着一双白皙玉足,便是走到了唯一的窗户边。
安冉一把将窗帘拉开,光良顿时照射进来,她本能的闭住眼睛,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只见她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脸色惨白的宛若一张白纸,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却不带一丝血色。
乍一看,好似病态却精致的陶瓷娃娃,既没有一点儿生气,也没有一点儿灵气,却只安静的往那一站,就能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高贵冷艳的气质,像是与生俱来就有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一副姿态。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将手拿开,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她向窗外看去,却只见灰色的天空,没有白云点缀,像是从天际线开始,就被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
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她的记忆里,又何尝不是像这般灰暗?
安冉不禁惆怅起来,双手撑在了窗沿上,却是转身。
她的眼底宛若湖面那般平静,不曾激起任何的涟漪,却似有若无的带着一抹希望,带着一抹忧愁,还多一抹伤感。死气沉沉,就连空气都凝重起来,这种压抑的感觉,简直要让人抑郁。
安冉注视着眼前的那扇门,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是眼睛刺痛的感觉过后,她的听力似乎变得敏锐了许多。即使隔着一堵厚厚的墙,还有隔音门,她都能听见门外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吧?
安冉垂眸,同时也微微低下了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久久凝视着地面的感觉,发呆?
当门外再没有传来一点声音的时候,安冉便是迅速的转过了身去。
即使被宽大的裤腿和上衣遮盖住了前凸后翘的身材,那一头柔顺而漆黑得如墨泼洒的长发及腰,随意的垂落在背后,远远看着,就像是黑色的瀑布流淌。每一缕发丝弯曲的弧度都自然得恰到好处,清新脱俗,气度超凡。
果真是名副其实的背影杀手!绰约多姿,绝代佳人!
她看了一眼窗外,又瞥了一眼放在床头边的水果篮子,以及——一同放在篮子中的水果刀。
电光火石之间,在门把拉下的那一刻,安冉已经站在了门沿边。藏在过长的衣袖之下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水果刀……
安冉的嘴角微微一扯,双眸冷冽逼人,浑身上下罩着阴冷的气息。
方浩然推开门,不想只那一瞬间,便随即感觉到身边的寒气逼人,瞥眼,却见轻轻触碰到他右肩膀上的蓝白条纹之下——探出点头的银色,竟然锋利的刀尖处!
衣袖下的水果刀闪着寒光,让方浩然不敢动弹。安冉正巧站在他的盲区,轻轻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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