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仍然是两辆。
  顾凤麟一辆,慕云晗一辆。
  但实际上,顾凤麟并没有在他自己的马车里。
  他和慕云晗依偎在一起,紧紧地抱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发泄悲痛和怨恨。
  慕云晗哭了很久,把他外面的绵袍都浸湿了。
  他耐心地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就像父母在哄伤心的孩子。
  慕云晗终于哭累了,红肿着眼睛道:“我很没用。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实际还是很没用。”
  顾凤麟让她躺在他的腿上,拿了帕子给她捂眼睛,轻柔地道:“那么,我岂不是更没用?”
  慕云晗沙哑着嗓子道:“什么啊?这事儿和你又没有关系。”
  顾凤麟道:“当年,我娘死去的时候,我满身污名被逐出家族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站在高高的悬崖上,想着是不是像大鸟一样地飞下去算了,活得那么失败,一点用都没有,可是我舍不得死。
  因为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错。不该由我去承受,而是该让作恶的付出代价。
  今年不行,那就明年,明年不行,那就后年。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一辈子。”
  “你瞧,我活到了现在。”
  顾凤麟含着笑,捧着慕云晗的脸,眼睛里是细细碎碎的光。
  那是泪光。
  慕云晗大恸,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着他的脸,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
  这一刻,他和她相依为命。
  他最懂她。
  铜人巷肖家,是一间外表普通,内里精致豪华的民宅。
  人走得很匆忙,很多贵重物品还来不及带走,仍在原处。
  可是细究了看,并找不到太多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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