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彼此体谅,非常克制隐忍,不怪罪伤害对方,但只要见到彼此,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
  如此,还能恩爱如初么?
  当然不能!
  魏紫昭很肯定地道:“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任何证据都没有,她能怎么样?”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跑在最前面的人是钟唯唯,她“唰”地一下扯开车帘,与魏紫昭双目相对。
  魏紫昭微带讽刺地看着她,不过一会儿功夫,这位趾高气昂的郦国皇后就失去了一半的生气,眼睛红肿不堪,脸色惨白。
  唯有背脊仍然挺直,眼神就像淬了毒。
  魏紫昭看着车外反着寒光的刀剑,轻笑出声,试图嘲讽激怒钟唯唯:“呵……”
  钟唯唯却后退一步,非常理智冷静地道:“把人带到宽阔处圈起来!”
  车夫拒绝执行命令,魏紫昭端坐不动,她倒要瞧瞧钟唯唯能把她怎么样。
  钟唯唯做了一个手势,御林军潮水一样地涌上来把马车掀翻在地。
  车夫哭号惨叫,马匹发出悲鸣,魏紫昭准备破车而出,却被几柄冷冰冰的长刀压住。
  她抬起头,看到一双又黑又冷、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魏紫昭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大概不该碰圆子。
  她向来只以情势度人,认为若无证据,郦国顾忌靖中,必然不敢动她,她仍旧可以潇洒离开。
  但此刻,她觉得自己错了,她低估了一个母亲的决心和愤怒。
  “圆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然叫你陪葬,必然让靖中陪葬!”钟唯唯很认真地说道。
  以郦国与靖中的国力来看,她似乎狂妄到没边,但无人觉得奇怪,或是有嘲笑的意思。
  每一个想要保护孩子的母亲,都是疯子。
  皇宫。
  尘封已久的兆祥宫里阴森森的。
  昔年,这是冷宫,有许多罪妃、疯子,以及宦官住在这里,直到那一年清扫昆仑殿余孽,盘踞多年的老太监和徒子徒孙死了,慕夕身份暴露,不得不亡命天涯。
  从那之后,兆祥宫就变成了一个荒无人烟,阴森森的所在。
  这是慕夕长大的地方,他对这里非常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
  他抱着圆子穿行在那些积满了尘土的阴暗屋子里,自言自语:“看来我这次势必要死在这里了,不过呢,能有这么一个活宝贝陪着去死,也算值得。”
  圆子哭累睡着了,在睡梦里还时不时地抽泣,小眉头皱着,小嘴瘪着,看上去很可怜。
  慕夕嫌弃地皱着眉头:“这么娇嫩,不如片了下酒吃?”
  忽然,他看到前方,有一袭紫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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