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能不碰你呢?”她的意思是说:若是不能碰触他的身体,她该如何替他疗伤呢?
说着,玉瑾瑜的小手便往兀荆鞑的额上探去,感觉到他额上的那层热度,不,让她皱拧了眉头。
真糟,怎会这么烫?
玉瑾瑜细想她所带的草药之中,有哪一种能够尽快地让他退烧的。
想了又想,她赶紧小跑步地走往外,越过在前头打盹的马伕大哥,进入马车里,自竹篓里拿出升麻和葛根,还有一点乾粮,然后再小跑步地奔回兀荆鞑的身旁。
“公子,你先吃点东西吧。”
玉瑾瑜将拿在手上的乾粮置于他的身上,再吃力地将他的身体扶起,让他半靠在供桌桌脚边。
然后她再将乾粮撕成一小片一小片,喂入兀荆鞑的口中。
“我要水……”兀荆鞑将脸侧开,略微模糊地说话。
玉瑾瑜一听,再赶紧至马车里取出一些水,再拿了灯笼里的火在兀荆鞑的身边升起一丛火,好让他能感觉舒服一点。
吃过乾粮,喝过水,兀荆鞑再将玉瑾瑜磨成粉的药服下,约莫一刻钟后,他可以感觉到身上的不适正慢慢地退去。
“好点了吗?”
又是那一张苍白的小脸,脸上刻着悲天悯人的线条,是个让兀荆鞑不知该如何对待的女娃儿。
“好多了。”兀荆鞑撇了撇嘴,调开视线,不愿再看她那令他心悸的容颜。
“那我就放心了,公子。”
“有什么好放心的?”说穿了,不过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她大可不必如此对待他。
“因为瑾瑜怕来得太迟,会影响公子的病情,不过,现下看来公子的情况真是太好了。”玉瑾瑜的笑脸摆在离兀荆鞑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其耀眼灿烂,直让他受不住。
“你可以不要唤我公子吗?”兀荆鞑直觉得她像只聒噪的麻雀,怎么撵、怎么赶都不会离开的小麻雀。
瞧,她那一张小脸越来越青白,啧,自个儿的身子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她又何苦这样照顾他?
他是个异族,光是外观,便可以知道彼此是不同的种族,她何以能够如此地帮他?他是个外族,不是吗?
她的一举一动,已经把他的脑袋搞得模糊不清,无法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对待他?这样对待一个身分不明的外族?
“公子,若瑾瑜不唤你公子,我该如何唤你呢?”玉瑾瑜稍偏着头问他。
这是她头一次遇到姐妹和朋友之外的人,对他,她可真是好生的好奇。
“你……”兀荆鞑瞟了她一眼,“我准你唤我的名。”
“你的名?”
“兀荆鞑,我族原是关外一个小族。现在和瓦刺为同一阵线,而攻打大明朝的第一阵线,便是我所带领的。”
说了这些,她应该就会觉得他和她真的是不同的人了吧。
“哦!”玉瑾瑜微微点了点头,不解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兀荆鞑看着她一副不以为意的脸,心头又是一惊;这该不会就是她的反应吧?
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先锋将军,她怎么没有一丝的惊诧和惧怕;是她养在深闺不知事,亦或真是个傻子?
“你不觉得有什么感觉?”
感觉?玉瑾瑜看了他一眼,猛地发现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无袖的短袍,而且还横破了个大洞;在这样有点微凉的天气里,他穿这样怎能不冷,况且他还在发着高烧呢。
玉瑾瑜赶紧将身上的披风褪下,然后再将披风盖在他的身子上道:“是不是太冷了?”
她真是失职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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