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是场景转换的小分
石佛镇一派北地风光,镇子是沿着泯河而建的,长长的街道不远就可以看得到河岸。春汛没到,河中的水浅浅地贴着河底流过,镇子里仅有的几棵树也覆着一层细细的黄土。镇外就是几座低矮的山峦,山脚下没什么树,仅长着些齐腰高的芒草或是几丛荆棘,半山腰至山顶上却是一片连绵的树林,多是松树,因此此时也是葱绿着的,鬼盗就隐身在那片树林里。
展昭望着远处的那片树林默不作声,身边为他指路的小衙役嘴里却没停歇过。虽是偏北小镇但也听过御猫展南侠的威名,此刻能为他领路,自然是要殷勤了再殷勤的。
摆了摆手,让小衙役回县衙去,展昭运起燕子飞往山上奔去。鬼盗的功夫不俗,要擒他人多是没有用的,而且此地的衙役对上这名大盗,只怕是要多伤些人命,还是自己一人的好。虽然这样搜捕起来麻烦了些,但更安全一点。
踏上山脚下的一个小土岗,展昭回身望去,泯河在不远处静静而流,再远些则是一片片刚翻过的农田,还有些人影在其中劳作。天空是极清透的蓝色,皎白的云在这样的映衬下格外眩目。
展昭觉得眼前一花,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个随了自己几日的白色身影来。如果见了这样开阔的景致,他一定很开心吧。不自觉的,这样的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展昭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来缉盗的,只想将眼前的美景和某个人分享,而那某个人正……被自己丢在了开封府。
想到这后半句的时候,展昭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不知皇上会怎么处置白玉堂,不过包大人一定会为他求情的。只是,只是这颗心似乎平静不下来,自己为什么不迟走一天呢?展昭在心底问自己,但若真迟走一天,这鬼盗又伤了什么人命,自己定又会懊恼的,可是白玉堂他。。这一刻,展昭真真觉得自己的心乱了。
才在这边犹豫着,山腰上的林子里拨拉一响,惊醒了展昭。但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见,是林中的野兽还是那鬼盗呢?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此刻既已到了这里就没什么可犹豫了,回去若那白玉堂真被治了什么罪,自己以身相陪就是。想定这点,展昭一撩衣袍往山上行去。
=偶是开始捉贼滴小分=
虽然江湖有话说是逢林莫入,但艺高胆大的展昭却不忌这点。几步跃至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但地面杂草随风而动,没有什么别样的痕迹。再要往林中走,展昭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周边的树木,一腾身,轻巧地落在横生的枝岔上。再寻一遍,果然,周遭的枝条中有一枝上浅浅的附着一层黄土,不多,若不是新蹭下的,只怕过不久就会被风吹去了。适才在这里暗中窥探自己的人轻功不错,恐怕只比自己略低上一筹。
查了枝上薄土被蹭落的方向,展昭循迹追去,而且一路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这鬼盗除了轻功不凡之外,听说也擅长机关之术,所以才常能在多人围捕之时脱身而逃。只是不知他的机关比起白玉堂来又如何呢。展昭随手破去几个被识破的机关,又躲过两丛暗箭,暗暗摇摇头,自己怎么会拿他来和白玉堂比,那个风华绝世的人若是知道了,定是要跳脚大骂的。这样想着,原本泯着的嘴角微微勾出了一个笑容。
眼前又一个机关,刚要出手破解。展昭突然微皱起眉头。这机关痕迹还新,而且设置隐藏的也不算精细,看起来倒象是才做下不久的。难道,这个鬼盗正是借此在拖延自己的脚步?拖延来做什么呢?出了林子就是旷野,只怕是更容易让自己追上。那么,应该是在争取时间设个可以伤到我的机关吧,不过,只是伤了我,他也未必能逃得过,应该是还有什么计较。自己还是多加些小心吧。
再往前去,这样的机关变得少了,展昭心知重头戏将要上场,手中一紧,握住巨阙,脚下也放慢放轻了不少。
再往前一步,脚下咔嚓一响,旁边的树丛后也刺泼一声,展昭一转身,脚下却是一空,陷下一个大洞。原来这鬼盗已在此挖好大洞,上面用来隐匿的草皮用树枝交织巧妙的撑住,平时上面的人只要不用力踏,自可以平常行走。但若下面的树枝被抽去一根,整个洞口就会塌陷下去。
而此刻展昭正随着草皮树枝往下落。虽然这个机关略出展昭的意料,但他并不惊慌,脚底一点树枝,手中巨阙剑鞘一甩,剑已在手,而鞘却往刚才出声的树丛飞去。展昭也随着这一甩之力,如一片树叶旁往陷阱旁的实地飘去。
还未踏上实地,展昭忽听得头顶上有阵声响,抬眼望去却见一张大网落下将自己罩住。好在这时已经一脚踩在陷阱边上,展昭才一落地,就用左手撑开网绳,右手擎起巨阙往绳上砍去。但这网绳拧得结实,虽然巨阙是上古神兵锋利非常,但一下也只砍断了两三节绳索,还不能令自己钻出去。
这些事说来繁杂,但其实也就在一眨眼的功夫。而另一边,展昭丢出的剑鞘才刚击入树丛,但那树丛里并未往出人声,反而秃地响了一下。展昭心下叫到不好,才要闪躲,却又被绳网缠住,这一顿,那被剑鞘引发的机括所射出的箭支已经近身。
虽然展昭武艺高强,但这次的机关环环相扣,已在他的能力之外。此时箭支纷飞,虽然他勉力躲闪,但终不能避过全部,被其中一支射在肋下。展昭一手捂着伤口,但那箭上似乎还淬有毒素,因此不一会儿,展昭就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呆了一会儿,一道人影从发出箭支的树丛中站了起来,手里还提着巨阙的剑鞘。这人往前两步,但看得地上一动不动的展昭,嘿嘿一笑,却不再靠近,只用剑鞘拨起地上的箭支,只见一道箭光往展昭飞去,正中右小腿。但那卧地的人只是抽搐了一下,就不再动弹。
“哈哈哈,什么御猫四品护卫,还不是折在了我的手上。我这箭上的蛇毒滋味可还不错?”这现身的便是鬼盗,眼见着连开封府的展昭也败在自己手上,不禁得意的仰面大笑,脚下又走近了几步,正想把展昭翻过身来看个仔细,眼前却是乌光一闪,天泉,环跳等|茓一痛,手足再无力支撑,腾地也倒在了地上。
此时躺卧着的展昭才缓缓撑起身来,从绳网中钻出,一抬手,肋下的箭竟直接掉在了地上。原来此箭根本没有射中展昭,只是被他夹在腋下罢了。然后,伸手拔去腿上箭支,在怀里摸掏一阵,拿出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两颗药丸吞入肚中,运了会儿气,腿上伤口慢慢流出黑血来,过了一会儿,黑血转红,原本带着些青白的脸色又恢复红润。
“还好出门时,公孙先生塞了解毒药丸给我,要不这次真就麻烦了。”展昭看了看腿上的伤,抬手射出一只烟火。这是先前和石佛镇捕快约好的信号,毕竟这鬼盗抢了不少财物,也需要人手来寻找搬运。而且自己这样……展昭叹了口气,撕下一段衣襟裹住伤口。
=案子告一段落的小分,==
(为什么大家都以为小白会出现捏,那个,偶就是不让他出场,呵呵。画影飞来。。。那个,五爷,最后,最后还是有俚滴,耐心,要耐心呵。)
其实自己根本不用拼着负伤来捉这鬼盗,连通天窟都闯了过来,那个陷阱又怎能骗得过自己。只是这回心底真的急了,只想着越快捉到犯人越好,于是不管不顾的施计,而此刻,匆匆与石佛县衙办完交接之后,自己又顾不得休息,上马往开封赶去。弄得石佛镇的那帮衙役还以为开封府有什么大案在等着自己,一脸的愧咎。
的确是大案呀。展昭放低了身子,将自己贴在马背上,这样可以略略休息一下。不知道白玉堂怎么样了,这个念头一直在心底绕着。腿上的箭伤在火辣辣地痛,而且体内的余毒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除,脑袋也有点昏沉沉的。
自己其实应该停下来歇一歇的。这么想着,手底却加了一鞭子,身下的马匹被这么一激,又加速向前奔去。开封,还有多远呢?
快要到家的小分==
终于,开封府衙已经近在眼前,抬眼看去,似乎一切如常。但真的如常吗?那抹白影是否还在府中,展昭催马上前,守门的差役见着展大人回来了,欣喜地围了上去。
展昭朝众人一笑,才要下马,不想触动腿上的伤,脚下一软,身子一斜,竟要从马上摔下来。他急忙拿手一撑马背,想稳住自己。门里已经窜出一道红影,抬手揽住了自己。
“笨猫,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一身伤的?”身边传来急吼吼的叫声。
是那个人啊,展昭突然觉得心底一松,抬眼看去,又皱了皱眉头:“白兄,你穿红色,还真难看。”话音才落,人已经昏了过去。只留下白玉堂在那里手足无措地在那里一边骂猫,一边叫着公孙先生……
给小白的衣服上刷红漆的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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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当年系列 地北 天南 之天南篇
更新时间2007-8-2 23:57:00 字数:3356
二、天南
白玉堂是个既爱记仇又爱记恨的人。本来嘛,锦毛鼠也是鼠,而这鸡肠鼠肚的,又怎能不斤斤计较呢?所以和展昭在通天窟里结了仇,随他一路回京的时候,白玉堂就在心底一遍遍构想着让那只猫再也笑不出来的办法。
但没想,才回到开封府,见过包大人,还没等自己的计划开始实施,这只猫已经急冲冲去赶往石佛镇去,看着那红衣黑马身后撇下的一串烟尘,白玉堂突然有种自己被遗弃了的感觉。
就带着这样的心思,白玉堂随着包大人一起进宫面圣。不过他那黯然的神色看在官家和包大人的眼里却是一副诚心悔改的样子。这锦毛鼠原本就生得一副华美皎好的面容,若不是眉宇间飞扬凌厉的神色,只怕是要被人错认为女子的。而此刻,他一皱了眉头,黯了目光,自然就让见者多生出几分怜惜来。
原本官家也是要封了白玉堂做四品带刀护卫,与展昭平职,想这样一猫一鼠平齐,自然也不用纷争了。白玉堂心里念着展昭,本要无可无不可的接下。但包拯却还记得展昭走时的交代,抢先一步上奏说这白玉堂生性跳脱,兼着江湖气重,怕是不合为官任职。
赵祯听言细查白玉堂的形貌,虽他此刻神色黯淡,但天生就的轻狂却不是这一两缕愁思压得住的,即使在圣驾面前仍有一番不羁从举止间流露出来。于是也知包拯说的是实情,但盗三宝之罪可重可轻却不可不罚,便折衷了一下,令白玉堂需在开封府听命三年,协助办案,这期间职位等同四品,但可听调不听宣。白玉堂一听这处罚正合着自己的心意,急忙叩头谢恩,心下只想着:臭猫,三年时间,足够我整治你了。
=偶是理想与现实的小分=
回到开封府,白玉堂倒是老老实实地担起护卫的职责来,而且不一日就与开封府上下都一一熟识,特别是那四大校尉。他只觉得这四人的性子竟与自己的三哥有几分相似,于是越发的亲近了。只是那公孙先生,不知为何,总让自己有见了大嫂的感觉,让自己放肆不得。
再多过了一天,以白玉堂玲珑的性子在这开封府上下已经混得如鱼得水,他心底暗笑:原本还担心来这开封府那只猫有着地利与人和,自己未必那么容易算计到他。不过现在,自己也摸熟了开封府中的情况,人和一说同样到手,与那猫相同的条件下,再要算计不到他,自己就枉称锦毛鼠了。
但这样暗自开心的日子只过得两天,白玉堂就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发火了。初进开封府时,自己一拍胸口:展护卫捉拿盗贼去了,现在还有我白护卫在,那只猫原本有哪些事儿,你们只管说,我一并代做就是。就这一句大话,令他在进了开封府的两天之后,彻底陷入水深火热的磨难之中。
第一天,大家见着白玉堂初进开封府,都不敢多烦劳他,只请他护送包大人上下朝,西街酒楼里有江湖人闹事,请他去帮了一回忙。可这第二天,他已和府中上下都混熟了,大家也就不再和他客气,只把展昭原本的工作全丢给了他,不仅是护卫巡街等工作,连宗卷的抄写也被公孙先生的一个笑脸给死死地压在他手中,走时还丢了句:“展护卫有时还抽空去南里的善堂,看望那边的孤老幼童呢。”
白玉堂差点没被这话噎个半死:抽空?看这一天的事儿,从天擦亮忙到天抹黑,连喘气的时间都快没了,那只猫居然还有办法抽空,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行,他做得到,凭什么我做不到。我就要让大家看看,这天底下,鼠一点也不比猫差。于是忙得快忘了初衷的白玉堂坐在桌前,垮着张脸,用他那独特的草书开始抄写宗卷。
第三天,白玉堂已经忘了和展昭呕气的事儿,只希望他能快点回来。这一天到晚的事虽说不重,但却繁杂而多,偏又样样桩桩都自有规矩马虎不得。象昨天拿草书来抄宗卷,交回去的时候,让公孙先生用眼白足足盯了一刻钟,盯得自己后背都一阵阵的发凉,直出冷汗。
出了书房,他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额头:这展昭是怎么在这开封府里活下来的呀,难道猫就真和鼠不同?
=总算肯让小白休息一下的小分
入了夜,白玉堂偷偷溜进隔壁展昭的房间里,也不点灯,就在桌前坐了下来。月光透过糊窗的棉纸照了进来,屋里一片朦朦胧胧的,恰让人只能略略看清一些。
白玉堂也知道这屋的布置其实和自己那间原本的样子差不多。只是现下自己住的房间已经多了不少东西,比如被褥换了丝绸的,屋里置了熏香炉子,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更是顶尖的用物。而展昭这间却是一径的朴素,朴素到有几分清冷的样子。被褥都是府里发给的,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洗漱架子,再就是两个箱子罢了。不知为什么,白玉堂这样坐在这屋子里,揣测着展昭的性子,心底突然隐隐生出几分不明的疼痛来。
那只猫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白玉堂一提桌上的粗瓷茶壶,空的。对了,那猫已经走了快四天了,自然没人来添水。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敲着桌子,白玉堂计算着,从开封到石佛镇,自己问过张龙,说是骑马约要近两天的行程,再加上路上歇息打尖什么的,来回就得四天时间,再加上捕盗,那猫再怎么利害也得花个两三天才能捉住鬼盗吧。这样算来七天是跑不掉的。再三天,再三天他才能回来。白玉堂又环视了屋里一周,突然觉得自己胸口闷得再也坐不住了。
=好心让老鼠见到猫的小分
这天上午,已经很懂得郁闷两个字怎么写的白玉堂陪着包大人下朝回府,在后厅还没坐下喝上一口水,就听得门外有人嚷嚷,隐约有着展护卫三个字。他忙把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搁,一个纵身已经朝大门窜去。
眼看着那身红衣带着满襟的尘土纵马而来,白玉堂突然觉得自己空悬几天的心似乎一下子落定了,一种安稳的感觉从不知名的地方浮了上来,渐渐涨满全身。他还没来得及去细品这种感觉究竟该如何命名,就见得眼前的人突然在马背上一晃,眼见得竟是要摔下来的样子。白玉堂脑海里刚现出:我要不要去接住他?这个念头,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一个飞跃,上前将那只猫揽在怀里。
离得近了,只嗅得一股血腥味,虽然不知这猫哪儿受了伤,但定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没错。再一想自己算得这猫至少还得两天才能回来,现在居然……真不知道是怎么赶得,这开封府果然是压榨人,于是忍不住叫道:“笨猫,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一身伤的?”
这一嗓子惊动了怀里的人,那乌黑的眉眼抬起望了望自己,突然皱了皱。皱眉?这笨猫不总是副雷打不动的温和笑容吗?怎么冲着自己皱起眉来?才在想着,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白兄,你穿红色,还真难看。”
难看?还不是因为你我才……白玉堂正要反驳,突觉得臂弯一沉,低头看去,怀里的人竟晕了过去。这只臭猫竟然,伤这么重居然还有心思调侃我?白玉堂突然觉得昨晚心中的那阵闷痛在此时突然转成一种鲜明的疼。这种疼即使在替展昭包好伤口,在唤来公孙先生,在听说展昭只是因为劳累过度加余毒未清才会昏倒,休息两天就没事之后,依旧热辣辣的在胸口绕着,不肯散去。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白玉堂低头看着自己那一身红衣,再看看展昭在睡梦中仍然微皱的眉头。自己一心想抹去展昭那一视同仁的笑容,但见到他对自己皱眉却……原来,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地改变了。。
==那个,坚定认为自己是QM的小分==
第二天,展昭睁开眼睛,就发现一道白影正靠在自己的床头。抬眼看去,白玉堂斜倚着床柱睡着,虽然姿势有些别扭,但他的脸上却有一抹舒朗的笑容,于是展昭忍不住也浮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明亮的笑容来,这笑容和他日常那淡如和风的笑竟是如此的不同。。。
(关于时间的一点说明:
第一天[展昭带小白回开封府,设定时间较晚,没去面圣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展昭去石佛镇,小白和包大人进宫,当天只熟悉了一下开封府,小白米开始办公]
第三天[展昭赶到石佛镇,小白开始第一天的办公,事情较少]
第四天[展昭拼着受伤捉到了鬼盗,然后就开始往回赶,小白开始受苦,快被公事压扁了咯。]
第五天[展昭因为受伤,所以速度较慢一些,还在路上,小白累了一天,晚上在猫猫滴房里想念猫猫咯。]
第六天[展昭赶回来了,两只见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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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当年系列之溯水三千
更新时间2007-8-3 21:54:00 字数:3639
当一抹红衣堕进自己怀里的时候,白玉堂的心稳稳当当地落进了开封府,落进那方长年飘着药香的小院子。展昭的屋里,他是进去转过几趟的,但只是看了看那猫,就马上退了出来。虽然屋子的主人回来了,但那一晚这屋子所显露出的寂寞和苍凉却没有消失,反而在展昭苍白着脸躺在那洗得发白的被褥中的时候,更深了几分。
白玉堂就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喝酒,喝一口就往旁边的屋子里瞄上一眼,屋子里昏黄的灯光映得四周影影绰绰的,却多不了多少暖意。又记起从陷空岛来开封的那一路,这只猫表面上总挂着暖如春日的笑容,可那眼睛是冷的,深深的黑,任谁都看不见底,但又因为没人看得清,所以不时地滑过几丝孤寂。所以自己才生气的吧,白玉堂一口把壶里的酒喝干,明明不想笑偏又装出那副样子,看了就叫人讨厌。
但自己为什么又要计较这些,还有白日里那猫在晕过去前丢的那句话,还真是不合这猫假正经的性子,可是偏就说得自己心头一暖,这又是为什么?甩了甩头,白玉堂站了起来,一振衣摆,纯白的绸料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原本是想和这猫比比,所以才拧着性子穿了那身官皮,可是也是这猫的一句话,又回了原样。再抬头看了那昏黄的小窗一眼,白玉堂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亮了的小分
终究还是不习惯开封府里的硬木床,虽然已经叠了几层褥子,但还是睡不安稳。梦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水一样不停的漫过自己。惊醒过来,却又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睡睡停停,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微微发亮,随意地拢了拢头发出门,却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正离自己不远,轻巧地关上门,转过身来。看见自己的时候一惊,然后,然后就是那个熟练的笑容:“白兄,起得可真早。”
“你起得不是更早,明明还伤着……”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虽然口气还冷硬,但自己的话自己怎么不明白。随口而出的言语少了往常那几分尖刺的感觉,听起来就象,就象是关心一样。自己怎么会去关心这只臭猫。一时间和自己拧了性子的白玉堂干脆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展昭听着对面的话突然消了音,正自奇怪,却看见那向来骄横的锦毛鼠扭过了脑袋去对自己不理不睬。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少爷是在和谁呕气,但听他刚才的话,却又不象是真的在生气的样子。猜不透眼前的玲珑心,展昭也只好无奈地略一拱手,从白玉堂的身边经过往前院走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只鼠爪子突然扣住了展昭的肩头:“你上哪儿去?”
“自然是要护送包大人上朝,怎么了?”转过来的眸光里一片疑惑。
但这疑惑没得到回应,反而是扣着肩膀的手加了力,一把将还在发楞的展护卫给拖回了屋子。
“白兄……”
“你今天就给我在屋子里呆着,包大人由我来护送。”
“可是……”
“可什么是,展小猫,你当白五爷我是来开封府吃闲饭的吗,就凭那滴不出油来的青菜豆腐,哼……”
“白护卫说的是。”突然一句话惊动了正对恃的一猫一鼠。转头,公孙先生正一步迈进门来。身为武者,居然连公孙先生这样的文人走近都没发现,展昭和白玉堂不由地相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抹红。
“公孙先生来啦。”展昭站起身来,却见公孙先生手里的药碗,不禁皱起了眉头。
“快喝吧,这药得乘热空腹喝才有效。”
展昭接过碗,一闭眼,一仰脖,将整碗药倒进肚里,放下碗来,那原本舒朗的脸已经皱成一团。而一旁看着的白玉堂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原本闷着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上完朝滴小分=
护送包大人下朝的白玉堂只分了一半的心思注意周围的情况,而另一半的心思全在那个被公孙先生压在屋里养伤的展昭身上。自打公孙先生下了禁足令之后,展昭喝进肚里的药却象是上了脸,原本温润的笑容也带着几分苦味,这让白玉堂一想起来就觉得开心,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开心什么。
但一进开封府的内堂,白玉堂却发现那个应该留在屋里养伤的人,此刻却穿着齐整地在厅堂里坐着。再拿眼一扫,厅堂里还有几张熟面孔。
“丁老大,丁老二,什么风居然把你们给吹到开封府里来了,该不会是要找包大人申冤的吧。月华也来啦?”
“呸呸呸,你这老鼠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我们好端端的申什么冤。”性急的丁兆惠直跳脚说道。
“这不是听说你也在开封府任了职,所以过来看看你。”丁兆兰耐着性子接过话来。
但那白玉堂十七八个窍的玲珑心,单这一句话就听出了不对。“也……”轻轻把这个字在嘴里咬了一圈,不说什么的就咽了回去,只靠着展昭坐下,然后顺手抢了他手里的茶,一口饮尽。
“啊,白兄,那是我……”
“还你,小气猫,不就一杯茶嘛。”说着一个空杯子塞了回去,倒把丁家的三位晾在了一边。
丁兆兰素是沉稳,但心思却也敏锐,见白玉堂神色不快,知道多半是自己的话有哪儿犯着这白五爷,但白玉堂是干脆利落的人,若和他实话实说他倒不生气,只是这遮着瞒着的却会令他着恼。于是便张口把话说开:“其实这回来一则是想看看白五弟你,另一个却也是冲着这展南侠来的。”
“冲着这猫?”白玉堂的目光滑过展昭那有几分窘迫的面孔,再在丁月华含羞带怯的脸上一转,心底便有几分明白。看着眼前这算得郎才女貌的一对,白玉堂知道自己应该开心才是,但脸上却不由自主滴沉了下来。
“是呀,我和展兄原本就识得的。”旁边的丁兆惠没查觉白玉堂的不对劲,自顾自地说开来。“原本听说他上陷空岛,就想请他到茉花村一趟,但没想他这么急着就回开封了。”
“那你们此来?”话音里又多了几分的冷,一旁的展昭不由地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
“自然是给我家妹子提亲来了,月华女红中馈样样都行,而且又会武艺防身,不是正与展昭配得紧。你看,我连家传的湛卢都带来了,换剑定情,这亲事就算定下来了吧。”丁兆惠洋洋自得地说着,而一旁的丁月华虽涨红了脸,但目光却不由地往展昭身上溜去。
看着身旁的猫只涨红了脸不发一言,白玉堂只觉得一把无明的火从心底烧灼出来。嘭地一拳打在矮桌上,震得茶盏惊跳了几下。看着众人的视线都投向自己,白玉堂一紧手里的画影:“既然三位不是来看我白玉堂的,那就恕我少陪了。”说完便往后堂而去,也不理会身后的一片嘈杂。
==回到后院的小分==
又坐在石桌旁喝酒的白玉堂在想着自己到底生什么气,自己和丁家的三人素来亲近,断不会因为他们只是顺便探望自己而生气。那是为了月华,可是自己却实实在在是拿她当妹子看的,若对那小妮子有意,早八百年就娶了她进门。要不就是不愿自己宠着的小妹子嫁给那臭猫,但虽然自己臭猫笨猫的骂着,心下却明白展昭是极好的人选,并无一点不配丁月华的。可是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呢,仰头又是一大口酒。
“白兄,饮酒不可过猛,伤身的。”
“你这臭猫,不在前面和未来的亲家说话,倒跑这儿来管我喝酒了。”眼睛一瞄,那手上乌鞘黄穗的,却依旧是巨阙,心下不由地一松。
“白兄莫要取笑我了,丁姑娘何等人才,岂是展某匹配得上?”展昭一旁坐下,低头理着剑穗,嘴边依旧挂着个淡淡的笑容。
“你推了那门亲?展昭,我那月华妹子有哪点不好,哪里配不上你了?”虽然嘴里说着气话,但白玉堂只觉得自己的两边嘴角直想往上翘。切,这门亲事不成,月华还不定哭成什么样呢,我怎么还有心思笑?白玉堂在心底暗暗给了自己一巴掌。
展昭听着白玉堂的语气里并没多少怒气,于是也少有地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不知你白五爷是想听假话呢,还是想听真话?”
“假话又怎么说?”
“展某任职开封,平日刀来剑往,生死难料,只怕难护丁小姐一生周全,所以这桩婚事还是作罢的好。”
“哼,你就是这样打发那丁家兄妹的?果然是只狡滑的猫儿。那真话又怎么说。”
“真话?”展昭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目光远远地落到不知名的地方:“真话便是:弱水三千,我只想取一瓢饮。”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倒是句好话,只是我月华妹子那么好,却仍不是你那一瓢吗?”
“这一瓢原本就不是好与不好,只是合适与不合适罢了。”
“合适与不合适吗?”白玉堂将这话放在心里转了一遍,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猫儿,就冲你这话,白五爷这酒你喝得。”说完将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
展昭也不推辞,接过酒坛,就着坛口饮了一口:“十八年的女儿红,白五爷的酒果然不同凡响。”
“居然喝得出来,你这猫儿不简单,这个朋友,我白玉堂算是交下了。”
“交下了?我还以为白兄与我早就是朋友了。”
“哼,就算你有理。”
说笑间,远眺的目光回转过来,温润的视线与飞扬的眸光相遇,仿佛间,比起通天窟中的那一望又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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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当年系列之流光
更新时间2007-8-5 0:55:00 字数:4177
多了白玉堂,果然展昭轻松了不少,不管是护卫的工作还是巡街的差使,都被白玉堂抢了一半去,两人轮着做。虽然留在开封府里的展昭未必肯歇着,但至少比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要好上许多。再加上白玉堂在陷空岛自有一番训练下属的法子,现在捡了合用的搬来,用在那帮衙役身上。虽然自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以下,个个都在叫苦。但见那些法子确实有用,这些差役的本事都涨了不少,一些寻常的小案子都可以由他们处理。所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没说什么,展昭更是乐见其成,只是偶尔提一句别罚得太重,却被白玉堂用:“你以为那些犯人会轻手轻脚的吗?”给挡了回来。展昭也只是笑笑,然后备好了女儿红,等夜里,那只跳惯了窗子的白老鼠拉自己上房顶。
在展昭的心底,日子似乎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平静着,偶尔起一些涟漪做为调剂,这些涟漪包括案子,包括白玉堂,也包括庞太师那一帮人,只是这些他都已经处理得相当习以为常。但是,他不知道白玉堂心底并不是同样的想法。
盘距在开封府的锦毛鼠白五爷在丁家三人离开后着实开心了两天,之后又陷入了更深的郁闷之中。白玉堂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行动快于思想的人,当然,用他自己的说法是行动与思考同步。可是这次他只能深深的思考着,怎么也动不了。而一切思考的源头就是展昭的那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开始的时候,白玉堂只是一个闪念,“那猫只想取一瓢,也不知道那一瓢他找到了没有。”接下来的想法就更顺理成章了:“不知道那猫要取的一瓢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的时候,白玉堂觉得心里有点怪异的感觉,于是就把念头转开:“不知这众生之中是不是也有独属于我的一瓢。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遇到。”然后,风流天下的白五爷就开始在脑海里勾那一幅绝色佳人图,正想出个轮廓还没填上五官的时候,身边传来一声:“白兄,公孙先生找你,有桩案子。”
白玉堂抬眼一看,展昭一身素蓝长袍,正在廊下站着,脸上是与此时的阳光交映的笑容。他心底一震,刚才勾了半天,只有个轮廓的图画,此时突然有了具体的样貌。
白玉堂退后几步,猛摇头,想甩掉自己脑海里的那幅图画。肯定是弄错了,是这只猫突然叫自己才会这样的。
“白兄,怎么了?”展昭见白玉堂一副茫然的样子,又踏上前一步。
“没,没什么,你刚才说公孙先生找我是吗?”
“呃,是的,先生在书房……”话音没落,一道白影从身边窜了出去。展昭只好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跟了上去。
=给小白放假的小分=
白玉堂迈进书房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见着公孙先生一拱手:“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
公孙先生从桌案上拿起一卷宗卷递给白玉堂:“这里有一桩外差,还要麻烦白护卫了。”
白玉堂展开宗卷一看,并不是什么为难的案子,不过是围剿山匪罢了,而向上头求援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将功劳分些上去,日后往来都好说话。只是开封府以往多半是不理会这些的,今天这案子怎么会交在自己手上,难道因为自己是新来的,所以要给自己些功劳?白玉堂皱起眉,不对,开封府里的人都是不喜这套的,那是……
目光一凝,落在了一个地名上:绦州。
原来如此,白玉堂合起宗卷,对公孙先生一笑:“先生多费心了,其实不必……”
话音没落,已经进屋的展昭却在一边说道:“白兄来开封府也有一段时日了,虽然有送信回陷空岛,但总不如亲身回去一趟的好。只是这皇上有令,三年内无事不许离京,也只能一直留着白兄。如今这绦州有匪正是公事,合着白兄前去,再加上绦州离陷空岛也只小半日的路程,白兄正好顺路回去,让卢庄主他们安安心。”
白玉堂侧头一想,也是,自己来开封府有段时日了,虽然寄过两封信,但自己却是疏懒的人,信中不爱多话。确该回去一趟免得几位哥哥牵挂。于是笑了笑正想答应下来,但一转头看到身边的蓝影,突然想起一事:“展小猫,我记得绦州离常州也是不远,你要不要也回去一趟?”
展昭闻言,眉宇间浮起一层郁色,一闪即没,若不是白玉堂看得细了,才能发觉,但要再说什么,却听见展昭说道:“我是不必了,常州老家已经没人在了。”话音平平的,但白玉堂却在那尾音上捉住一丝颤抖,就这一丝轻颤搅得白玉堂心中一阵的乱。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只捏住手里的宗卷,“那,那我下去准备一下,即刻起程。”说完一拱手,匆匆地回房去了。
(注:绦州介个地名素我编的,有虾米不合理的地方,请大家54之。。。)
拽着鼠尾巴一起回陷空岛的小分==
山匪很快就被剿清,原本就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白玉堂也只是出手斩了那个贼首,余下的喽罗就纷纷束手就擒了。白玉堂将琐事交代清楚之后就打马往陷空岛而去。
回到岛上,众位哥哥都是一阵惊喜,什么接风洗尘自是不表,而说起白玉堂入开封府,几鼠也觉得五弟能安下心来做些事正是大好,何况随的是包大人,更是叫人放心。只是,这后几天却见得白玉堂日日拎着坛酒坐在屋顶上,不知楞楞的在想什么。而那酒拎上去一坛,拎下来倒还有大半坛,平日海量的白玉堂连喝酒都懈殆了,这岂不让四鼠担心:难道那开封府里还有什么事叫五弟这般为难吗?
这般几日,四鼠都按耐不住,但素知白玉堂的脾气,所以托了卢夫人前去问。
卢夫人素来也是最疼这个五弟的,见他近日一番举动,早有心问个清楚。所以借了四鼠的话,进了白玉堂住的院子,在一棵老梅树下的石桌旁坐着,抬头看着屋顶:“五弟,下来陪大嫂说说话。”
白玉堂听到院子里的喊声,纵身而下,走到石桌旁,将酒坛往桌子上一搁,撩衣坐下。“大嫂找我有什么事?”
卢夫人拿手一摇那坛酒,果然,还剩着大半:“五弟平时不是爱喝这女儿红,一次喝个三坛子都不觉多的,怎么这几日连一坛子都没喝完,难道是这酒变了味了?”
“不是,只是……”白玉堂支吾了一下,然后叹口气:“好象,这酒的味道是有些不对了。”
“哦?”卢夫人倾过坛口闻了闻,酒味醇厚浓烈,没觉出什么不对来。“那五弟是觉得哪的酒对味,教人去买便是。”
“不,我只是觉得,在开封府屋顶上喝的那酒,味道似乎要好上许多。”
“开封府的屋顶。”卢夫人听了掩嘴一笑,“这开封府还真有些本事,五弟才去了几日,心就被勾住了。也是,五弟也大了,这男人自当以事业为重,既然觉得开封府的事务合着你的意,那就安心去做吧。在那边哥哥嫂子也都放心。”
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还楞在那边的白玉堂说:“既然你挂念着开封府,那就早些回去吧,只是记得常写信回来就好。”
白玉堂没注意卢夫人的离开,他的脑子里全是卢夫人方才话中的几个词,‘心被勾住了’、‘合着你的意’。虽然知道自家大嫂说的不过是开封府里的事务,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听着这些词,脑袋里转着的却是那只猫的影子。
==怨念小白好迟钝的小分
虽然脑子里还是一片腾腾的乱,但这回决定让行动先于想法的白玉堂收好行囊就出了岛。几个哥哥说着多留几日,他只丢了句:“我不放心那只猫。”便上船远去,留下四鼠在原地发楞。
一路往回走的白玉堂念头越来越定,虽然给几个哥哥的理由是随口而出。但转头想来,却是自己一直挂在心上的。担心那只猫,自己不在,他多半又是一个人把什么事都扛着,忙得没休没停的。三餐虽然有公孙先生他们看着,但开封府这清水衙门里哪有什么油水,养出的猫也是瘦骨零丁。还有那办案时总是心慈手软的,让人怎么能放心的下。
想得多了,白玉堂只能对着自己苦笑,原来三千弱水的那一瓢就在自己眼前了,只是舀不舀得起来呢?风流自居的锦毛鼠此时也只能任自己的心一片忐忑。
==回到开封府的小分==
回到开封府已是近晚,展昭正在院子里一棵海棠树下挖着坑,一旁放着几坛子女儿红。白玉堂悄没声息地走近了,心中不由一动:这猫儿爱喝的是竹叶青,现在备着这女儿红多半是为了自己,这番心思,莫非自己这一瓢真能舀到口中不成?
“猫儿,你挖错了,埋酒要离树三尺,埋得近了会被树根缠住的。”
展昭抬头一看,一抹白影正倚着廊柱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虽然带着一身的风尘与疲惫,但仍是傲然不群。
“白兄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在陷空岛多留几天?”
“把话交待清楚就好,府里事多,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白玉堂说着,走上前来,帮忙着将酒埋上。
“呃,我来就好,白兄还是先去梳洗一下吧。”
白玉堂埋下最后一坛酒,直起身,挑起一边眉毛,斜觑着展昭:“弄完再洗就是,还是你这猫儿想藏着酒不让我喝不成?”
“当然不是,这酒原就是买给白兄的。”展昭赶忙答道,话音才落,又觉得自己这话有几分邀功的意味,不由地微红了脸,低头拾起锄头往柴房走去。
才走两步,只觉得手上一紧被人拉住,不由回头看,只见白玉堂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盯着自己:“白兄,还有何事?”
“你这猫儿,都肯买酒请我喝了,怎么这嘴上还是白兄白兄,叫得如此生份?再说,我又不比你大,这一叫,岂不是把白爷我叫老了。”
展昭一笑,自己都称自己白爷了,还怕人叫老他?但嘴上自是不能这么说,只顺着那话答道:“那,五弟?”
“我们又没有结拜,哪个是你弟弟了。”
“白五侠?”
“越发的生份了,还不如白兄呢。”
“白玉堂”
“和你有仇吗?叫人还连名带姓的。”
“锦毛鼠?”
“展小猫,你还打算和我争这名号不成?”
白玉堂被这一来二去的惹起了心头火,原本看见展昭为他买酒的那点开心此刻也散得不见影。左思右想,只怕自己是白费了心思,一时气起,甩开展昭的手扭头就走。
刚转过身,就觉得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心底一烫,只觉得有什么迸裂开来,却不敢回头再看。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之后,白玉堂听到身后,一个温润的声音低低叫了一声:“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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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 当年系列之行 色
更新时间2007-8-6 13:06:00 字数:2559
行色
司马池
冷于陂水淡于秋,
远陌初穷见渡头。
赖得丹青无画处,
画成应遣一生愁。
展昭打马往开封府回赶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肩背上的七处伤口还在撕拉拉地疼,再加上马背颠簸,虽然绷带缠得紧了,但一起一伏间,衣服磨过伤口时还是一波一波的难受,疼加上痒,还有一点点的麻痹感,都让展昭的额头渐渐泛出冷汗。
赶了一阵,已是近午。虽然走的是官道,但毕竟离县城远了,并没有歇脚的茶摊食铺。不过,早年走惯了江湖,他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寻了棵大树将马拴好,任马匹啃着树根间冒出的草叶。自己倚着树干坐了下来,手里翻出早时买的几块饼子,一包酱肉,就着清水吃了起来。
稍时,填饱了肚子,展昭才放任自己靠在树干上,一直绷紧的肩膀和脊背松垂下来,这一刻,他才有一点总算休息到了的感觉。翻着手里的皮水囊,他的眼睛忍不住就往水囊上用白漆绘出的小画上瞄去,多瞄两眼,耳根就忍不住开始泛红,热气一阵阵地往脸上蒸去。待觉得连脸颊都开始发红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又将水囊挂回了马鞍上,顺手一翻,将水囊上的小画翻向里,没画的那面朝着外头。
又坐回树下,展昭想着多歇一会儿再上路吧,其实离汴京也不远了,再往前赶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渡头,过了河再走大半个时辰就可以回到开封府。一步步地计算着行程,路线,所要花的时间,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他就是这种按部就班的人,定好了规矩,安排好当做的事,然后依次一一的去做好就是。这样的行事方式让他觉得有方向,有目标,而且每完成一件事都相当的有成就感。只是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偏偏就遇上了这个世上最不按部就班做事的人呢?想到这里,展昭忍不住叹了口气,又瞄了一眼那个水囊,肩背上的伤口隐隐地又疼了起来。
自己是不是非得这样赶回开封府去,自己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回开封府去?摸着自己左肩上那道最深的伤口,展昭皱了皱眉头,原本是可以躲开这一刀的,但为了护着身旁那个笨得不知死活,直往前冲的小衙役,所以才会多了这道伤,要让那只白耗子知道,非得把连江县的县衙都拆了不可。低低一笑,展昭又楞住了,笨得不知死活?自己怎么会用这样的话来形容那个小衙役,这,这分明是那只白耗子的口吻嘛,真是近墨者黑了,可那白耗子明明是白的,倒是包大人却够黑的,展昭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绕不开了。
其实留在连江县多养两天伤再回开封府也成的。展昭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脑子从那一堆纠缠在一起的黑和白中拉了出来。原本这次的公差时限并不紧,再加上开封府近日也还算清净,没什么大案子。所以自己大可多留两天,而且伤口养好些再回去,比较不会被公孙先生埋怨,端来的药味道也不那么苦一些。只是,自己为什么这么急着往回赶呢?他皱着眉头想着这个从出了连江县衙就开始在他脑海里萦绕着的念头,这一路一直都快回到开封府了,依然没有一个答案。
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解开缰绳,理好马鞍,认蹬上马。大概是自己太尽职了吧,展昭淡淡地自嘲似的一笑,给刚才的问题加了个答案。只是他没反应过来,这个答案在自己每次提问时都添加过,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无视了,因为这个答案似乎完全没办法被安装在这个问题之后。只是此刻的展昭已经清空了自己的脑海,只想着剩下的那几个时辰的路程和即将回到的开封府,或者还有一抹跳动的白色。
两个时辰后的渡头,一艘渡船正要离岸,展昭下马上船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吱咔做响,几道伤口都觉得热辣辣的。虽然他的脸上仍挂着平素那温和的笑,但皱起的眉宇间不难看出,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这一次,公孙先生会在药里加几两的黄连呢?还有那只白老鼠,估计又要上窜下跳好一阵子了吧。
虽然想的是这些让人头疼的事,但展昭只觉得自己很想边笑边叹气,或者是边叹气边笑吧,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慢慢地从心底浮了上来,似乎有一点点的甜。而这一点点的甜在看到对岸渡口那抹不耐烦地转来绕去的白色影子的时候,一下在心底炸开来,撑得整个胸口都开始发闷,眼眶底开始泛起一丝丝的热来。
怕着自己眼底的这点热要散得太快,展昭侧过头去安抚上船后一直不太安宁的马匹。不经意一阵风,船身一晃,那个挂在马侧的水囊轻巧地转了个身,有画的那面正对着他。一只白漆绘的小鼠正瞪着得意的眼睛,翘着得意的尾巴,最过份的鼠嘴正伸向水囊口。这该死的白耗子,展昭急忙将水囊又翻了回去,这画的什么,害我每次喝水的时候都象。。。
展昭的脑子正开始又要打结的时候,船已行得离渡口近了,一声声“猫儿,猫儿,这里。。”的叫声随着风传来,将展昭脑海里刚浮起的一些想法都冲散了。
上了岸,刚浮出一个和煦温暖的笑容,对面的人却将刚才的热情一把收回,只拿着清亮冰冷的目光把展昭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玉堂,怎么?……”
话音还没落,对面的人已经递来一张字条,展昭接过一看,却是各州府间的铜脚快信,当是比自己早一日出发的吧,信上写着:连江县江洋大盗入室杀人案已破,展护卫负伤七处。看到最后这句时,展昭的脸腾得一下红了,期期艾艾地看向白玉堂:“我已经小心了,对方人多……”
这句话仍没说完就在白玉堂的目光下消了音:“十几个江洋大盗难得住你南侠吗?怕又是要护着别人还想留着活口才伤着的吧。真当自己三头六臂,九命怪猫。”
看着那俊秀的眉眼布满忿忿之色,展昭只觉得自己今天叹起气来似乎没个够:“玉堂,这都不过是皮外伤,你不用。。。”
“别和我说这个,公孙先生已经把药都备下了,你自己小心吧。”
“啊!”白玉堂的话让展昭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看着这只猫儿大惊失色的样子,白玉堂反觉得刚才胸中的闷气消散了不少:“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再生气,还帮你劝着公孙先生一些,可好?”
“什么事?玉堂,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自然能做得到。我要在那个水囊的另一面也画上画,而且你不许换水囊。”说完半晌,没听得身边有人答话,白玉堂侧过头去,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只红皮的猫儿,满脸腾腾地冒着热气,那又羞又恼的样子看得白玉堂痞痞地笑了起来。
“猫儿,用那个水囊喝水可是特别的甜?”
“白玉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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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当年系列之心中的一泓清水
更新时间2007-8-8 11:46:00 字数:2391
天色是暗至深极的蓝,半轮月在天边缓缓地浮了上来,夹在竹枝间,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白玉堂拨开垂到眼前的竹叶,脚下虽然轻盈,但还是将经年的枯竹踩出轻微的泌剥之声。是这里吗?真的是这里吗?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那个让自己思之欲狂的人真的在这里吗?越是靠近信中的地点,白玉堂就觉得自己的心缩得越紧。
当时为护着包大人,眼睁睁地看着猫儿被人打落山崖,却什么也不能做。之后在山崖下发现染血的巨阙和几片碎布,人人都说那猫儿怕是已经被野兽吃了,自己却是不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真落入兽腹,自己也要见了骨骸才信,若是那猫儿的骨骸,那怕只有一个碎片自己也是认得的。
只是什么都没有,越是这样,自己就越发的不信那猫儿已经离自己而去,几个月的寻找,人人都道自己是疯了。疯了就疯了吧,如果能再见那猫儿一面,就算是疯了又怎么样呢?终于,不知是不是天可怜见,那晚在自己和猫儿的屋内有人留了一封信,上面不只写着猫儿未死,还有他现在所在的地点。虽然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假,但此时的白玉堂已经管不得这些,略一收拾就寻着信中的地点找来。
信中所指的地方是一片看似普通的竹林,初见只是普通,而细察却暗合了先天八卦。但设此阵的人似乎心肠不坏,未安死门,入阵的人若不知走法,只会在绕上几天后又自动行出阵外。不过,这样的阵对于白玉堂来说却无甚难处,左穿右绕就来到阵心。阵心是一幢雅致的竹楼,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屋中竹榻,竹椅,布置简朴而清雅,就象,就象心中的那人一样。白玉堂心中一动,紧赶两步来到衣柜之前,将柜门一开。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几件蓝布衣,用手轻拂,那么熟悉的感觉,是他,是他没错,可是,那猫儿呢?
白玉堂才想着,突然耳边传来轻微的水声。他急忙转身出了门,朝着水声的地方行去。离竹屋不远,一眼温泉正袅袅地冒着白烟,潭边的大石上叠放着几件衣服,温泉中一个削瘦的身影正泡在水中。白玉堂看到此景,整个人如雷击一般楞住了。真的是,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去,虽然温泉的水气蒸得眼前如梦如幻,但一切并没有消失,那只猫儿,那只揪着拧着自己心的猫儿果然还活着。
心中一激,脚下也不免重了几分,枯竹枝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传开,惊动了泡在水中的人。
“谁?”一声轻喝,那人回过头来。
熟悉的脸庞比之以往更削减几分,但想是养伤时休息得好,眉宇间的倦色却显得淡了,本就如水的目光在泉水的映照下更显得粼粼发光。此情此景让白玉堂的唇喉干涩,只能喃喃地吐出两个字:“猫儿……”
不纯洁的部分,估计起点是不让发滴,全文发在纵横道了。
==
“猫儿,你这些日子都在这儿吗,我找你找得好苦,还有你的伤……”白玉堂这才想起当时的情景,这猫儿必是伤得不轻,不由地身躯微颤,一双手在对方的身上游移,想寻出新生的伤痕。展昭被抚得肌肤上一阵麻痒,忙伸手拦下那做乱的手掌。
“已经没事了。你还记得吗,那天包大人回京,在郊外遇险。我不是叫王朝回开封府带人过来。正好我师父来看我,被他听到,跟来帮我,但没想到远远的就见我被打落山崖。所以他抢先一步绕路下了山崖找到我。”
“你师父?怎么后来没听府里的人提起他来过。”白玉堂将展昭环进怀里,将头倚在他的肩窝上,一边轻嗅着爱人清淡如竹的体味,一边问道。
“师父总觉得开封府的人拐了他的徒弟,但又尊重我的意愿,任我留在开封府中。所以不想和府里的人打交道,每次看我都是暗中来去的。”
“原来这样,后来是他带你来这竹林的?”
“嗯,那时我伤得颇重,所以师父带我来这里养伤。这个温泉对我的内伤有好处。”
“你的伤势还没全好吗?”白玉堂想起来时展昭正在泡温泉,只怕这猫的内伤要比他自己说的重得多。于是一手抚背,暗暗地送入一道真气,果然,展昭的体内还有几处筋脉纠结着,于是暗暗替他理了理,只是这内伤要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
展昭只觉得体内一阵温热,知是对方助自己用功。而此刻两人也不分什么彼此,便轻笑一声,安然受了,只说:“我现在的功力只有原来的六成,要不哪能连你靠近了都没有发觉。”
“这样才好呢。”白玉堂将真气在展昭体内行了一圈之后,知道虽然还有伤,但调养些时日自然会好,也放下心来,在展昭的脖子上轻吻了一下,笑着说:“你这劳碌命的猫儿,也该好好歇歇了。”接着转念一想,又道:“那么,给我送信的,可就是你师父?”
展昭松了身体,将自己靠近白玉堂的怀中,轻声说:“我清醒之后本就想让师父给你们带个信的,但那时伤还重,师父走不开。直到前些日子,伤势好了大半师父才走的。剩下的伤只要按时行功服药就没事了。还有……”展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涨红了脸,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玉堂,你我,你我的事我已经禀明师父了。”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近无声,若不是白玉堂听力敏锐,只怕还真听不见他说什么。
“那,你师父的意思是……”
“他说会好好观察观察你。不过,既然他肯送信给你,那就是……”说到这里,展昭的耳根已经通红。而白玉堂想到那段寻找展昭几欲发疯的日子,不由地又拢紧了怀里的人。
“猫儿,那开封府中现在有我四位哥哥守着想是无事。既然这里的温泉对你有好处,那我们就多留些日子,把你的伤养好了再回去吧。”
“好……”
“猫儿,这片竹林还真不错,清幽雅致,和你相配得紧。以后我们每年都寻些日子来这里小住如何?”
“好……”
“猫儿,我们既已如此,回去你就嫁与我如何?”
“好,……呃,白玉堂,你别得寸近尺!”
“啊,猫儿,你别动怒……你的伤还没好……小心些……别打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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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天花乱坠 第二瓣 1-2
更新时间2007-8-28 12:54:00 字数:3523
1、
二月蕾现,三月花开,近了四月的汴京城里春花盛极转落,片片残红夹在绵绵的雨丝里,悄然附上行人的衣襟,拍拂不去。展昭走进屋里的时候,半湿的蓝衫下摆就粘着几瓣粉色。
他转身收起油纸伞,在门外甩了甩,靠在门边上。还没立起身,就听得那长年不闭的窗格一响,也不回头,只笑着说:“玉堂,回来了?”但却没听得答话,转头看时雪白的影子立在屋中,只是乌黑披散的长发湿得一络一络地贴在脸上脖上,恼得那人拿手去撸,偏偏头发只是半湿着,拧不出什么水份,也不见干,仍是那样潮乎乎地贴着。
展昭不由地一笑,伸手从架子上取下条棉巾,将那人的发撩起来细细地擦干,嘴上说着:“正下着雨呢,怎么也不打把伞?”
白玉堂由着展昭摆弄自己的头发,在桌前坐下,拿起壶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这才说道:“这雨,被风吹得都是斜着下的,打伞顶什么用。”说着一低头,撩起展昭的衣摆笑道:“你打了伞还不是一样湿着,哼,你这猫儿,还带拈花惹草的呢。”伸手从那衣摆上捻下一片花瓣来,笑吟吟地在展昭面前晃着。
展昭也不理他,见那发已经干了,就收起棉巾,走到柜子翻出套衣服丢给白玉堂。白玉堂也乖觉地走到屏风后换衣服。一阵悉索之后,他边理着衣领边走出来,见展昭已经换过一套外裳,略觉无趣地撇了撇嘴,拿起刚才的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展昭,问道:“这几日我回陷空岛,府里有什么事吗?”
伸手接过杯子饮了一口,展昭看着白玉堂正要答话,突然见这白耗子眼里一抹笑意闪过,然后才想起这杯子是他刚用过的,不由地瞪了一眼过去,将杯子一放说道:“旁的也没什么,只是城东的刘家最近出了桩命案有几分蹊跷。”
“刘家,可是那个曾任过户部尚书的刘家?哼,那种高官豪富,不出点事才叫怪呢。”
“玉堂!”
“好好,我不说了,你说吧。”
“前几年,刘老尚书过了世,家业就由他的独子刘天铭继承。这刘天铭虽然不曾将家业拓展,不过守成倒是有余。”
“啊,这个刘天铭我知道,纳了好几房妾,把老婆都气回家的那个是吧?”
听着这话,展昭不由地又是一眼斜瞪过去,只是知道这耗子向来嘴不留德,也不与他多言,只接着说:“他是连娶了几房妾室之后,他的夫人就搬回娘家去了。只是这是人家家中的事,再说他那几房妾也是娶得你情我愿,只是他夫人容不下罢了。而且去年将隔水居的水菡萏水姑娘收做第七房小妾之后,他也就没再纳过妾了。”
白玉堂嗤嗤一笑:“我管他娶了几房,左右不过是个用情不专的罢了。猫儿,我可不一样……”
展昭见白玉堂还要满嘴胡柴,急忙打断他的话道:“他死了!”
被这句话噎了一下,白玉堂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那个刘天铭死了?怎么死的?该不会是……”说到后面,不由地嘿嘿一笑。
“胡说什么,才不是……他是被毒死的。”
“猫儿,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想歪了吧。”见展昭脸色一沉就要发怒,白玉堂急忙转了话题:“怎么,莫非是查不出那下毒的人来吗?你这官猫儿难道还要我教你查案不成?你只管往那刘天铭死后得利最多的人身上寻去,保管有线索。”
展昭苦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这个案子并非寻不到疑凶,只是疑凶未免过多了一些。”
“过多了一些?”
“嗯,那七房妾室都有可疑之处,只是又都落不得准,所以我才说这案子有蹊跷。”
“好啦,改日你再上那刘府时我也一起去便是,就不信你我二人联手还查不出真凶来。“
见着面前这人飞扬的眉眼,展昭不由地觉着肩上一松,淡淡地泛出一个笑容,那么安适而怡然。看得白玉堂不由地心中一动,慢慢凑上脸去:“猫儿,我走这几日,你可有想我?”
2、
转日的刘府上,一片缟素,因着案子还没破,故而不能发丧,也没人来吊唁,门前很是冷落。
白玉堂一边随着展昭往里走,一边回想着先前听来的案情:
这刘天铭原本贪新鲜好美色,每隔三五个月就要纳入一房小妾,纳到第三房的时候,他的原配夫人受不了回了娘家。那刘天铭也不管,仍旧自得地过日子。只是去年上有名的画舫隔水居听歌的时候,遇着那里擅跳散花舞的水菡萏,花了五千两银子将人赎回来做了第七房小妾,而且从此之后就收了心,虽然还有在秦楼楚馆留连,但时间却少得多了,也不再纳妾。
另外听说这刘天铭对水菡萏很是宠爱,还将内府的支用交给她管。而且这水菡萏也是有几分手腕的,另几房妾室虽然不忿她揽此大权,但却抓不出她什么痛脚,再加上开支又握在人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而年初,刚过完上元,刘天铭的身子就渐渐差了下来,开始还以为是年节的时候饮酒过多兼又累了身子,以为歇上些时候就没事了。没想到到了二月竟躺在床上起不来。请了大夫看,也只说是身子虚,开了补方子,但也不见效,就这么又拖过一个多月,眼一闭就走了。
原本刘府里只打算按着病故发丧,但那几房小妾吵着分家的时候才发现,家产大部分都握在了那个水姨娘的手里。而在这时,回了娘家的原配夫人孙氏也转了回来,骂这府上的一堆狐狸精害死了自己的相公,要赶她们走。前六房小妾见这情形,怕自己最后落个两手空空,心一横把水菡萏告上了府衙,说是刘天铭死的不明不白,是那水菡萏害死的。
开始是忤作验的尸,没见什么疑点。所以只当是那几房妾因着分不到家财而诬告。但才要宣判,刘府里就出了几桩怪事,连水菡萏也病倒了。于是包大人让公孙先生再去复验尸身,这才发现尸体有异。
虽然初春天气尚寒,且尸体有石灰等物护着,但过得这么多时日,刘天铭的尸身的变化却有些不同寻常,虽然一样的肌肤冷却,四肢僵硬,但尸身的两颊却异样的嫣红。这引起了公孙先生的怀疑,反复用了几种手法检验,最后才用犀角针探出这刘天铭是中了一种叫着“绛桃”的奇毒死的,这种毒中了之后只会使人身体内虚,慢慢衰亡。而且死后七日之内与正常的病死无异,且用银针探不出毒性。只有七日之后,两颊会显出桃红色,所以才名为“绛桃”,而且用犀角针探脉会现出萤绿色来。不过这些现象七日才现,也是那几房小妾将水菡萏告官,使得尸身留至此时才得以发现。若非如此,早几日将刘天铭一葬,这桩案子就要沉入地底不见天日了。
白玉堂还在琢磨着是谁下的毒,虽说那水菡萏疑点不小,但她已经手握大权,而且刘天铭之死对她并无好处。而另几房妾室,若是她们做的,又怎么会肯告官呢?还有那夫人,虽然不在府上,有没有可能指使别人暗里下毒呢?这“绛桃”既是奇毒,想必来之不易,而这府中几位弱女子,又有谁有法子弄到这毒药?
正自琢磨不透,忽觉得身旁的红影停了下来。抬头一看,正走到一幢二层的小楼前。顺着楼梯走下来一个扎着双髻的女子,约摸十六七的年纪,穿着淡黄的衣服,因府里有丧,所以系着一根白带子,勒出一把细柳似的纤腰。往脸上看,原有七分的姿色,因着年青添着一分,又因着装扮又添了一分,显出九分的模样来。
白玉堂正自打量猜度眼前人的身份,旁边展昭略一拱手说道:“倩姑娘,不知水夫人的身子好些了吗?我有些话要问她。”
这位倩姑娘好奇地拿眼瞄了白玉堂一下,转头向着展昭一敛身:“我家夫人今日略好些,能坐起身了。只是昨日,那事体又闹了一晚,夫人似乎有些吓住了。还请展大人能宽慰她几句。”说完又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这才知道眼前的人原来是那个水菡萏屋里的大丫头,只是细看这倩姑娘的脸上,还扑了脂粉,虽然淡,可是白玉堂原也是风流天下的人,如何看不出来。他的嘴角不由往上一挑:府里死了主人,办着丧事,自家夫人也病着,这做丫头的居然还有心思涂脂抹粉,看来这深府大院里,有良心的人还真没几个。
虽然心底这样想,但白玉堂也不多露声色,只随着展昭往楼上走去。拿眼看这小楼,栏杆间漆色尚新,也不知是刚刚重新涂刷过,还是才起的屋。但见那些器物的痕迹,显然这位水夫人才搬入小楼没几天,只是不知为什么要搬来这儿住呢?
说明的小分==
那个,灵异,介个,素有点灵异的成分在啦,提前标一下,免得有人踩雷,虽然这一章灵异成分还米出现。
另外,情节废材的某人居然想开始写案件,望天,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文会发展到什么地步,OTL。。。
最后,天花乱坠一共有五瓣,现在是开篇,第二瓣。点,米搞错,一开始就是第二瓣,因为第一瓣是前缘,而且和猫猫小白米什么关系,所以会夹在文里讲。
最后的最后,我有答应下一章什么时候出来吗?好象没有吧,那么,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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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第二瓣 3-4
更新时间2007-8-29 20:30:00 字数:3389
3-4
二楼,水菡萏所住的那间屋子里门锁窗闭,显得有几分阴闷和沉暗。白玉堂进屋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屋里有一种甜腻的香气让他忍不住咳了一声。
“我家夫人不喜欢药味,所以点了这香冲一冲。要是这位公子不喜欢,我先把香炉移出去?”
瞥了眼闪在一旁的倩姑娘,白玉堂没有搭话,只跟着展昭往里走。
这屋子是两进的,外头一张圆桌,几把椅子,一架妆台,家什并不算多,但都是雕工细致的器物。而且细看那上头的纹路,刻的竟都是荷花的图案。往里过了垂着薄纱的圆月门才是女主人的卧室。此刻隔着纱帘只看到有位女子斜靠在床头,想来就是那位水夫人了。
“倩雪,是谁来了?”
“是展大人,还有……”
“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白玉堂丢下一句话,也不理会对方的反应,自顾自滴拉过两张椅子,一把拽着展昭坐了下来。而这时里面水夫人“请坐”的“请”字还在嘴里打着转。
不过,这位水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轻咳了一声,将那半分尴尬带过,只轻声说:“小女子有病在身,不便起身迎客,而内室又不好请两位进来谈话,实在是待慢了。”说话声如同她的姓氏,潺潺而出,时缓时急,却又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白玉堂刚要接话,袖子却被展昭狠拽了一下,便闭了嘴不再吱声。而一旁的展昭说道:“听说夫人住的清荷别院出了些怪事,怕与案情有关,故而前来,还请夫人直言以告。”
“怪事?”突然帐子里的声音拔高了些,“哼,原本老爷死在我那院子里已经够让她们说嘴了,现在还出了这等事,也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我一个弱女子的,没了依靠,那还不人人都欺负到头上来。”
“夫人莫动气,只管将事情说出。案子若与夫人无关,包大人自会还夫人一个公道。”
“唉!”帐子里一口幽幽的气叹过,半晌才又出声:“打从去年我入了府,老爷一直就是在我的院子里住着的。年初老爷病了,也是一直是在我那儿养着。后来老爷去了,官府里又传话说是被毒死的,把这府里就看了起来。那时大家就没拿好眼色看我。就打前日,我那院子里又出了怪声,真是再住不下去了,所以才搬来这小楼的。”
“怪声?什么样的怪声?”
“就是,有人在唱歌吧,听声音是个男子,还有琴声,可那琴声又怪怪的,不象是我从前听过任一种琴的声响。”
听到这,展昭转头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这水夫人原本出身画舫,而且擅歌舞通音律,她没听过的琴声,那会是什么琴呢?
“对了,还要请教水夫人,不知夫人是否听清那歌唱的是什么?”
“听不太清,只记得几句。那半夜的,突然传来歌声,吓都吓坏了,哪还能细细分辩。约摸是什么‘横过三江水,泊于武陵渡……’还有什么不曾谢的,我不太记得了。”
展昭沉吟了一下,站起身来:“今日打搅夫人了,若是夫人还记起什么,只管派人到开封府说一声。”
“那是,还请展大人早日查出凶手,还小女子一个清白。”
展昭又一拱手,带着白玉堂出了屋门,那倩雪也跟着送了下楼。走到小楼下,展昭突然回过身问道:“倩姑娘,你是陪着水夫人的,不知可有听清那歌唱的是什么?”
倩雪眼神一敛,转又笑着说:“我的胆儿小,那天听到声音都吓成一团了,记得还不如夫人多呢。”
展昭闻言只点了点头,与白玉堂告辞而去。
出了刘府的大门,白玉堂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憋死我了,这刘府里一股子怪味儿,那熏的叫什么香,还不如不熏呢。”
知道白玉堂素来计较这些,展昭也不接话,只问道:“不知玉堂觉着这水夫人如何?”
“装病。”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显然气还没消,接着又说:“话音虽然低,可是中气还足,而且可以和你扯上那半天的,显然精神还不错嘛。那什么病的,多半是装出来的。对了,那个刘府里真的有怪异的歌声,不是那女人晕了头,闹出的幻觉什么的?”
“不是,那歌声也有别的家丁听到了,只是隔得远了,只听出是男声,而且听不出唱的是什么。循声找去又都不见人影。”
“嗤,八成是什么人假扮的吧。横过三江水,泊于武陵渡。这词倒还有几分雅意。”
才说着,两人已经转上正街,两旁有几座茶楼酒馆。白玉堂正要拉着展昭寻家酒楼喂猫,突然旁边的巷子里传出一阵泠泠的拨弦声,接着就是一阵温和清郁的歌声:“横过三江水,泊于武陵渡。绯色染邓林,经年不曾褪。”两人的步子都是一顿,对视一眼后,同时运起轻功,往那巷子里扑去。
巷子里,一个青衣人,披散着长发,倚墙而坐,拨弄着怀里一具三尺来长半月型的怪琴。见展白二人突然而至,也不惊慌,五指一拢,挑了个尾音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展白二人只觉得那视线似乎看着自己,又似乎穿过自己看见了别的什么。目光里察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偏偏又象含着许多情绪,细微且又宏大。三人对视不过片刻,展昭和白玉堂却觉得自己象是站立了许久,但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最后,终于那青衣人的目光一敛,落在白玉堂的身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展昭和白玉堂听见叹息方才惊觉,发现自己刚才竟有片刻失神,不由地心下一惊,对视了一眼之后,都握紧手中宝剑,向对方靠拢了一步。
白玉堂才要张口,却发现那人的视线仍落在自己身上,而且眉头微皱,好象自己很让他苦恼似的,不由地心底有股火气冒了上来,面色转沉。
展昭见白玉堂的面色不愉,怕他三言两语就挑起争端。眼前的人虽然很可能与刘府的案子有关,但是敌是友还未定论,而且以先前的目光交锋看来,能耐只怕不在己方二人之下,还是先探问清楚再说,于是又斜踏前半步,将白玉堂半掩在自己身后,拱手施礼说道:“在下开封府展昭,不知阁下是?”
那青衣人见着眼前两人的动作,先前郁结的眉头舒开了些,轻轻一笑说:“你们,就叫我天音吧。”
“天音,什么怪名字,和那青楼……”白玉堂先前的气还没散完,加之被展昭挡着,添了一分的不快,于是在后面嘀咕着。展昭知这老鼠嘴里没什么好话,回手一拍,掩了后半截话去。
不过前面的那半句已经被天音听见,他也不生气,只将怀里的琴弦轻轻一挑,说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展昭还要再问什么,身后的白玉堂已经闷不住了,侧了身子斜出一步,‘呛啷’一声拔出画影指着那天音:“五爷也不和你废话,近日夜间在刘府唱歌的人可是你?”
虽被剑指着,那天音也不着恼,只垂手弄弦,和着乐音轻声念道:“横过三江水,泊于武陵渡。绯色染邓林,经年不曾褪。”然后又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玉堂:“阁下说的可是这一首?”
“果然是你。”白玉堂剑身一颤就要往天音身上召呼去,却听‘铮’地一声弦响,只觉得手腕一麻,险些握不住画影。
展昭在一旁见白玉堂要出剑伤人,本欲阻止,没想到天音才一抹怀中的怪琴,白玉堂就已经吃了一个小亏,便知眼前之人能耐还在他的估计之上。于是拔出巨阙,与白玉堂并肩而立,说道:“刘府近日夜传歌声,似乎与阁下有关,还请阁下和我回开封府一趟,协助调查案情。”
天音笑着摇摇头:“那歌是我唱的,只是我没去过刘府,那个案子也和我无关。”
“瞎说八道。”一旁白玉堂听得火起:“歌是你唱的,人却没去过刘府,难道那歌声会长脚不成?”
展昭也眉头一皱,说道:“是否与案子有关,到开封府,包大人自有定论,还请阁下和我们走一趟。”
“说不定我的声音真会长脚哦!”突然天音嘴角勾起一个可称得上是调皮的笑容,转身就巷子深处走去。
展白两人见他竟要离开,齐齐踏前一步,口中低喝一声:“看剑!”。巨阙上划,刺向双肩,画影下削,往足踝上招呼去。两人知天音的能耐不弱,而且还有几分怪异,不由地都加了小心,手上也不敢待慢。
但那天音似乎对身后的两柄宝剑无所知觉,仍是缓步向前走去。展昭见对方竟不躲不避,急忙将劲力收回三分,改刺为点,指向胛骨之下的阳纲|茓。白玉堂却向来出手狠辣,虽然对方不曾躲,仍旧招式不变递上前去。
虽然天音嫌疑重大,但毕竟案情未明,只能算作疑犯,展昭见白玉堂出手如此之狠,象是要削了对方一条腿去,赶忙再变招,向下去挡画影,但已经迟了一步。画影堪堪划上天音的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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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第二瓣 5-6
更新时间2007-8-30 19:57:00 字数:2210
剑刃一划上天音的足踝,白玉堂就知不好,明明是砍上了的,手中却没有一分着力之处。但他也是走老江湖的,口中叫道:“猫儿快退。”脚下一错劲,扯着展昭向后跃去,画影挥出一片剑幕,以防着可能有的反击。
这边白玉堂沉臂挥剑,视线转折,有所错漏。展昭却是一直盯着这天音不曾松懈,因此他也是看得最为分明,画影划中天音之时,他整个人竟象是水做成的,被剑锋带起一片涟漪,动荡几下之后全身的色彩就慢慢变淡,最后竟是这么凭空消失了。
虽然昔日身为南侠,行走江湖时也听说过些道门方术之事,但这样亲眼目见还是第一次,不由地让他愣在当下。
而白玉堂站稳了身再看去,天音已经只剩得几抹青色,在半空中浮荡几下,就如泡沫一般‘啵’地一声,绽个无影无踪。
两人对望一眼,对方的眼底都有一丝惊骇。展昭捏了捏白玉堂的手,也是微微出了层冷汗。
“猫儿,这……”
“不是奇门异术就只怕是……回去问问先生吧,他知道的多。不过看来这个天音目前对我们没什么恶意。”
“但不知他和那刘府有多少牵扯。如果真与他有关,只怕你这猫儿的能耐就不顶用了。”白玉堂毕竟是艺高胆大,惊异也是一晃的事,转瞬就恢复常态,扒在展昭的肩上轻笑。
展昭拨开绕着肩头的鼠爪,丢了个白眼过去:“猫,会捕鼠就成。”说完自顾自地往开封府走去,把白玉堂丢在身后直跳脚。
回到府衙,向公孙先生说明遇到的异象,只是就算是公孙先生的见多识广,博览群书也对这天音的举动无从解释。思索了半晌他才道:“这个天音实难说是何等人物。但依着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只有暂时信他所言,那刘府的案子与他无甚关系。展护卫,你先从别处着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线索可以探查的。”
“展昭明白。”说完展昭便退出书房,只是心底奇怪着那白玉堂怎么没有跟来。
转身进了院子,却见白玉堂正站在檐下,手中一只雪白的信鸽随着他一抬手,扑拉拉地飞上了天。
“玉堂今天怎么想起要给岛上写信了?”
“平时没事写什么信?不过,我估计公孙先生对这个天音也是看不透的,若真是什么江湖上的奇门异术,我想还是我那嫂子和几个哥哥知道的多一些,我写信回去问问他们。”
“就怕让哥哥嫂嫂担心了。”
“切,你这爱操心的猫儿,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公孙先生那里有什么话说?”
“如你所说,先生也不知那天音是什么来路。不过,他让我暂放一放,先从刘府那边查查还有什么线索没有。”说完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目光闪亮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弹指:“水夫人。”说完又是一把扒住展昭的肩头,还变本加利地将下巴也搁了上去。“猫儿,今晚是朔日,我们一起去看星星怎么样?”
6、
朔日,天不见月,星光明灭,灿烂非常。果然是观星的好日子。展白二人此时正在屋顶上看星星,只是这屋顶并非是开封府的屋顶,而是刘府水夫人所住的那幢小楼的屋顶。
他们身下便是那水夫人的宿处,而此时已近亥时,水夫人正倚在床头叫着:“倩雪,倩雪,那香呢,快换上,怎么不看好,都灭了。”
声音入耳,展白两人都是一惊,白日里听着水夫人说话,虽然声轻,但中气还足。但此时听来,却是虚而无力,才叫上两声,就已经喘息不定。
两人正奇怪怎么才半日这水夫人的身子便弱到如此地步,就听得门外脚步声,倩雪捧了个盒子进来,走到香炉前一阵摆弄,屋子里又是一阵香气泛起,就连在屋顶上的展白二人也嗅到了。
这时才听得水夫人深深喘了口气说道:“下回当心着些,别让香再断了。”
声音传来,已经没了先前的无力之感。白玉堂靠近展昭的耳边轻说:“猫儿,那香……”
“嗯,是有些不对劲,看下去再说。”
而屋中,倩雪坐在桌前,拿了个小瓷盒将适才清出的残灰收了起来。“我记得了,只是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那有什么办法,好在这香制得还容易,就这么过吧。”
倩雪却轻哼了一声:“我们是想就这么过下去,但有人未必肯让我们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况且你听那歌了没有?‘横过三江水,泊于武陵渡。绯色染邓林,经年不曾褪。’邓林,邓林是什么?夸父逐日,弃其杖,化为邓林。邓林便是桃林。绯,绛,指的都是红色,你也知道老爷是怎么死的吧。”
水菡萏倒吸了一口冷气:“绛桃之毒,他不会,那个人,不可能的。”
“从前的他,也许不会。可是在红尘里这么久,谁又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你自己心底也有数,当年的天荷五瓣,如此都被染成什么样子了。”
“我和你呵,果然这红尘最是染人的。不过也有没被染的,不是吗?今天那个……”
“我不信那一个能在红尘里撑多久。好了,别愁眉苦脸的,我们也不过就是想活下去罢了。再者说,按着规矩,时间没到他也不能收了咱们。早些歇着吧。”说完,倩雪便收起盒子,转身出门。
展白两人还伏在屋顶上,今夜听来的话虽然让事情有了几分转机,但疑点却又更多了。见那倩雪出去,白玉堂半撑起身要跟上,展昭却伸手一拦。两人心意互通,自然知道对方想法。白玉堂伏在展昭耳边道:“我会小心不打草惊蛇的,你还是在这儿等着吧。偷东西,还是老鼠利索些。”说完一翻身,悄无声息地在倩雪身后。
偷偷跟着小白的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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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 第三瓣 1-2
更新时间2007-8-31 22:47:00 字数:4030
白玉堂隐了身形跟在倩雪身后,穿过几处花树,竟来到一个小院前面。那院子四分之三是个水潭,一幢小楼依潭而建,屋子有一半是凌空架在潭上的,屋角倒卷,远看去象朵盛开的荷花。而潭里亭亭的荷叶出水,只是此时未及夏,故而只见叶不见花。
见此情形,他也知这是水夫人原本的住处,后因那天音的歌声才迁了出去。此时,倩雪正顺着转折的回廊,绕过前室,直接转入楼后的一间小屋子里。
几个闪身,如风吹柳絮一般,白玉堂贴近窗棂,透过窗缝往里来,隐约的烛光下,倩雪将适才装在小盒中的余烬倒入一个瓷坛之中。虽然光影明灭,但依着他的眼力,还是可以将屋中的情形看个情楚。
但正是因为看得清楚,他才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却反应不过来。正自猜度间,那倩雪已将手头的事处理清楚,转身出了小屋。犹豫了片刻,白玉堂没再跟上倩雪,而是留下来,等足音远去之后才转到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铁勾(表问我铁勾素从哪里来的,大家就当小白是做惯了梁上君子的吧),在锁眼上拔弄了几下,卡滴一声轻响,那锁已经打开。
转身入屋,回手将房门轻轻掩上。无月之夜,屋中一片昏暗,白玉堂只觉得有些味道在他鼻尖萦绕,惹得他有几分心烦。还是快点取了香和猫儿会合吧,这刘府是有些古怪。心想着,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晃了晃,一团光亮在屋中出现。
光明乍现,四周的橱柜桌椅被光扯出一道道暗影,趴在墙上,随着火光晃动,也在墙壁之上缓缓地蠕动着。纵是白玉堂走惯了江湖,常行这夜探之事,也不免心神略颤。
但这心中一颤,却让他觉查适才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按着这小院之中不但曾是刘大官人的停尸之处,后来又有天音的歌声夜半回荡,况且此时又是深夜,就算是个大男人来此也会怕上三分。但那倩雪一个女儿家,在此勾留了半日,神色之间却不见一丝的慌乱,显然是有可疑之处。若不是她胆大,那就是知晓这院里其实并无什么危险。
白玉堂脑中闪过这么些念头,手下却不曾停,将火折子Сhā在橱柜缝中,然后转手打开刚才倩雪收着熏香和香灰的柜子。柜子才一开,就觉得一股杂乱而浓烈的气息扑了出来,他忙一转头,避过这一阵气味,再去看时,那柜里大大小小,整整齐齐摆放着不下百余个盒子,而且每个盒子上都注着花名:芍药,牡丹,月桂,丁香,木樨等等不一而足。
这该怎么拿才好?见此情形白玉堂皱起眉头,目光一转,却落在一个什么也没有标注的盒子上。应该是这个了吧,他轻轻一笑,从怀里摸出原本包烟火弹的油纸,先把大瓷坛中的香灰包了一些起来。然后打开那个小盒,准备将里面的香粉也包上了些。
打开盒子时,白玉堂又闻见白日与先前在水夫人府中的气味,只是香粉未点燃,气息不如那时混杂,而他也曾是那惯往章台游的人,替那些红粉知己带香送粉也是常事,因此约略嗅得出这香粉是荷香为主味,但又加入了不知多少种的花香。他皱了皱眉,竟是想不起曾嗅过如此杂的气味,偏偏心底似乎又有一丝熟悉感,而且隐约觉得这香味不该是这样的。
略一恍神,一旁的火折子快烧得见底了。白玉堂忙敛了心神,将那香粉挑出些来包好。然后将柜子又扣上,才要伸手去取火折子,却发现刚才取香粉时洒了些在衣袖上,他不喜这味道,于是顺手拍去。
手才沾上衣袖,白玉堂突然觉得脑海里涌入许多画面,涨得头颅象要裂开似的。他踉跄两步,取下火折想尽快离开此地,但终是撑不过,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终于让小白晕过去的小分
展昭伏在屋顶上,但屋中的水夫人没再有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房中浅浅的呼吸传来,显然那床塌上的人已经睡着。而再过一会,远远小径上一点烛火靠近,却是那倩雪不知去了哪里回转,上了小楼后,转进侧房之间,烛光亮了一会也就灭了。
展昭又等了半晌却还不见白玉堂回转,心底暗想这老鼠不知道又在捣什么鬼。但见身下已无动静,于是一个燕子飞,往那倩雪来的方向寻去。
施展轻功不过一会,就见得清荷别院那小楼独特的形影,展昭心中一动,不知这白老鼠会不会来此探查,便一个闪身跃墙而入。但寻遍小楼却没发现白玉堂的身影,寻到屋后那间放香的小屋,他心知白玉堂当是来过这儿,只是现在不知去了哪里。还想再去寻时,只听得耳边一阵琴音,不由心中一动:天音,这白老鼠该不会白日里吃了亏,刚才听得声响就找过去了吧。
心下想着,便也跟着琴声找去。而此时的琴声凝着不散,隐隐象在带路的样子,三转两转,将展昭带出刘府,来到隔着两条街的一处废宅之中,琴声才似落了下来,就在院子里回荡着。
展昭翻上墙头,往院里一张,那天音正抱着怪琴坐在一棵树下,指尖勾抹出一溜的音色,而他的身前正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玉堂!”展昭不由地叫了出声,身形一展扑了院中。但南侠终究是惯行江湖的,也知对方手段,自己若是冲动更讨不得好去,只把巨阙抬起指定天音,“阁下将白玉堂怎么了?”
那天音也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袖袍一拂,竟又象白日一样,如水雾散在空中。
展昭略一愣神,知自己无可能寻得对方,只得收起剑来,俯身去看白玉堂。
而平时好洁的白玉堂此时卧在泥地里,却呼吸轻浅,一副睡得极香的样子。
见天音遁走,展昭不由地舒了口气,急步上前,伸手推了推:“玉堂,起来,玉堂……”但手中推搡的那人却没有什么反应,他不由地一惊,习武之人向来惊醒,断不会这么大动静了还能沉醒。忙伸手去探白玉堂的脉膊,但脉息上却不见异象,他心底一沉,向来沉稳的手不由地轻颤了起来。
今日此案里怕有不少人力不能及之处,若因此累得玉堂,我,我当如何是好……展昭胸口一滞,竟有种烦闷欲呕的感觉,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左手剑鞘上的刻花深深地嵌进掌心。
这时,远远的打更人敲着梆锣行近,声音惊醒了展昭:回去,公孙先生,公孙先生会有办法吧……他略带迟疑地想。低手掺起白玉堂,纵身往开封府的方向而去。
--过生日,好心让小白醒来的小分
白玉堂只觉得自己象是经过了无数的时光,走过了无数的路途,见过了无数的人在身边晃过一般,但又象始终呆在原地一步未动似的。
突然之间眼前一亮,自己仿如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广场上空,下方是挤挤挨挨的人群,细看时,竟以僧人居多,但也有些蓄着发的夹在其中。而正前方则有一身披金红袈裟,满头螺发的僧人,正在说着些什么。
这,该是讲经大会之类的吧。他暗自猜度着,心中不由冷哼:白五爷我向来不信神佛,今天居然梦见这个,真是怪事。
才这么想着,突然身子一动,竟从半空里直往下坠去,风从耳边嗖嗖地划过,想奋力提气减缓些下落的速度。但体内原本流转自如的真气却一丝都不见了,白玉堂只得眼睁睁地任自己摔在了地面上。
但这一着地,他却没感觉如何的疼痛,才想起自己是身处梦中。自然那些轻功身法也运用不上。只是不知这梦是如何做得的,自己连一丝一毫的动作都没有,只能任由它自己发展。
既然不能动弹,白玉堂便收了神留意起周围的状况来,这一看,又是吓了一跳,按着方位自己该是落进听经的人群中,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因为他已经变得极小,四下看去,尽是一根根柱子似的腿竖在周位。
莫非我竟掉到了巨人国里,白玉堂不禁想着。念头才转过,天色忽地一沉,上空一只大手伸了下来,拈住了他。
-以上据说是梦的小分
白玉堂才觉得自己被人拈在指尖,身上就猛地一震,又被抛入一片黑暗之中。然后便听得耳边有轻浅的呼吸声。
缓缓睁开眼睛,他看见日光斜斜的映进屋子里,而床头正倚着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轻轻抬头,却发现那人平时就微皱的眉此时深结着,眼底是黯黯的青色,虽然正浅睡着,却还是一副疲惫的样子。看着天色,正该是巡街的时候,他却守着自己,只怕自己并非睡了一觉这么简单吧。
侧过身,正要将身子撑起。那人却已经被惊动,猛睁开眼睛,视线中带着一丝惶惑,望向床上。正与白玉堂四目相对。这一刻,连窗外照入的光线都凝固住了似的,那些惊惧的,惶恐的,害怕的,如同退潮的浪头,虽然激起水花,但还是倒卷着退散下去。只留下被抹平痕迹的沙滩,在这片刻里,显现出一种安静与平和。
“猫儿,我……”白玉堂开口打破这平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带了几分的沙哑,“我睡了多久?”
“五天了!”展昭的声音竟也是同样的沙哑,尾音轻颤着,隐没在贴合的唇边,热切的呼吸在方寸的距离间传递,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手掌抚过胸口,微促的心跳,温热的肌肤,那些因为不知结果的等待引发的焦虑,慢慢被抹开抚去,只剩下熟悉的炙烫,一分分往心口注入。
打搅两只的小分-
“展兄弟,五弟醒了吗,大嫂让我来替你,你还是去吃个饭吧。”如雷的声音从门外直传了进来,‘澎’地一声,外屋(注)的门被重重地推开,在墙上来回弹了几下。然后又是一声:“啊,我又重手重脚的,别把五弟吵醒了……不对,要是能把五弟吵醒才好。”
展昭手忙脚乱地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趴在床沿上,仍自衣裳凌乱生着闷气的白玉堂,只得伸手替他理了理,将被子拉过盖好,对着转进内屋的徐庆说道:“徐三哥,玉堂醒了,你们兄弟说说话吧,我去请大嫂和公孙先生过来。”说完又看了白玉堂一眼,然后走出屋去。
注:一直把猫猫住的屋子安排成两进的,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一小间厅堂,也可以当书房用,猫猫写公文什么的就在这边。那个,猫猫是四品的官,这么两小间房间,应该不过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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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 第三瓣 3-4
更新时间2007-9-2 13:50:00 字数:4477
当日,展昭将白玉堂带回开封府后,他就一直昏睡不醒,公孙先生用了种种法子却验不出他身上有中毒或是中迷|药的迹象。而他们取回的香粉香灰,在验过之后也只是多种香料的混合,并无毒性。
而过得一日,四鼠和卢夫人竟都来到开封府。原来这白玉堂当初写去询问天音那怪异之处的飞鸽传书让几鼠都有不安之感,特别是知道自己五弟性子毛燥,虽然有展昭在一边看着,却总要弄出什么事来。于是几位一商量就齐齐来了开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地方。
只是卢夫人的加入也没能让白玉堂的情形有所好转,这更让展昭急上加急。只要一得空就守在白五侠的身边,替他按摩肢体,沾水润唇,不肯多离,连巡街等事也交给四大侍卫。才几日,原本就清瘦的脸上就更添了几分憔悴。
过得三日,白玉堂仍是未醒,众人便在猜测是否并非中毒或迷|药,而是别的什么异术,若是如此,解铃怕还是要系铃人。但开封府众多衙役铺开来满城寻找,竟都没发现天音的一片衣角。而展昭再次夜探刘府,也没发现水夫人与倩雪有什么动静。在这样的猜测与煎熬之中,第五天,白玉堂自己醒了。
指着白老鼠说你太活泼的小分
白玉堂才一醒来就上窜下跳得不肯安生,根本不象个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的人。而公孙先生和卢夫人在联手将他压制住好好检查过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之后,便也没有借口让这只白老鼠安静下来。
只有展昭捧着碗粥站在床边说:“玉堂也知这案子多有怪异之处,却还这么急着送上门去,莫非还要展昭再将你扛回来不成?”被这话说得更要跳脚的白玉堂,却在看到展昭目光中的担忧和眼下还未褪尽的青色之后,乖乖地又将被子盖好。
见床上的人安静下来,展昭这才把碗搁在床头,“这几日,我和大人,公孙先生已经盘问过刘府的另几位夫人。她们都说当初告官只是为了逼水夫人分她们些养老的银子,却没想到还弄出件命案来。现下六神无主,只请大人为她们做主。而观这几位夫人的形色并不象是做伪,只怕她们之中的嫌疑要小一些。”
“也就是说最可疑的还是那个水夫人对吧。”白玉堂何等机灵,立刻就接过话去。然后又是一转念:“你说的这几位夫人中可包括那位原配?”
展昭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孙夫人虽然回了汴京,但因为刘府她原本住的地方日久无人打理,住不得。所以暂住在一位远亲家。不过,听说这几日,就整理清楚了,大约明后两日她就会搬回刘府吧。”
听着这些话,白玉堂眼睛一亮,望向展昭,而对方也含着同样的笑意回望:“猫儿,这回我们是不是又想一块儿去了?”
“玉堂,我知你的性子,所以也不拦你。只是你要答应我,这回行事千万要小心,而且,而且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
“果然是猫知鼠性呢,若你不应我这一遭,我怕是也要一个再去探探这刘府。呃,好嘛,猫儿,我这不只是说说,还没行动吗?”
“要不是我挡下你,允你同去,会只是说说吗?”
“呃,这,猫儿。你想,如果真刨去这天音的诡奇异术不说。单就案情而言,这刘大官人死后所遗的累累家财却因孙夫人的回府有了变数,只怕这凶手还会有所动作吧?”
“你这耗子倒知道转移话题了,你又怎知对方杀害刘大官人不是为了一个仇字?”
“仇?若真是有仇,便不会用绛桃这种毒了,这毒虽然难验,但死者只是慢慢虚弱而亡,并没有什么痛苦。寻仇者心中怀恨,又怎会用如此温和的手段?”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但若是因一个情字呢?”看着白玉堂侃侃而谈的样子,展昭的嘴角复勾起清浅的笑意:看来这白老鼠真的是没什么问题了。
“情?”白玉堂正拧眉深思,略一抬头却见了展昭唇畔的笑。忍不住一伸手将对方勾入怀中,“你这好闷声气的木头猫儿怎么也知道说这个情字?莫不是我白五爷调教得当,让只呆猫也开了窍了?”
话音才落,便是一巴掌拍了上去,“白老鼠,你胡扯些什么?”虽然话音狠厉,但往脸上看去,两抹绯色却从脸颊直传到耳际,耳垂红得象要滴出血来。
平时玩闹多也,也知展昭的底线何在,见那红色已经爬下领口,白玉堂便放了手,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若是为情自然也是可能,但若为情杀人,多半不会只针对刘大官人一个,所以这孙夫人回府一样的会有变数。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只需盯着这孙夫人,多半都会有线索。”
白玉堂这么快就转了神色,展昭一愣便知是对方转的念头,但既然又说回正事,他自然不好再加以责怪,只得接着说道:“的确如此,所以我……”
“不!”白玉堂伸手一拦。“盯着孙夫人这事你我都不方便出手。”
“怎么?”
“你我现在开封的名头都不小,对方既知开封府在查此案,多半也会留意你我的行动。而监视这孙夫人却不是几个时辰便行的事。若是总不见你我,只怕是要起疑。而且开封府事情不少,总不好都因这案子耽搁着。”
“那玉堂的意思是?”
“既然我几位哥哥都来了,这暗中窥探的事还是交给二哥比较好。”
“可是……”展昭还想再说什么,却又被白玉堂止住。
“猫儿别担心,当年我们在江湖上闯出五鼠的名号,凭的可不是我一个。再说……”话至一半,白玉堂却低头沉吟起来。
“再说什么?”
“再说那个天音,虽然言道案子与他无关,偏又屡屡出现在我们面前。可是,我却觉得他对我们并无恶意。”
展昭见白玉堂别别扭扭地说出这一句,不由的好笑:“我还以为玉堂对那天音心有怨气呢。”
“也不是怨气,只是看到他就觉得不太舒服,但又觉得他不会伤害到我什么,好奇怪的感觉。”
“他的行事毕竟太过玄奇,若真与案情无关就好。至于刘夫人那边,就请韩二哥辛苦了吧,你我暗中轮流过去照应些就是。只是,玉堂,你要答应我不可鲁莽。”
“好的,其实上回我也不……呃,好,好,我小心便是。”
再几日,韩彰已经顺利滴挖通往刘府去的地道,而出口,就按着白玉堂执意要求,开在当初天音和他呆过的那个废宅中。当然,现在那个废宅已经被五鼠盘了下来,正从陷空岛调人手来整治。
原本白玉堂只说是出口在废宅不惹人注意,但卢大嫂发话:“五弟既然赖在开封不走了,怎么也该置处产业,以后兄弟也好相聚,不然老是鼠占猫窝的,传出去多不好听。”这些道理压下来,兼之说话的人惹不得,白玉堂也只有连连点头,一边的展昭更是只顾得脸红,说不上什么话了。
但是几天下来,刘府中并无什么动静。展白二人借巡街之际将汴京寻了个遍,也是不见天音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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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包大人,公孙先生正与展白及山水两鼠在书房之间商议事情,却见卢方从外头走了进来。白玉堂眼尖,见着自己大哥的衣摆,鞋帮上带着不少泥土,心中有数地问道:“大哥可是去看二哥了,有什么线索吗?”
卢方点了点头,旁边展昭已是倒了杯清茶递上去。接过茶一饮而尽后,卢方才说道:“二弟在刘府探听到那孙夫人回府后,与另六房妾室谈了几回话。似乎是许诺了一笔银子,近日那六位夫人都要离开刘府了。”
“哦,可是这刘府中还有命案,她们能随便离开吗?”蒋平轻摇着羽扇看向公孙先生。
“刘府中虽有命案,但暂无证据指认六位夫人是疑凶,只要她们不离开汴京城,而且来开封府报备过新住处,便可以离开刘府。”公孙先生捋着长须,脸上带着疑惑。
而一旁的白玉堂似乎也想到这事不太对劲,转向展昭问道:“猫儿,你想这孙夫人为什么会肯拿银子让这几位夫人离开?”
“不错,前回孙夫人回府,还大吵大嚷着要赶几位夫人出府,这回却肯取出银子来。前后行事似乎有所矛盾。”
“你想,会不会是背后有人在指点这位孙夫人?”
展昭一皱眉:“你是说天音吗?我看他不象是会如此行事的人。”
被拆穿想法,白玉堂不由地轻咳一声:“我有说是他吗?我不过是说孙夫人此次做事的手段象是有人教的。”
徐庆在一边见众人东猜西猜,他的急性子耐不住这些,偏又不好离开,于是大声Сhā话道:“管他教不教的,最好那个孙夫人也拿钱把什么水夫人也给打发了,刘府里就剩她一个主人,我们查起来也简单明了。”
众人听这话不由好笑,只是开封府等人犹还忍着,那蒋平和白玉堂已经忍不住,笑弯了腰道:“三哥出的真是好主意,不如你去教教那孙夫人吧。
徐庆见大家笑成这模样也知自己说错话,但又不知错在哪儿,一头雾水地四下看着。展昭轻笑说:“三哥性情梗直,想法自然也干脆直接。只是如今刘府可说是孙夫人与水夫人在争这份产业。孙夫人胜在明媒正娶,水夫人胜在已经掌了内库。只是已经争到这个份上,拿不到全部家产,她们是不罢休的。不象另几位夫人,知道自己争不过,所以才肯拿了银子走人。”
徐庆虽憨却不笨,听展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知自己闹了个笑话,怕再多说多错,便缩回位子上端着水喝。
接下来几人又商讨了一阵,但终究还是没什么头绪。不过既然旁的人物已经被清开,只怕这两位夫人最近就要正面对上,若会有什么破绽也是那时的事,只是要咛嘱韩彰再多加用心,另外蒋平也一起潜入刘府,分两头监视,卢方则居中传信。至于展白二人,公孙先生说既然六位夫人离府,多半当时有些不便说的话现在也肯说了,所以让两人再去走访六位夫人。
既定下如何行事,几人也就都散了各自忙去。只是展昭往屋中走时始终锁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旁白玉堂见他神色也知他心思,只能劝道:“猫儿,你我行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何况有两位哥哥看着,即使她们有什么奸计对付对方,应是可以拦下来的,不至再出人命。”
展昭点点头说:“我自是相信几位哥哥的能耐,只是还有一点,这天音始终没有下落,所以多少会有些不安。”
提到这神出鬼没的天音,白玉堂也不由皱起眉来。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扯着展昭几步进了房门,从柜里掏出个小盒来:“听说玉能避邪,这是我去寻来的上好羊脂玉,寻人雕成的,你我各戴上一块吧。”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玉佩,一片雕鼠,一片刻猫,猫鼠相对,而且一侧还设了暗锁,可以将两片玉佩扣成一片,扣上后鼠猫脸爪相贴,是一幅鼠猫相拥图。
展昭见了不由的俊颜微红,伸手要去取那片刻着猫的玉佩,却被白玉堂一手拦下:“你已经是只猫了,哪还用挂只猫在身上。这只老鼠倒是适合你,若是肚子饿了还可以拿出来看两眼,解解馋。”
知是比不过这鼠的牙尖嘴利,只得接过那雕鼠的玉佩,侧身戴上。戴好后抬头,却见白玉堂亮着眸子盯住他,然后一步上前,将展昭拥在怀里:“猫儿,你我都小心着些好吗?白五爷将来这几十年都是要缠定你的。”
这时的展昭已经记不起平时招风惹事的都是谁,只能任那双臂将他拥得开始发疼,然后低低地在那人耳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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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 第四瓣 1-3
更新时间2007-9-4 10:53:00 字数:4258
又是入夜的刘府,水夫人的小楼屋顶伏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是展昭与白玉堂又来此探查。
月影渐斜,有些不耐烦的白玉堂将身子半趴在展昭肩头,望着下方漆黑的小院问道:“猫儿,你真相信水夫人这几日会有行动吗?”
展昭没回头,只轻轻动了动肩膀,见甩不下这只耗子也就随他去,只悄声说:“二哥传回来的消息,近几日孙夫人频频和刘府几项产业的管事密谈,她是刘大官人的正妻,再加之孙府本身也有些势力,所以那些管事多半都投靠向她。如果再拖下去,形式会对水夫人更加不利,所以公孙先生推测,若是她有所举动就是在这几天了。”
“这几天,也不定是哪天呢。现在是春末,天还寒着,日日来这儿守着,也不怕冻伤了你这薄猫皮。”
“玉堂,别多话了,我有武功在身,不在乎这些冷,你别要惊动了楼中的人。”
“楼里就那两个女子,她们又不会武功,怕什么。”
见他如此大意,展昭不由地有些火起:“玉堂,你怎能如此大意,她们虽不会武,但只怕别有奇技。你我若不当心,是要吃亏的。”
白玉堂还要说些什么,但见展昭是动了真怒,再想起上回自己昏睡不醒,眼前的人是多么着急,不由觉着惭愧。但白五爷的傲性却不肯把这份愧意带出来,只低低说了声:“知道了。”便不再说话,只拿脸在展昭肩头蹭了两蹭。
又过了半晌,正到了丑时,是人最困顿的时候。小楼中咯咯地传来脚步声。屋顶上昏然欲睡的白玉堂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略探出头去,只见一道深色的影子拐过小路转角。
展白二人身形一展,悄然滑过夜空,远远随着那身影之后。身影左弯右拐,很快来到一处院落前,悄悄开了角门进去,反手又将门掩上。
“这是孙夫人的住处。”旁边草丛一颤钻出个脑袋来,却是在此留守的彻底鼠韩彰。他又钻地奇能,兼之又是先行伏于此处,就连展白二人也没发现他的所在。他招手让两人过来,边将人往地|茓里带边说:“那丫头在里面收买了个内应,你们从正面进去容易被发觉,还是走我这地道的好。”边说边带着两人在地道里左弯右拐,不一会儿便出一个洞中钻了出来。
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洞口竟开在一座假山之中,而且透过假山,恰可以看到孙夫人的卧房背面。
而此时那卧房的窗下,潜入的身影正在捣鼓着什么,弄了半晌拈起根管子就要往里吹。
两人急忙飞身而上,画影一划便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而展昭则长臂一舒,把吹管夺下。这一起一落迅捷无声,竟连房里的人都没有惊动。此时再看被擒下的人,竟是那倩雪。
两鼠与展昭也知自己虽是为查案而来,但毕竟是私闯入府,而且还在府中打有地洞,若是让人发现终是不好。于是展白两人压着倩雪回了水夫人住的小楼,而韩彰则回身去收拾自己挖出的地道,免得漏下把柄让人说道。
回小楼这一路,两人都有几分惊异。他们刚现身捉住倩雪的时候,她的确吃惊非常,但很快竟又冷静下来,而且带她回小楼的时候,既不曾大叫大喊,也不曾刻意拖延,一副神色平静的样子。两人不由地交换了个目光,提醒对方提防着女子还有什么后着。
小楼里,比起两只离去的时候多了一星的烛火,在黑暗中,一点昏黄轻轻摇曳,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来。
屋中,水菡萏穿着整齐地坐在桌边,见展白二人押着倩雪入内也不见惊慌,这更让两人凝神戒备。
水菡萏却轻笑一声,倒了两杯茶,将手一摆:“展大人,白五侠请坐,这夜深人静的,小女子宿处也没什么可以待客,只能委屈两位饮这冷茶了。”
这话说罢,展昭知自己两人虽为案子而来,但深夜入女子闺房终是不妥,所以脸上一红。白玉堂却不管这些,径自手握画影,呛啷一声,宝剑半拔出鞘:“你们两个少打马虎眼,刘大官人是你们下毒害死的吧。”
倩雪此时更是不慌不忙:“白五侠说这种话可是有证据,这种杀人害命的大罪压下来,小女子可是百口莫辩啊。”
见倩雪如此做态,白玉堂冷笑一声,将刚才收缴之物丢在桌上,是一包香粉和一支吹管,“就算刘大官人的事一时没有证据,但你们打算害孙夫人,可是当场被捉,这又有何话说?”
水夫人见那吹管,脸色变了变,若不是展白二人眼尖,又加上时刻注意着,却是难以看出。但她很快又神色恢复如常:“这是小女子的错,这几日孙夫人频频与外府管事有所接洽,小女子怕是守不住这份产业。所以才让倩雪去拿迷香,想迷晕她们,好找找是不是有签下什么文书,小女子也好提前防备。这,也只能算是行窃未遂吧,又与害命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倩雪也搬腔道:“正是,那不过是包迷香罢了,两位惯走江湖的,一试就知。倩雪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哪敢做害命之事。”
旁边白玉堂听得气急,宝剑又抽出半截来,“你们再要胡说……”右手却被一按,画影又入了鞘,再看,那按住他手的正是展昭。
只见此时的展昭唇际似笑非笑,目光在倩雪与水菡萏的脸上滑过,虽然平时素听闻开封府四品护卫展昭人润如玉,性情温和,但此刻的目光却让两人忍不住想要发抖。
“醉梦之毒,你们真以为世上无人能知吗?在知有人用奇毒‘绛桃’害人,开封府又怎会不防着别的毒药?孙夫人回府之后,整个刘府所用的水中,只有一处没被人施以‘醉’,你们可知是哪里吗?”
听到展昭说出醉梦两字,倩雪与水菡萏两人才脸色激变。她们原这毒无人能识,开封府寻不出证据也不能对她们如何。只是没想到,如今的开封府中不仅有医术高明的公孙先生在,还有更善于用毒用药的卢夫人,这两人合力,还有什么毒查不出来。
见这两人色变,一旁的白玉堂不由觉得快意:“这醉梦分两个部分,一称为‘醉’,若是单服,与人无伤,只会让人更易沉睡。另一称为‘梦’,单用也算是种不错的迷|药。可这两者一相合,便是毒,让人在沉睡之中身亡。两位要怎么解释那水中的‘醉’与适才要施的‘梦’,可别说是什么巧合,白五爷我不吃这一套。”
水菡萏见醉梦被人识破,不由地扭结着手中的巾帕,恨恨低喃:“为什么,为什么逼我到这地步,我不过是想活下去。”
听这话,展昭眉头一皱:“原本就无人要取你性命,刘大官人娶你入府不是一向宠爱非常,你又为何要下毒害他。”
“老爷?不是我害的。虽然老爷是拿我做挡箭牌,但对我终还是不错,我又怎么会起害他之心。”
“挡箭牌?这话从何说起?”
“展大人还未成亲自然不知,这女子若娶得七八个在身边,争闹便不可免,而这老爷有本事娶却没本事管,所以才连原配夫人都气回了娘家。后来他想出个法子,将我娶入门,又将内府的用度分配交给我,自然这几位夫人的矛头就指向我,他便乐得个清闲。”
见这水菡萏说得不似作伪,展昭与白玉堂不由对视一眼,都想着如果这水夫人真不是那下毒之人,那又会是谁?难道真是来无踪去无影的天音?
“若真如夫人所言,包大人自会有公断。还要问夫人两个问题,一是这醉梦之毒从何处得来,二是天音究竟是何人?”
旁边的倩雪突然笑道:“这醉梦便是我制的,天音是谁,你们却是不必管,也管不着了。”说着又转头对水夫人道:“这次姐姐倒狠得下心来。”
一边水菡萏却恨恨地说:“要不是你逼我,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这两个一个是朝廷命官,另一个是陷空岛五当家。虽然能逃过这一次,只怕今后难有容身之处了。”
听了这话,展白两人便知不对,待要用功却发现身子僵硬,动弹不得。心中惊骇,进得这屋来,两人已是转了内息之法,以免对方施毒,不想还是中了伏。
那边倩雪却对水夫人说道:“我逼你,我怎么逼你了,对孙夫人下醉梦不也是姐姐同意的吗?”
“可是老爷却是你害的吧,原本你还骗我是天音下的手,但一来天音有何理由要杀老爷,二来,哼,他若真要老爷死,又何必用下毒这个法子。”
“算了。”倩雪神色一整,脸上原本还带着几丝谦恭的模样,此时全都不见了。“也知道瞒不过你多久。哼,你在刘府的日子是惬意,但可知道为了护住你的性命,收集这百花精魄得有多少花销?”
“不是收些花,这花费应是不大啊?”
“你把用度都交与我管,又怎么会知这花销多大。若只是收少许自然不大,可是需得百种花配,而且日日燃香。积累下来的开销又怎么是你个小小的如夫人用得起的。再说那刘老爷喜新厌旧,虽然一时被几位夫人吵怕了,再加上对你还有新鲜感,所以才由得你花银子。可是前些时候,别说你不知道,他在外头又相中一个,若再进府。只怕你手里的财权也是要交了出去的,没了钱,看你拿什么来收百花炼香续命?”
被倩雪这么一说,水菡萏露出惊慌的神色:“那,那接下来如何是好?这展昭和白玉堂……”
“先除了他们,让开封府和陷空岛乱个一阵,我们躲起来,再过些时候,我们的灵力就可以恢复一些,到时换容易貌也不是难事,他们自然是捉不住我们了。”
两人定下计来正要动手,却听窗外一声喝:“看暗器!”然后就是一溜火花飞入房内,直冲倩雪与水菡萏而去,快到近前时砰地一声炸开,散出一团火星来。两人急忙后退,却见房门被踢开,跳入一个手握分水刺的瘦子,正是蒋平。
原来这蒋平与韩彰同监视刘府,韩彰守在孙夫人处,而蒋平则负责水夫人的小楼。今夜见展白二人押着倩雪过来,知是案子近了尾声便松口气,也不出去招呼,躲在一边偷懒。不想过得一会儿再来看,却见情形有些不对,于是潜过去细听,才知二人不知怎得被制住了。见倩雪要动手,忙掏出陷空岛的传讯烟火射过去。这烟火本不为伤人,只是阻得她们一阻,好叫他有时间进去救人。
水菡萏见蒋平出现心中一慌,这房中虽然布有触肤即入的药物,但生效却慢,这也是她们之前与展白两人说那许多话的缘故。而蒋平此时进来,她却没了主意。
一边的倩雪心计却要高出不少,虽被烟花蒙了眼,但却不乱,一把抓起原本放在桌上的‘梦’,掷向蒋平,逼得他后退自保,自己却往妆台扑去,从一个暗盒里拿出几只小瓶子,拨开了塞子,冲着三人撒去。
那药粉一出瓶口,便显出一层幽蓝之色,见之就是剧毒。蒋平虽可躲开,但展昭与白玉堂先前已是中毒,此刻竟动不得半步,眼见毒粉就要撒上身,展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斜身上前一步,挡在白玉堂身前。
倩雪却不管那几人如何,径自回身向水菡萏奔去,而此时水菡萏却时了内室拧开一个机括,露出条暗道来,两人只要从这暗道一离开,便再难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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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 第四瓣 4-5
更新时间2007-9-5 15:55:00 字数:4973
话说,又让猫猫中毒了,好老套的情节,不过,汗,还真素好用啊,望天。。。。
另外,终于写到灵异部分了,真辛苦,继续抹汗中。。。
但不想,暗道之门才启,里面就窜出一个人来,手中铁爪对着二女一挥:“有你韩二爷在此,还想逃不成?”
原来这韩彰本是穿墙打洞的专家,在刘家挖地道之时,便已经发现这个暗道。先前展白压着倩雪离开,他去处理了地道之后,想起这条暗道,怕两女从这里逃走,就先行伏于此处,本是做个有备无患的想法,不想还真是被撞了个正着。
外间,蒋平见展昭吐血中毒,又见两女逃走,虽是平时称得智计,一时也慌了神。还是白玉堂警醒的快,叫道:“四哥,捉了她们要解药。”蒋平心想正是,忙跃过地上的毒粉,向内室追去,才走得两步,就听见屋里有人问:“什么解药?”然后便是二女倒退着又从内室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韩彰。
见着韩彰押着二女出来,白玉堂不由高兴地叫道:“二哥,快让她们交出解药来,猫儿中毒了。”
韩彰还没搭话,倩雪却冷笑道:“哼,我下的可是荼蘼,开到荼蘼花事了,怎么可能有解?”
什么?听到这话,白玉堂心底一沉,浑身忍不住轻颤起来,但虽然蒋平开窗散去了迷|药,可他先前中的药性还未退,此时竟是不能动作,只能紧盯着吐血中毒后斜靠在他身上的展昭。展昭此刻双目紧闭,面上泛着一层蓝意,似是已经昏迷过去,但仍挡在白玉堂的面前。
蒋平韩彰听得倩雪的话,再见得展昭的样子,也知事情不妙。蒋平上前两步,一掌拍在白玉堂的后心,内力一送助他运功几转。这迷|药虽然难防却不霸道,得了外力之助,加上他先前就在运功抗药,盏茶功夫迷|药的药性就散去。
药性一散,白玉堂就要伸手去抱展昭,却被蒋平拦下:“担心他身上的毒。”说着进屋去取了水菡萏的一床薄丝被,将展昭一裹,交由白玉堂抱着,“你带他回府去,有公孙先生和大嫂在,展昭不会有事的。”
白玉堂一想正是此理,抱着展昭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说道:“二哥,四哥,好好把这两个蛇蝎女子押回府去,若是包大人不判她们铡刀之刑,我也非让她们千刀万剐不行。”
“千刀万剐!”突然,倩雪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再看去,她双目瞠红,面色扭曲:“反正我左右是个死,也叫你们一个都活不成。”话音才落,屋内突然风声旋急,呜咽作响。一阵阵刮得竹帘薄纱都辟啪做响。而且不知何时起,浮起一片片惨白的花瓣,正随着风势打起转来。
凝目看去,那些花瓣的边沿都有一层亮色,给人锋利之感,而之后所发生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随着风声转急,花瓣也越舞越快,划过纱帘的时候竟‘嗤拉’一声,将帘子划破,而白玉堂等人拿兵刃去挡时,花瓣击在兵刃上,铮铮作响。他们不由地一惊,虽知这两女子都有怪异之处,但暗察行事这些时候来,除了用毒有些本事外,并未见什么失于常理之事,几个心下竟一时望了对方还有些人力之外的能耐。而此时一用出来,顿时将几人困住。
风势又再加大,白玉堂武功终是高出一些,虽然要护着自身及展昭,但一时还不至有疏漏。但韩彰和蒋平的能耐却不是胜在武艺,漫天花瓣终是漏过几片,划在身上,顿时留下一道道血口子。
白玉堂见此情形,忙将展昭带往身后,手中画影尽展,剑势挥开来,一时将两鼠也纳入剑圈里,替他们接下攻势,口叫道:“两位哥哥快带猫儿先走,我来挡她们一挡。”
韩彰蒋平也知现在留下终是累赘,于是携手退后,蒋平伸手去抱展昭,而韩彰却从怀里掏出几颗雷火弹,打算乘机掷向倩雪,好减轻白玉堂的压力。
但几人才一动作,就听倩雪叫道:“一个都别想走。”说话间,她的身上泛起一阵光芒,双手变幻几个手势,空中的花瓣全都顺风势一圈,拧成针形。花瓣化针,速度再度加快,更加难防。而此时白玉堂防守的重点更是放在两鼠与展昭的方向上,变化一起,他便身中几针。这针是由花瓣卷成,外实中空,刺入身体,血液竟随着花瓣卷出的管道汩汩流出,止也止不住。
白玉堂几人武功虽高,但这奇能异术实非他们所长,但见花瓣袭来,前后,上下,左右皆被封住,着实难防。此时不要说是白玉堂,就连韩彰与蒋平也都将兵刃舞得密不透风,无暇脱逃了。
几个正自着急,突然窗外传来一声低语:“终于让我等到了。”
话音虽轻,却在屋内众人中激起涟漪。韩彰蒋平不知来者是谁,只是奇怪为何有人在屋外说话。而白玉堂却听出说话之人正是天音,心底一宽又是一沉,这天音几次见面虽似无恶意,但那妖异的手段又似与面前这倩雪有几分渊源,不知来此是会相助与谁。而倩雪与水菡萏的脸色却是刹白一片。
先前倩雪与白玉堂相斗之时,那水菡萏只是缩在一旁不吭声,此时却跳了起来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回去。”嚷着就往房门冲去。但才奔了几步,就被倩雪一把拉住,推回墙角。
听见说话声,倩雪虽也是脸色发白,手中却不停顿,将手势一收,原本攻向白玉堂等人的花瓣,此时全都收回她身边,一敛再一放,朝着窗外射去。飞花如潮,力道极大,把上好的桃花心木窗框撞了个粉碎。若是天音此刻在窗外,被这道花瀑撞上,只怕也是要伤得不轻。
但花瀑穿窗而出之后,窗外却再无一丝声响,连倩雪也不由地喃喃低语:“难道是我听错了吗?”待要收回花瀑再攻向白玉堂等人时。却听得门外有人轻哼一声,一把推开房门进来,边走边道:“从我这儿偷学去的术法焉能伤得了我。”
房门正是蒋平韩彰的身后,听得声响,他们急忙回身,就见一抹青色的身影施施然走了进来,正不知是谁,却听得白玉堂叫道:“天音!”再看白玉堂,已经顾不得倩雪犹在一旁,几步上前,抓向天音的肩膀:“你和这倩雪可是一伙的,猫儿中的什么毒,解药在哪?”
天音轻一晃肩,便从白玉堂的手下脱出,只斜斜瞄了他一眼就转向倩雪说道:“在人间擅用天界术法,这下你无法可说了吧,乖乖随我回去受罚吧。”说话间,原本被卷得尖锐如针的花瓣又舒展开来,轻盈地在众人身边飘舞,而且还传出阵阵的香气。这香气与原本屋中的浓郁香味不同,显得清新而舒朗。
蒋平与韩彰被屋中的变化引得愣神,白玉堂却见天音不理会自己,心中焦急却知自己斗他不过,只得躬身将展昭拢在怀里,低头看去,却见他脸上的蓝气更盛,显然是毒气更重了。
此时白玉堂心底更是慌乱,既想着尽快将展昭带回开封府让公孙先生与大嫂治疗,但心底又暗暗明白,这倩雪所用之毒路数非凡,只怕是公孙先生与大嫂合力也未必能解得开此毒。但若要把希望落在这个天音身上,他又态度暧昧,不知可否信任。
正自心烦意乱之时,眼前的情形却发生了变化,倩雪几度催动手势,但那些飘舞的花瓣却不再听她指使,心急之下,她竟一咬舌尖喷出一口血来,这舌尖血一喷出就在空中散成雾,附上身边的花瓣。被血沾染的花瓣再度随着倩雪的指挥,化为利针,向屋内等人电射而去。
“血魂大法?”天音轻咤一声,手挥五弦,轻拨怀中的怪琴,琴音乍起,那些飞射的花针顿时裂了个粉碎。琴音停时,天音右手扣印,轻轻点向倩雪的眉心,同时说道:“炼得如此邪法,贪瓣果然易堕,还是随我回去,寒泉里浸上千年,或者可以消去你的戾气吧。”话音才落,从倩雪的额间飞出一片洁白却又缠着几道黑丝的花瓣,落入天音手心。再看倩雪,已经双目凝滞地委倒于地。
轻抚手中的花瓣,天音又转向水菡萏:“你有何打算?虽说你的时辰已至,但有百花精魄续命,再加上未曾使用异术,现在我也不能带你走。不过,一但百花精魄用尽,便是你该回归之时了。”
水菡萏盯着倩雪倒在地上的身子楞了半晌这才说道:“你也带我回去吧,人间,人间原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说完便轻轻合上双目。天音也是轻叹一声,用同样的办法从水菡萏的额中抽出一片花瓣。与倩雪的花瓣不同,水菡萏的花瓣也是白色,但上面却无黑丝,只有几抹灰斑附在上头。
天音将两片花瓣收起,转身要走。白玉堂一个箭步拦在他的面前,身形一矮,单膝跪地,看得旁边的韩彰与蒋平惊叫:“五弟!”他却不顾,只盯着天音说道:“救他,我知道,你定有办法救猫儿的,就当,就当是我白玉堂求你,你若要什么只管开口,只要救得他一命。”
“只要救他,要什么都可以?若我要你的命呢?”天音眉梢一挑,轻笑道。
“好!”白玉堂斩钉截铁地答道,话音才落,画影便已横在颈前。
画影才上颈肩,眼前青影一闪,剑身就被一截衣袖缠住,天音轻嗤笑道:“我要你的命,你的性命便该是我的了。这一剑下去,你没了命,这命又该算是谁的呢?”
听这话,白玉堂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手中的画影已被拂开。袖袍再挥,身上被花针扎出的血眼顿时平复。天音俯身往展昭身上一抹,那层蓝气顿时消散许多,但还留着薄薄的一层,浮在肌肤之上。
“这毒我不能解。”
“什么?”
“各界自有定规,倩雪用术法所造成的伤害我可以出手消除。但这荼蘼之毒却是人界的药物所配,是人间手段,我是不能出手的。”
“不能出手,这是什么道理,我不管什么人间天界,什么定规,你非得将猫儿治好不可。”说着画影一亮便要出手。
一旁蒋平见这一串事体发生,已将事情猜出五六分来,而他平素就富智计,又是旁观者清,比之白玉堂,多从天音的话里见出几分意思来。见白玉堂心急无措,忙上前拦住不让他莽撞,又转对天音道:“既然这荼蘼是人间手段,自然当用人间之法来解。只是不知这解法阁下知是不知呢?”
白玉堂被蒋平这么一拦,再听他说话,心下也是明晰了起来,对着天音一拱手:“还请赐下解药方子,便是感激不尽。”
天音轻笑道:“念在你我还有些渊源的份上,这点忙还是可以帮的。我适才替他收敛了毒气,让他至少可以撑过三个月,而这三个月内,只要你们照这方子配好药,他自然就没事了。”说着袖中飘出一张白纸飞向白玉堂。
白玉堂接下方子还未细看,天音又道:“我也知你心里有不少疑问,算来,这是你我第二次相逢,若是还能有第三次相逢,我便解你心中的疑问如何?”
“第二次相逢?可在这汴京中,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相遇了。”
天音摇摇头:“都是在这汴京中只能算得一次。”
“只算一次,那第一次是……”白玉堂仔细端详起天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啊,小时候是你害我掉进河中,从此怕,呃……”
见被认出,天音脸上一红,漫声道:“有缘再见吧。”说着一挥袖,从窗口飘飞而出,隐没在夜色中。
白蒋韩三人带着展昭回到开封府,自然又是一阵忙乱。但公孙先生与卢夫人看过解药方子之后却皱起眉头,白玉堂在一旁始终注意着,见这情形忙问:“这解药方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公孙先生摇摇头道:“从展护卫的脉象及这方子来看,应是对症之药。只是这其中别的药材都好办,只一味主药,缬露草,只生在雪峰崖壁之上,而且摘下之后只能放于玉盒之内保存方可使用。因此外头是寻不到这味草药的。”
“那有什么,先生只管把草药的模样画给我,我去采便是。”
公孙先生与卢夫人对视一眼,卢夫人点点头道:“就让五弟去吧,依着五弟的本事,要采这缬露草也不算难事。”
“那我即刻便走。”
“不急,五弟你略等两天,这上山采药不比寻常,还是多做些准备的好。另外,也需拿好玉做个玉盒,玉质越好所存的药草效力便越强。”
听着是理,白玉堂便不多言,只把一切交给卢夫人准备,出发前几天便日日守在展昭床前。而此时展昭除了面上一层蓝气外,其余皆无异象,如同沉睡一般,引得白玉堂轻笑道:“这小心眼儿的猫,上回五爷不过是睡了五天,这次你可是要连本带利息地都讨回来了。”话虽带笑,眼眸间却是一片潮湿。
守了三日之后,一切准备妥当,素衣白马便匆匆离府,赶往雪山。。
第四瓣完
第一:请无视开封离雪山的距离,假设三个月足够来回的。
第二:请无视草的名字,那个是我随便起的。
第三:请无视天音与白玉堂的前缘,那个只是Сh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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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 第五瓣 1-2
更新时间2007-9-8 20:05:00 字数:3320
大雪山,千里冰封,四下苍茫。但好在并非渺无人烟,在山脚下零零落落地散布着几个村落,不大,一个村里也不过百十号人,就靠山吃山,依着这大雪山里的野兽与草药生活,过着清困的生活。
时近春末,村里人也开始整顿装束,预备着上山捕兽采药。留待每年夏末时前来村里收取兽皮草药的游商,往往一季辛苦便可换得一年的用度。
而今年,游商还未至,村里便来了个白衣青年。据老人们说,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公子,简直和传说中的仙人似的。而且那身白衣在这雪山也是少见。山中村民除了办丧以及捕兽时会用白布藏身之外,是向来不穿白的,要知这大雪漫山,若是着白,出了什么事,便难被人发现。那负责接待白衣公子的村长也是如此劝告,只是白衣公子只是一笑,却不肯换过衣裳,好在他的衣服也不是一径地白,腰间所系的深蓝腰带也还显眼。
公子进了村之后就掏出一张图,上头画着一株草药请村长辩认,只是那草药样子奇特,枝如珊瑚,叶如走珠,找了几位常采药草的村民来认,却无一人识得。看着村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摇头,那公子的眉头越皱越紧,一把拿起村长泡的茶水就算口中灌去,那可是村长留着只用来招待贵客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茶水入口,那个公子的脸色却更难看了,红青白紫转了一遭之后,竟有些发黑的样子。
这边来认图的村民一个个离开,白衣公子抬手从村长手中取回草药图,长叹一声:“最后一个村子了,还是没人认得吗?这若大的雪山,漫无目的的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该死的,只剩两个半月时间,猫儿,你可一定要撑着。”
一旁村长才及笄的女儿过来添茶水,见他如此焦虑,心下一动,想起一个人来:“爹爹,周爷爷见识多,要不去问问他说不定知道。”
听这话,原本垂着头的白衣人猛地抬起头来:“你说那个什么姓周的识得这草?”说话间目光如炬,灼灼地似要冒出火来。
村长女儿被这眼色一惊,说话间不禁带上几分迟疑:“我,我们这村,就,就属周爷爷知道的事多,可是,可是……”
村长见女儿被吓住了,忙上前笑着说:“白公子,这周大爷是年纪大,见识多些。只是我们这住在雪山的人,到老往往眼力就差了,而这周大爷从上个冬天起更是双目失明,所以我才没找他来看这图。”
这来村中寻药的便是白玉堂,他听村长的话也不多言,站起身便往外走,边走边道:“这草奇特,就算他看不见,只要一说,知与不知便可清楚。他住在哪,你带我去。”
村落不大,只走了几步,村长便拐入一处房舍,三间茅草屋一字排开。一间里养着几只鸡鸭,一间厨房,另一间住人。此时正有个老人在院里揉着兽皮。“这就是周大爷了,他揉制兽皮的手艺最好,总能多卖几个钱。所以虽然眼睛看不见,不过摸索着还能做些。村里人就常拿自己打的兽皮请他做,他也能得口饭吃。”
白玉堂也不理会村长的介绍,走到那老人身边蹲下身来问道:“老人家,你有没有见过一种草药,枝干很特别,叶子圆圆的象珠子一样。”语调间是难得的恭敬。
“啊,你问那种草做什么?那种草不好采的,也没什么用。”
本是做好了失望的准备,但没想到对方的一句话却让白玉堂的心直飞上天,他忍不住一伸手握住周老的肩膀:“真有这种草,你见过,在哪里?”
而此时的周大爷却在白玉堂的手下唉唉出声,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旁的村长忙冲上来,掰着白玉堂的手指叫道:“白公子,我知道你心急,可下手轻些,周大爷经不起你年轻人的力道。”
被村长一打岔,白玉堂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忙松开手劲:“我要寻这草药救人,心急了些。”再要说些道歉的话,又开不了口,只得凝了眉站在一旁。好在周大爷原也日日山中捕兽采药,身子硬朗,白玉堂的手劲虽大,但没用上内力,也就是一阵疼痛的事,松手揉揉便过去了。而且听他说话中带着焦急,又说道是为了救人,自然也不见怪,只说:“我是五年前去采药时见到的,生在崖壁下,我见它长得奇特,就想会不会是什么灵药,所以想尽办法才采了下来。没想到才放到第二天,就干成了灰。而且我也问过那些收药的人,都说没听过这种草药,想来也没什么大用,就没再去寻过。”
“有用,自然有用,那崖壁在什么地方,你带我……”才要接着说下去,却一眼瞥见老人无神的双目,顿时住了口。
老人却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只说:“那崖壁也不难找,你顺山路上到半山腰,有一面冰壁,绕过冰壁向东,有一片松林,松林的尽头是座小山包,翻过山包便是我说的崖壁了。只是那崖壁陡得很,不好下。我上回还差点摔了下去。小哥你还是在村子里多找几个人,比较稳妥些。”
白玉堂淡淡应了一声,留了些银两后就与村长一同离去。
虽然心急着想上山,但理智却告诉他越是到了最后的关头越应该谨慎,何况此时,他的性命上还系着展昭的一条命。强忍着冲动让村长为他准备进山的事宜,不过寻人一起上山,却是不想的。依他的武功另找人去也只是多了累赘罢了。
第二天,或是天公作美,天高云淡,正是一片晴好。白玉堂背着绳索飞爪,火种干粮,披着件深蓝的斗篷,提身纵气往半山而去。此时他头脸间裹着一块深色的布,以挡雪地反光,但这并没有减慢他的速度。
周大爷所说的路径十分清楚明白,只是雪地并不好走,白玉堂虽然身负绝世轻功,但也耗费了三个多时辰才到达崖边。卯时动身,此刻已是午末,匆匆吃过干粮,胡乱嚼了两口雪,调息一阵之后准备着下崖。只是他不知道,这崖下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厉风吹割,而末时正是风起之时。那周老下崖恰是风停之时,因此也不知有此阻碍,所以未做说明。
白玉堂沿着崖壁寻了一圈,终于在一道崖缝里隐约着着一株草似的东西轻摇着,虽然相隔过远看不分明,但终是有几分可能。于是寻了块坚固的大石,系好绳索之后,就遁着那草的方位缓缓而下。
才滑到三分之一处,顺着崖壁起了阵阵轻风,吹得绳索轻轻发颤,但白玉堂并不在意,只管往下。但到的二分之一的地方,那风转烈,打着旋从崖壁上旋刮而过,虽便得千斤坠坠住绳索,但仍是被风从壁上卷开来,又狠狠的甩了回去。即使是借力在崖壁上推挡,但仍有几次风向徒转,没防住,整个人被惯在壁,撞得五腑六脏都是一阵的翻腾。
即使如此,白玉堂仍是借着风隙,一寸一寸往下移。他不知这风何时会停,也不知自己刚才望见的是否就是缬露草,但他只知道自己多往下一分,展昭便能多一些希望。
不知顺着绳索移了多久,白玉堂的双手早被麻绳所磨破,带出的血一蹭上绳索就被冻住,令他不得不一回回将伤口扯开,再重新握住绳子,然后再度扯开。本是暗褐的麻绳此时已变得斑驳不堪,血渣子顺着绳索浮凸支楞着,竟然寻不出空隙来。
但是山风并没有因为他的坚持而减缓,反而是越刮越急,到得最后,便只能一分一分的移动。
白玉堂也不知道自己在绳索上悬挂了多久,耳边呼呼的声响才渐缓了下来,他轻吁一口气,算是闯过一关了。风力变小,他的速度便快了起来,不一刻便到了先前看到的崖缝旁,目光一瞥,心底一阵发寒。原来那崖缝里所生的并不是缬露草,而不过是一小丛枯草,上面结着些雪珠罢了。而刚才雪珠大半被风吹落,露出些苍黄的颜色。
白玉堂定了定神,心知这异草并不是那么好寻的,不过一回失望,倒还打击不到他坚韧的心志。此时风息,原本淡淡贴着崖壁的雪雾也被吹散,视线明晰起来。往左右张了张,右手边又仿佛有草叶露出,已经失望一次,不敢再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寻还是要寻的。只是隔得远了荡不过去,得爬回崖顶换个地方绑绳索。
忍着手疼,握紧了绳索刚一用力,却听得“啪”地一声轻响,白玉堂的身子往下坠了坠,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得“啪,啪”两声,抬头看去,却是那绳索断了几络,剩下的更吃不住力,一一地断开来。
原来这绳索搓得虽然结实,但坠着百十斤的人,先前又被风吹着在崖石上磨刮了一个时辰,早已是吃力不住。此时一用力,那被刮散的部位就先断开,而剩下的也随之而断。
好在这绳并非一次断尽,留的那点空隙刚好让白玉堂用功于手,扣住崖上一小块凸起。他刚将自身重心移至两手,绳子已断尽,从他身边一坠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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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 第五瓣 3-4
更新时间2007-9-11 14:54:00 字数:2229
白玉堂略侧过头往下一望,下方是云烟升腾不见底,而朝上望去,石刃支零猿难攀。而此时虽然足下也寻着踏脚之处,让双手松脱了些,但毕竟这手先前已磨得伤痕累累,渐渐有些脱力。
怎么能,怎么能死在这里,脑海里浮现出那人温和而苍白的面孔,内力顺着经脉转过两个周天,身上轻快不少。腾出一只手来往腰间一抹,将下崖时系在腰上的画影抽了出来,手腕一震,便朝石壁上刺去。
这画影本是神兵利器,再加之内力相助,虽然风雪打磨多年的石崖坚壁,也被深深刺入近半个剑身。有了这个支点,白玉堂又松开另一只手,往怀里摸去,取出时一支乌黑的袖箭正握在手中。这是出发前,从展昭怀中拿了伴在身边的,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白玉堂盯着袖箭看了看,一狠心,就往崖石上扎去。这袖箭本就是精铁打造,锋利非常,用力之下也是应声入石。袖箭所扎的位置比起画影要高出半臂,白玉堂将重心移上,两脚寻那凹凸之处踏定后,缓缓将画影抽出。可怜这绝世神兵,此时已不原本的光洁,虽然刃口依旧锋利,但剑身上却是划痕显露,光彩黯淡。
此时的白玉堂已经顾不得心疼原本爱若性命的宝剑,略喘了喘气,又抖手将画影Сhā入石壁里,这回的落点比袖箭又高出了半臂。这样交错着,不一会儿已经爬高了丈许。
但那袖箭终究不比画影这神兵利器,虽也锋利,可是在石壁上反复Сhā拔几次后,前端就不复锐利,再要Сhā入石壁中已是困难。再爬高三丈,刚将画影拔出,脚下所踩的石块松裂崩塌而下,而赖以支撑的袖箭因钝了锋芒,深度不足,身子一坠便抽离崖壁,随着白玉堂掉下万丈深渊。
下落的时候,白玉堂只觉得脑海里的种种想法都被耳畔的风声丝丝抽离,最后只剩下一个画面:开封府的小跨院里,他走出门,那人身着红衣,站在老梅树下,仰望着铁干横斜的虬枝。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勾起一个温雅清濯的笑容说:“这梅花明日便会开,到时可要与白兄共饮一场,方不负了这花。”从那一刻起,自己的眼底便只剩下这个比寒梅更沁人心脾的猫儿。
终于掉下去的小分-
或者是一瞬,或者又是极长的一段时间,白玉堂突然觉得混身一紧,一痛,原本下堕之力突然消失,转为上升。弹起一段高度之后复又下降,这升降之间转换尤急,如果不是他内功精深,内力自主护住五腑六脏,只怕这一下一上就足够让他内伤了。
待弹得几个来回,白玉堂发觉自己竟停在半空之中,一摸身下,一张大网挡着,网索是半透明的,而这个高度又是云雾盘绕之所在,手触方知身下有网。再环顾四周,云翳蔽目,茫然一片,连山壁都无法看见。
正奇怪着究竟是谁在这半空里结这一道怪网的,突然听见身前不远传来悉索的声音,然后就有一个人念道:“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鱼,三网捞到尾巴,尾巴,一条,咦,白耗子?”
见着从云雾里踏网而来的人,白玉堂没好气地一撇嘴:“耗子不论条的!”
“对,耗子论只的,那么,这只白耗子,要不要来我这儿坐坐呢?”
被这话一回,白玉堂才醒起自己说了什么,可是看此情形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加之对方神鬼莫测,自己是讨不得好去,再有那猫儿的药方是此人所赐,只怕这寻药一事现下也得落在他的身上,依这三点,自己便不能惹怒了此人,只得按捺脾气,小心地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寻去。
半空结网救下白玉堂的便是当初在开封一现即没的天音,此时他领着白玉堂踏网而行,走得几步便见得一个黑峋峋的洞口,洞口不大,不过一人半高,两人并肩。天音未点火种直踏而入,白玉堂却无那份暗中视物的能力,只得掏出火折子晃亮,却见洞|茓不过几丈深,走到尽头才见一个转折。如此转过几道,眼前忽地一亮,只见一个四五丈高,十余丈见方的大洞正中点着一丛篝火,火上架着只铜壶,还有几床厚褥子零散一地。
天音自顾自地走过去,往床褥子上一倒,又随手拖过一床叠在身后,这才将手一挥:“坐吧。”
见天音一副慵懒的样子,白玉堂也不客气,自管也寻了床褥子坐下。
不一会儿,壶中水沸,天音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个茶壶,几只茶杯,还有一包茶叶。不一会儿,一盏澄碧的茶汤就端在白玉堂的手中(*),不过,此时的他可没有心思品茶,轻一凝眉,他想起当时天音所留的话:“不知阁下所说的话可都算数么?”
“这个自然,怎么……”
“你当初说过,如果我第三次与你相遇,你便把一切前因后果告诉我,这回,算是第三次了吧?”
“呃,不错。”不知是白玉堂的错觉还是光线的缘故,他突然觉得天音的面孔有些扭曲,不过,这也就是一晃眼的事情。
“除了这三回之外,我们从前还见过,对吧?”这句话虽是问句,语气却极为肯定。
正要低头饮茶的天音突然停住动作,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你都记起来了,怎么会?”
“也记得不全,只是隐约有些画面罢了。”
“呼!”轻叹一口气,天音将茶盏一放,手中突然又多了那架怪琴,拔出一串乐音之后,朝着白玉堂道:“我说个故事给你听,但能想起多少,那就看你自己了。”
略一沉吟之后,乐声响起,清如流水,随着乐声的转折,白玉堂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的场景,那些场景中都有着一个人:天音。
(*)宋时泡茶其实应该是烹煮茶饼,不过那个手续太麻烦了。大家就当神仙是泡散茶喝的吧。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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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 第五瓣 5(第一瓣)6(完)
更新时间2007-9-13 20:58:00 字数:4091
舞者纤白的指头划在空中,琴声锃锃,薄纱的裙摆长袖浮成云霓,眩人眼目。弹琴的人却微垂着眼帘,只顾低头拨弄弦音。
舞者恨恨地瞥了一眼,五指幻化,似莲,似兰,似菊,又似深冬里五瓣寒梅,那么多种花形花意都从这五指间流露出来,一时四下散落,满屋子都沁出了香。
琴者仍在弹着,每一音都配着一朵花开,不多,不少,不偏,不移。只是室内多了一段若有若无的叹息。
当年,佛祖在灵山开坛说法。
嘭!门被一下闯开,修长的身形逆着阳光出现,日日敷粉而显得苍白的脸有几分狰狞,几分怨恨。“东陵王明天做寿,指名要你去散花舞。”冷冷地丢下一句,摔门就走。
舞者却仿佛没有查觉这些恨意,只一径地开心:“宫,东陵王呢,不知是怎样地人。听说不到30就坐上郡王之位,而且,王府呵……”话音没落,袅袅地拖在空气里。
琴者并不开言,抬手轻轻一拔弦。
当年,佛祖在灵山开坛说法。我正侧身其下,静静聆听。
王府之宴果然不同凡响,银花火树,灯烛交映。舞者就在所有的光线中,艳红的衣袂飘摇,指尖捻动,化莲,化兰,化菊,化一切可化之花,映入眼底是满心的香。
“天女散花舞。好好,舞者菡萏,果然名不虚传。”手里抚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红衣舞者,从高抬的指尖一直滑下。
琴者仍隐在烛台之下,满室的明亮中唯有这里还藏着一丝阴影,手中的琴动,引着舞者指尖的花四下飞散。
只有摇曳的烛火听到,不绝的琴音里有一段叹息声。
当年,佛祖在灵山开坛说法。我正侧身其下,静静聆听。其时,诸天女散花,纷纷而落。
高车怒马,舞者褪了红衣,一身霞披。“你不去吗,王府里依旧可以为我弹琴。”
摇头,多年的无言只剩下摇头。
“可惜呢,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你的琴声了。”清亮的嗓音里听不出多少惋惜,更多的是轻巧的得意。
马车辚辚而去,琴者拂着袖子,拂许多看不见的,不存在的尘埃。再拨怀中的弦,琴声暗下几分。
当年,佛祖在灵山开坛说法。我正侧身其下,静静聆听。其时,诸天女散花,纷纷而落。百花纷飞,凌空而逝,只留余香。
琴者去了江南,看一场杏花雨。琴者去了江北,飞雪穿林,一夜纯净。琴者捻一支野花,穿过山间湿滑的小路。琴者膝横瑶琴,独坐船头,纵声而歌,那夜满江的渔火闪亮,无人入眠。
于是,世间都在传有这么一位琴者,传他手中的琴,传他口中的曲,传他拂袖行过万里的不羁,传他旷达如天外云的神色。
琴者依旧弹着怀里的琴,有路便行,无路也行,落一地的歌,一地的花开。
当年,佛祖在灵山开坛说法。我正侧身其下,静静聆听。其时,诸天女散花,纷纷而落。百花纷飞,凌空而逝,只留余香。唯有一朵不曾逝去,落在我的面前。
多少年,琴者不曾老,怀中之琴不曾朽。也无人疑,也无人问。似乎琴者就该这么一直唱下去,一直走下去。锃锃综综地拔尽岁月。
许多人听了,会心一笑,回头仍做着自己。许多人听了,号啕大哭,从此不知所踪。还有些人听了,跟在琴者身后,跟一段,就换过一些人。
琴者不管不顾,渴了饮露水,饥了食香花。就这么一路走着,走到不能行之处,就再转回头。
当年,佛祖在灵山开坛说法。我正侧身其下,静静聆听。其时,诸天女散花,纷纷而落。百花纷飞,凌空而逝,只留余香。唯有一朵不曾逝去,落在我的面前。我俯身拾起,怡然一笑,花在手心皎白而温香,五瓣。
那一日,有人驰马而来。“宫先生,王妃想见您一面。”
这么多年,当想的,不当想的,都在所行一路上悄然遗失。再回想,那年的红衣,葱白指尖化出的花朵薄如影子,在记忆底,一翻,一覆,淡不可见。
她的红衣褪了,一身白,惨如脸色,淡淡的气息似续还断。见了琴者,挣扎地伸出手来,抓住:“你怎么,还如当年。”
琴者笑得一如温玉,润而无声。
“所以,所以你不怨我,对吗?”
琴者摇头,笑勾在唇边:“我,从不怨你。”
依旧纤长的指尖从掌心滑出,重重敲在床沿,身边的人影纷忙。当年佛在灵山说法,我只听得这么一句,今日与你:“南无阿弥陀佛!”
手指收拢,掌心里一片花瓣,皎白如雪,润泽如玉,淡淡飘香。
当年,佛祖在灵山开坛说法。我正侧身其下,静静聆听。其时,诸天女散花,纷纷而落。百花纷飞,凌空而逝,只留余香。唯有一朵不曾逝去,落在我的面前。我俯身拾起,怡然一笑,花在手心皎白而温香,五瓣。“众花不杂尘而逝,唯你,落入尘埃。今我怜你拂去尘土。”佛在座上说:“南无阿弥陀佛。”
乐音停了半晌,白玉堂才从那漫天飞花中醒过神来,怔怔地望着天音,好一会儿才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有些问题……”见天音要开口,他举手一挡,“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便好,若不方便答的话,那什么都不说也成。”天音低眸一笑,点了点头。
“刚才故事里弹琴的人是你,对吧?”
“是。”
“在灵山之上听佛祖传法,拾起花瓣的也是你对吧?”
“是。”
“那花,是我吗?”
天音神色一敛,顿了顿,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白玉堂侧头细想了一想,笑道:“应该说,我是那花的一部分吧,另外,水菡萏,倩雪,还有你刚才故事里那个舞者,应该也是那花的一部分对吧,哼,想我白五爷居然跟这些人同出一处。”
这回天音盯着白玉堂半晌,突然轻叹一声:“你不必再猜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当年佛祖说法,我虽非释道,但也受邀而往。其时法至妙处,诸天女散花,所落飞花各有缘法,大多凭空而逝,亦有沾人衣,坠于尘者,但听法众人皆不触碰。但我第一次上灵山,不知这花上自有因果,见一朵五瓣天荷,落在面前沾了尘土,便拾起它。”
“捡朵花就这么多麻烦事,这还真是的。”
“其实如果是别的道行高深之人,拾了也就拾了。但我当时道行初成,七情未敛,五缘未尽,这一拾将我的贪嗔爱恶欲附在这五瓣上,不过,也因这天荷取去我的五缘,才令我之后的修行突飞猛进。”
“哼,换句话说,坏处是那什么天荷的,好处就是你的对吧。”
“也不是这么说,之后,我将天荷浸于天池水中,按说浸上千年,那天荷也自能化形修道。但没想这天荷也同我在灵山听经,又沾了灵山的尘土,竟然极早就化出形状,只是化形太早神形不稳,只能送至人间凝练之后再收回。”
听到这里,白玉堂一正神色,“此次你来也是要收回我吧。我可以任你取回,但你需帮我寻得缬露草,送回开封府救猫儿。”
见白玉堂这样说,天音只是一笑:“谁说我是来寻你的,真要带你走,我在开封便这么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虽然嘴上说得干脆,但白玉堂心底又怎会愿意丢下展昭,听到天音所说,他也不由地心气一懈,这才觉得背后竟是汗津津地一片。“那么,你是?”
“倩雪是贪瓣,水菡萏是嗔瓣,你则是爱瓣,而适才我让你看到的则是收回欲瓣的画面,今日来此,则是来寻恶瓣的。”
“恶瓣?这个地方?”
“其实天荷五瓣幻化,并非都化为人形,那恶瓣所收的却是我对人间的憎恶,因此它不愿化成|人形,而是化为一株花,隐在这雪山之上。我算算今日它的花期将尽,便来寻它了。其实五瓣都一样,只有当寿岁已尽,或是用了人界之外的力量,我才会将来收取。”
白玉堂知天音最后那句其实是在说明不收自己的缘由,只是心中还有疑问:“那,水菡萏和倩雪是?”
“水菡萏其实寿命已尽,而倩雪为贪瓣,欲望最大,化形也最早,竟在天宫中学了些异术。在人间记起当初缘法,收取百花精魄,一为水菡萏续命,二来则是增添自己的法力。后来她用术法攻击你们,所以我才能收取她。”
说话间,洞深处隐隐传来一阵光亮,皎明白洁,竟盖过了篝火的光芒。“噫!恶瓣要开了。”说着天音便站起身来,往那发光处走去,白玉堂也起身跟着。
洞|茓尽头,此时一抹光彩透土而出,越转越亮,待两人走到跟前,一株莹莹光转的白蕾从土里钻出,出土半尺高之后,花瓣次第打开,光芒更盛,映得整个洞|茓如同白昼。而此时,山壁竟摇晃起来,隆隆作响,还霹啪地落下石块。见此情形,天音一挥袖,摇动渐缓,最终停顿下来。而此时,白花已经开到最盛,开始片片萎蔫,但枯瓣却不飘落,犹抱枝头而亡。待花枯尽,天音伸出手来,从那枯花中飞出片花瓣,落进他手心,花瓣皎白,时有光芒闪过。
“好了,此地事毕,我要走了,也送你下山吧。”说着,天音挥手,那茶壶,被褥都消失不见,只有篝火依旧燃着。
“啊,不,我还得去寻缬露草救猫儿,你,你能否把外面那绳网借我,白某日后……哈,只怕你也不需我报答什么。”
“五瓣之中,除恶瓣不愿入世,另外三瓣入世皆使尘俗浮于表面,虽然日后好作清洗,但终究还是落了下品。只有你,入世却能自涤其尘,好吧,你我既有因果,我也该帮你一帮。”说着手掌一翻,手心之中便多了一个玉盒,打开来,盒中一株异草,枝如珊瑚,叶如圆珠,正是缬露草。
白玉堂心中一喜,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抢过玉盒抱在怀中看了又看,才要抬头,只觉得身子一晃,四周景致全变,已然离开山洞,来到雪山脚下。再寻那天音的身影,早已杳无踪迹,又摸了摸怀里的玉盒,不再多想,便往山下行去。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等你百年之后,我便来收你。”说着,顿了顿又道:“若我来之前,你便过了奈何桥,那我也不能和阎王抢人。”话音渐悄,到得最后一个字时,几近细不可闻。听得这些,白玉堂双眸一亮,展开身形便往寄马的村庄飞奔而去。
在他身后,一抹淡青的身影悄然浮现,“那只猫?我以前是喜欢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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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重阳·菊怨
更新时间2007-12-6 9:39:00 字数:1389
最后一笔轻勾,展昭搁下手中的笔,轻吁了一口气,低头吹了吹,让墨渍干得快些。然后转头望向窗外,天光虽已亮起,但还算早,只是错过了平日练剑的时辰,但总算把手里的宗卷都整完,空出一日假来,陪那上窜下跳几天的大白耗子到山上走走吧。
抬手将案几收拾好,却听得门扉一响。白玉堂正抱着几枝开得鲜黄灿白的掬花进来。展昭不由地一楞:“玉堂,这,这该不是公孙先生种的那几株掬花吧?”
“怎么不是,你看,开得漂亮吧!”白玉堂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寻出个瓷瓶来,打量着将掬花往里Сhā。
听到白玉堂的回答,展昭的脸色不由地白了几分:“公孙先生是极喜欢这几株花的,平时碰都不让人碰,你这样折下来……”想起公孙先生层出不穷的整人手法,似乎,今年的重阳节不太好过了。
白玉堂转头,见着展昭的脸色不对,微一楞,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猫儿,你别担心,这花可是公孙先生亲手折下来给我的。”
“亲手折下,怎么会?”想着对方不会在这事上说谎,展昭也放了几分的心,靠近看去,果然这几枝掬花都开得极好,花大如碗,瓣丝勾卷,或团抱如球,或轻灵流曳,各具魅态。
“还不是因为包大人说错话了?”
“嗯?”虽然平素不爱理会这些家长里短,但听得包大人居然能令公孙先生亲手折下精心抚育许久的掬花,展昭也显出几分好奇来。
白玉堂转头,见展昭瞪着猫儿眼望他,眼底是藏不住的探问神色,心下一荡,把手揽住他的腰,将这只猫拉入自己怀里。
“我早上出去练剑,看这掬花开得好,刚好公孙先生出来浇花,就同他夸了这花几句,公孙先生正开心,包大人就出来了……”
展昭正凝神听着,没查觉自己已经放软身子,毫无防备地靠在白玉堂的怀中。但那总想着如何在白日里也让心上人亲近自己的白玉堂又怎会没有注意,见得猫儿难得如此乖顺,他低头在对方脸颊上一亲:“你可知道包大人出来说了什么?”
展昭这才发现自己被白玉堂紧抱入怀,再看到外头大亮的天色,脸上不由地浮起红晕,使力挣了几挣,却挣不开那双使力揽紧的鼠爪。“玉堂,你先放……”
白玉堂暗使了把力,将手扣得更紧,口中接着说:“大人出来先也说那花开得好,公孙先生自然更是开心,可是大人却接着说,这花要是拿来做一道掬花蒸鱼,味道一定不错,而且也应了今天的节庆。”
这话一出,展昭楞住了,转头期期艾艾地问道:“大人,当着先生的面说,拿他种的掬花,做蒸鱼?”话音里满是不可置信,眉宇间也是一片惊愕的神色。
“是啊!”难得看到这猫吃惊,白玉堂忍不住又轻啄了一口,“当时就把公孙先生气得火冒三丈,抬手就把花折下,塞到我怀里,说还是我懂花,就算让我拿回来Сhā瓶,也比,也比让大人看着流口水要强……”说着忍不住趴在展昭的肩上吃吃地笑了起来,“先生还说,大人整就一个吃货!”
听着白玉堂这一番话,再看着眼前的掬花,展昭也忍俊不禁,摇头而笑,但笑了一阵,突然心下一沉:“玉堂,先生虽然一时气愤折了这花,但这终究是他心爱之物,一会大人陪完不是,他回过神来只怕……”
“也是,虽然是他亲手折了给我的,但是难保不会迁怒!”
看着白玉堂拧着眉头的样子,展昭回身去案桌下提了个食盒出来:“今日我空出一天假,又正值九九重阳,玉堂,我们一起去登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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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 梦 耶
更新时间2007-12-7 12:04:00 字数:2894
继续文前罗嗦:
以下是搬文的说明:醉舞府是在别的鼠猫坛子里建的朋友圈。里头弹琴的,做饭的,Сhā花的,做药的一应俱全,而我是那个吃白饭的。
某夜,水月大厨(汗,跟偶的ID怎么介么象捏?但保证不是偶,偶米那手艺)好心要给还趴在线上的偶棉做宵夜吃。于是开心之下,偶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
不过,越帮越忙的某人在替水月大厨生火的时候,不小心把整个房子都点着了OTL。。。。
接下来,就眼看着一切灰飞烟灭。。。。。呜。。。。。
以下是道歉:
那啥,写这篇主要是给醉舞府里的各位赔罪的,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把府里的房子都烧了的。
当然,害得小冷要睡露天,害得瓶子被雷梦娜叨嘴里一身的口水,害水月米有厨房做菜这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呜。。。。。。
我发四,以后再也不用火箭筒帮水月生火做饭了,所以,亲爱的大厨,表把宵夜停了吧。。。。
-以下是赔罪的正文的小分
展昭低低的喘了口气,睁开眼。窗外夜色刚刚散开,虽然初醒的钝感和未睡足的疲惫还缠绕在身上,但他还是起了身,着衣,挽发,梳洗。一丝不苟,但也是一成不变地做着这一切,动作流畅中带着独特的韵致,这是习武之人练到一定境界后,日常举动中会显现出的节奏感,待练得更上一层,动作再回复自然平凡时,就到了返朴归真的境地。
就着凉水净了面,才感觉真正的清醒过来,回首整理被褥的时候却又顿了一顿,昨晚做的梦隐隐约约浮上心头。梦里的那个人似乎和自己说了一句什么,不过醒来的时候却又不记得了。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吧,要不今晚做梦的时候问一问?展昭自嘲地冲自己笑了笑,将剑在腰上挂好,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连续不断地做梦,梦见同一个人,原来习惯这件事是这么的简单。
已经不记得梦是从几时开始做的,似乎是进这开封府后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梦中遇见那个人,而到了最近更是每个晚上都做梦。只是这些梦并不连贯,全是一个个的片断,只是这些片断里都有那么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走出屋子,反手扣上门,来到小院中,拔剑,招式激荡,光影腾飞。而这些套路都是平时练熟了的,不必思想,身子就自然而然地一招一式贯穿而下。于是脑子又空了出来,白衣的影子再度清晰,或者说清晰并不恰当,那人的面目自己始终没有看清过,只记得纯白的衣襟飘逸而潇洒,墨黑的发披散在肩头勾出几分的不羁来。如此的不同,展昭想,他和自己如此的不同。
展昭知道自己守礼守矩得有些刻板,一丝不乱地挽着发,不论是着官服还是平常的布衣都是襟严裾顺,挺直的背,迈着大小一致的步子,即便脸上总挂着笑容,但他明白心里的疏离是挥散不去的。即使是在那些被称为南侠的日子里,即使和江湖友人把臂言欢的时候,他仍是用温和隐藏着自己的淡漠与隔阂。
不喜欢与旁人的肢体接触,不喜欢别人太过接近与了解,这样的自己也许更适合在某个山林中隐居吧,只是命运将自己一步步带到这开封,自己竟也就这样留了下来,不过仍旧小心着与他人的接触,只除了……
手底的剑花一挽,怀中抱月,收势而立。想起最初的梦里,白衣人紧贴着自己,拿了只酒瓶在面前晃着,轻笑:“猫儿,上好的女儿红,你真的不来一口?”人的体温透过布料,暖暖地传到身上,却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或者是因为在梦里吧,眸光闪了闪,展昭转过身,冲着回廊的方向一拱手:“大人,早。”
护送包大人早朝,展昭就在宫外候着。阳光暖洋洋地洒下,就象梦里那人的温度。那个人是真的存在,还就只是个幻影呢?他一时有些恍惚,但马上又回过神来。那个人当然只是在梦中的,这二十多年来,除了儿时的不记事,以后的日子都清清楚楚地记着,并没有这样一个狂放不羁的人存在。
何况这人是懂武的,展昭想起在上月的一场梦里,那人缠着自己比剑,他用的是不下于自己手中巨阙的一柄神兵。纯白的剑,却张狂如他的主人,而那剑招飞扬凌厉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清狂,身法剑术都不在自己之下,一场比武酣畅淋漓,令第二天的晨起更添了失落。那样的性子,那样的武艺,不可能在江湖上寂寂无名,而自己行走江湖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他果然只在自己的梦里,这样想着,展昭有几分暗喜,也有几分失落。
午后的巡街,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巧妙地避开接近的行人,目光却不由地往街畔酒楼上看去,梦里的那个人喜欢靠近栏杆坐着,自己经过的时候就举起杯子,笑得满眼阳光。一恍神,似乎真有道白影立在楼头,但再凝目时,却是空空落落的朱漆栏杆,那个人,其实并不存在的。
几下制住欺凌小贩的泼皮,随手丢给跟在身后的衙役。相比起护卫巡街,其实自己更愿意去查寻证据,追捕犯人。落到开封府的总是大案、要案,而在那些竭尽心力的破案过程里,为了搜证,自己或要乔装改扮,或要奋力拼杀。这些假扮与擒凶的过程中,总让自己那被压在温和笑容底下的不知名的情绪可以释放出一些来,而后就会有一种轻松感。但是自己总不明白那需要被释放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只是某一个夜里,梦中的人一脸痞相,转着手中的草枝来点自己的鼻子,又凑近耳边说:“你这猫儿,真真是外表正经,骚在骨里。”吹在耳根的热气直到凌晨还没有退散。
前方一阵炮仗的响声,还有拥堵的人群,让人不得不停下脚步,是座新的酒楼开张。展昭站在长街的这一侧看去,却被那酒楼两侧挂的对联引住了目光,或者那不叫对联,不过是两句诗罢了,只是挂在这酒楼旁,和着顶上匾额的题字,显出一种特立独行的理应如此。而这两句诗让展昭突然记起昨晚的梦来,那个人仍旧的一身白衣,手肘搭着自己的右肩,整个人无赖地靠了上来,笑容狡诈中又混着几丝童真,他对自己说的是:“猫儿,你可知道为什么是孔雀东南飞呢?”
为什么呢?展昭目光一闪又暗,今夜的他会不会来要一个答案?不过,那也都是梦,醒时就什么都没有了,那袭白衣,那柄华剑,那些贴着的挨着的传来的热其实都不存在。展昭绕过人群继续他巡街的职责,身后的酒楼挂对联的地方是两句银勾铁划的诗句: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衬着门楣匾额那张狂飞扬的“陷空”两个大字,怪异里透着几分和谐。
--以下是RP说明的小分-
猫猫米有失忆,真的,偶举四肢保证。这篇文里的现实生活中,猫猫根本不认识小白。
至于小白是否真的存在,猫猫以后会会不遇到小白,陷空素8素小白开的。
以上,偶不做任何回答。。。
打S偶都8说。。。。顶锅盖爬下。。。。。
再偷偷爬上来,说下孔雀东南飞的解释:
“孔雀东南飞”以及“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是从一个文字游戏故事里化用来的。说是有一个人问为什么孔雀是东南飞而不是西北飞,而答案就是“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孔雀飞不过去。。。这算是梦里小白和猫猫开的小玩笑吧。。另外,个人觉得那两句诗和陷空两个字挺配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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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同人评论]此心言辞外
更新时间2007-12-11 9:58:00 字数:3099
[鼠猫同人评论]此心言辞外——读白离《折桂枝之神算》
一、河图洛书何渺茫
白玉堂反了性子,不坐雅间。展昭登楼而来,却被塞了一纸河图,还有那神算江莫言,文章一开篇就为全文定了个基调。只是白玉堂并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物,为什么他打算用河图来考测这个江神算,为什么展昭非但不拦着,反而有意算手中的案子也来相问呢?细想下来,这个神算是否与开封府在办的案子扯上关系,也只有这个缘故,才会让白玉堂和展昭齐齐来访吧。
而三人的相见,各逞机锋,又似乎从那一言一行里看,神算并不是普通的相命之人,有几分能耐的样子,偏又少了几分的涵养,虽然白玉堂让人发火的手段也是不弱,不过说上几句就要动手的架式,却显得有些过头了,而且最后还和展昭吵了起来。
再往后看,却是两人的默契,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要逗出这个江神算的真实面孔来,而为的就是展昭手中的案子。在那展昭决定离去时的一抱拳,却是把一条重要的线索放心的留给白玉堂。这,就是两人间的信任吧。
展昭才走,就出现了一个秋莫言,同以莫言为名,而这秋莫言一识洛图,二为白玉堂解名,三为展昭卜命,似乎也是识得占卜卦术的人物,何况为白玉堂留的那三个数字,似乎玄机深隐,这两个莫言中谁和案子有牵系,谁又是真正的神算呢?
二、天机应卦数
其实前文里依着两个莫言的表现,怎么看也是那个秋莫言更象是身怀玄术的人物,而之后他给白玉堂的三个数字也纷纷应验。虽然这三个数字并没有写明实指,但是在这一桩案子里,要应着一个两个数字还有可能,但三个齐齐都出现,那就说明并非是胡乱猜测的。只是这三个数字是算出来的,还是本就知道案情而写出来的,这个秋莫言为什么又在风口浪尖上显露出自己,秋莫言与江莫言究竟有什么关系。而最让白玉堂担心的是,秋莫言走前曾为展昭断命说他有劫,偏偏展昭一去迟归,该不会是应了劫难吧。
这文里的白玉堂虽然生性不驯,但却行事不曾失仪,扮出展昭的样子,在文字中读来也有七八分的模样,看来真是和展昭相处久了,什么都学到了。只是之后回开封府后狂笑了一盏茶,白玉堂果然还是白玉堂,就这一句点明了他骨子里的真性情。
而终于展昭回来了,还带回来旖旎香坊的素娘,出现的人物越来越多。而这素娘又是展昭困于山林的时候现身救了展昭的,是巧遇还是故意?展昭也当真应了一劫,却又没有那秋莫言所说的凶险,是谁故意布的阵,秋莫言算得准不准,又打下了一个问号。
三、世外高人真或假
素娘与秋莫言相识,再提起那个江神算来,原本散乱出场的人物慢慢连贯起来。天机莫言,这样一个怪异的门派,能知天命而不可说,突然觉得这也是一群可怜的人。如果真是冷心冷情还罢了,要是心有热血,知天命而不能言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另外,那江莫言居然可以引天机为用,虽然心怀狠毒,但却不是原本以为的江湖骗子的角色,反而是这桩案件里的主谋了。而他为什么要行这凶恶的事,引动天机非同小可不说,光是之前的准备要害那么多童男童女就足以让官府循线抓捕。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让这个江莫言不惜逆天而行呢?虽然文章至半,出场的人物可以算是各就其位,但是最深最根底的原因始终还没有显露,这个问号也是一直挂着的。
四、倾心不能言
这篇文的主角始终是展昭和白玉堂,而两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从前文看来,心有灵犀,相互牵挂,这心,应该是动了吧,只是都没有明说。而到第三节里,展昭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原本想让白玉堂躲开这件怪异的案子,但最后还是让他留下了。那一句“我想看你老了的样子,我想看看一只又老又皱的白老鼠怎么样嚣张不可一世。”是不是就是在向白玉堂说,让我们共度一世呢?很有这种味道,而这样含而不露的表达,也是展昭的极限了吧。
但即便如此,展昭还是习惯性的把别人都护在自己的身后,就算是白玉堂,行路时差的那半步,破案时独身赴难。突然觉得这个才是白玉堂不愿开口说出心事的原因。那什么男子相恋在白玉堂的心底应是不成什么忌讳,但展昭的行事却使得他犹豫了再犹豫,何等骄傲的白玉堂,是决不许人把自己当做个需要别人照拂的对象来对待的,偏偏展昭就是如此做的,而这暗底里应是有伤到白玉堂的心了吧,不能当我是可比肩的人,我又何必倾心于你。白玉堂的傲不仅是对别人,同样也是对自己。
可是那一场剑舞流露出来的东西太多了,虽然两人都在心底念着,我要的并不多,但你不知。。可是心同此念的时候,对方难道真就不知彼此的心吗?只怕不是不知,只是不说罢了,两个人就隔着那层窗户纸,谁都不去捅破。突然觉得,这两只很有点互相较劲的样子:你不说吗,好,你不说我也不说。
但这样的拧着劲,往往会错过太多。比如之后展昭引了两人的真气击伤自己保下白玉堂,破了九歌。两人的功力何其高,再加九歌之力,足以要了展昭的性命。若是此时展昭真就去了,白玉堂又会如何,我不敢想。而这一次展昭的死里逃生,也让白玉堂下定决心把原本藏在心底的话说明了吧。他要的不是展昭的保护,展昭的照顾,他要的是展昭能把背后交给他,把危险交给他。他并不是要把展昭全然的护在怀里,因为展昭也不是那种要人护着的,白玉堂要的不过是同生共死四个字罢了。
只是展昭的心思终究是比白玉堂要重得多,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有那个多谢,如此的无力和空渺。突然觉得这一刻的白玉堂有几分凄凉与可怜的样子来。还好最后展昭还是向自己的心妥协了,不是不爱,只是不敢爱吧。可是最后还是管不了自己的心。于是他对白玉堂说:“我在这里等你。”只要这一句就够,只要这一句就能懂了。所以那些伤心与失落都不见了,平常的,骄傲又狡黠的白玉堂又回来了。
五、逆天知为谁
如果单看地洞里的一段,或者会以为是白玉堂的药救了展昭,但作者在这其中加了一段秋莫言的出场,原来展昭的命是他逆改天命拉回来的。只是为什么秋莫言要这样逆行天数,为什么兰素烟要害秋莫言,一切竟都拴在‘那个人’的身上。
或者秋莫言逆天改名并不是完全为了展昭白玉堂,他只是不想再活下去了,只是在死之前想把自己的性命用在自己觉得该用的地方,而不是轻易的抛却。
‘那个人’看来是秋莫言的师父越司风,虽然在文里没有出场,却显出无比的风华。兰素烟爱着他,秋莫言爱着他,而祁寒也爱着他。但这个人却看穿了世情而死,身后留下一堆的爱恨情仇,也不知他当年离开的时候,是否看到了这一些。
最后,一切都突然烟销云散了一样。果然窥天机者难善终。江远帆丧身火海,而祁寒葬于慕天崖,只是秋莫言不知生死。不过,个人以为最大的可能,是去了他葬越司风的地方,死在他的墓前了吧。天机门到此时可以算是走到终了。
六、所别为重逢
原本来以为经此一案,白玉堂会常留开封府守在展昭身边。没想到他还是回了陷空岛,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会那样小儿女态,日日守着,天天痴缠,展昭便不是展昭,白玉堂也不是白玉堂了。只要心之相系,又何必在乎路途相隔。
只是为什么展昭的身子还没好全似的,每日里有半日是在昏睡?但两位都相当开心的样子,展昭在睡梦中亦会笑得让人心颤,而白玉堂却是欢喜得让人目眩。只要他们都能如此开心,相信别离与相逢对他们而言都不过是人生的一段经历,心灵的相依才是生命里最美好的事吧。
(原本是在纵横道上看到这文的,极喜欢,写了评,但不知是出书还是什么原因,几个地方这篇文都撤了。不过,看着我这篇评,文章的大概也能表现出来。另外上网查了一下,有个网站有这篇文的电子书下载,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授权,所以不敢把链接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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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帖】没有心跳的三年
更新时间2007-12-24 16:14:00 字数:2998
【评论帖】没有心跳的三年——我读《逝水流云》
极度简单的故事大纲:
一开篇,展昭已经去世了。留下白玉堂穿着那身绣着海波的大红官服,为同一片青天奔忙着。那一日,白玉堂路过青莫县,却被青莫县令靳田珥误认为是展昭,后来虽然澄清误会,但白玉堂还是留下来帮靳县令办一件要案。在破案的过程中白玉堂发现这竟是当年令展昭送命的案子的后续。于是这三年来的空茫,这三年来的失落在此时落定了。而最后,原来靳县令的误认和白玉堂路过青莫县都是有预谋的,既是为了让展昭当年所做的事有个圆满,也是为了让白玉堂能寻回自己。最后,白玉堂从靳田珥的手中接过三年前展昭托靳县令转交的玉鼠时,旧日的白玉堂又回来了。
1关于那些存在的影子
红衣的白玉堂,那样纵马扬鞭依旧是快意的性子,却会为了一声展大人而回头。这样的误会似乎太过轻巧,轻巧到让人奇怪它怎么会发生,但这真的发生了,白玉堂回头,为了那久违的称呼。
白玉堂肯留在青莫县也是因为如此吧,居然有人会把他误认为展昭,是否此时的白玉堂已经和展昭有几分相似了呢?白玉堂真的变了吗,是好还是坏,那骄炙轻狂的性子真的被一身红衣敛住了?
后来才知道敛住白玉堂的不是那一身红衣,而是展昭为了义理走的无怨无悔,展昭最后的一眼才是留住白玉堂在开封的原因。随着时间,很多事,很多人都会被模糊,被淡漠。而最后,真正能剩在心里的,往往只是一个眼神,甚至一声叹息罢了。
2如何医心
着红衣的白玉堂是否还是白玉堂,在无数的文里想着这一点。想着没有白玉堂的展昭还可以隐忍地做他的御猫,而没有了展昭的白玉堂又会怎样。玉是太坚却太脆的事物,命运过重的敲击只会生出不能弥补的裂纹吧。
这里的白玉堂有伤,在他似梦非梦的幻境里,一次次地回想展昭离开的情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但人们却一次次的后悔着,如果当时,如果我知道,如果记得,如果…。。一切的一切,被如果陷在从前,抬脚也象是在原地踏着步。
白玉堂披着红衣,象是顺着展昭当年的路往前走,孰不知,他其实还一直将自己留在当年,一直在原地踏着步,扮演着类似展昭的角色。所以在这里,至少在逝水流云的上半部,存在的并不是白玉堂,而是半个白玉堂和半个展昭的混合体。
3配角的存在感
大宋朝只有一个包拯,也只可能有一个包拯。官场永远是这样,太过正直,太过刚硬的人是不可能一直存在下去的,过刚则易折。包拯只能说是个例外,是个因为皇帝需要而存在的例外。但是别的人不可能再成为包拯,那么,那些有些清正之心,有些廉洁之心的官员要如何在官场中生存下去?<逝水流云>中的青莫县令靳田珥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好的范例。
他真的能力不足吗?他真的憨厚吗?他真的软弱吗?看到最后,才发现全文里,这个靳县令竟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物。他的憨厚和软弱只是一个保护层,用来保护他在大宋黑暗的官场里不至于被人一脚踢开。只有这样的伪装,才能让他在伪装之后能够真正地做一些有用的事。
只觉得这是<逝水流云>中的另一种悲哀,很现实的悲凉,不只是千年以前,就算如今,这样的事,这样的人,甚至这样的官场还是存在着的。纵观全文,靳田珥这个本该当做配角来看的人物,他的出色不在白玉堂之下。
开头的误唤还让人觉得有一丝好笑,后来的殷勤招待开始让人觉得他并不简单,中间问案一节透露出几丝精明来,而结尾的收宫才把整个面具打开,原来是这样的人物,原来也是如此的不简单。那时的靳田珥竟有一丝夺了白玉堂的光华,瞬间亮得照人眼目。
4让你依旧是自己
这是一件案子,但也是专为白玉堂所设的一出戏,一出将过去的现在连接在一起的戏,一出让白玉堂做回白玉堂的戏。走了的展昭只是让大家怀念,而三年来让大家痛心的却是白玉堂吧。虽然文章里没有提到太多的开封府,虽然文章里也没有提及四鼠。但是初到青莫县的白玉堂,那着红衣的白玉堂,那一遍遍回想着展昭的白玉堂却定是让所有的人都悄悄痛惜着的。
公孙先生借机让白玉堂走了一趟青莫县,靳田珥顺势将白玉堂领进孙府,过去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这回走出来的终于是白玉堂了。虽然痛心展昭真的离开,但是一个完整的白玉堂的存在,也许这也是展昭的愿望吧。所以白玉堂才会在靳田珥那一声”展大人”的叫唤中回头,原本他是可以打马远去的,但他终于回头了,又把从前好好的再细看了一遍,看完,看透,看懂之后,才是真正的放下。
5暗香袭人从何忆
压得太深了,所以忘了还是记得,白玉堂自己也不知道。但只是一盘宁神的香,就让白玉堂把记忆重读一遍,让别去的眼神继续闪亮。
因为压抑得太深,所以只要一有触动就会浮现出来。这样说的时候,我只想起了弹簧,压得越紧反弹就越大。而此时白玉堂的心正是这样被紧紧的压着,而且稍一松懈,这些当年就弹了起来。当然,觉得白玉堂会在此地松懈下来,略有点奇怪,毕竟此地永安王的封地不远,而自己被留下来的原因也太过古怪。一盘香居然就可以让白玉堂放松到想起展昭来,我只能说,白玉堂这三年真的将自己压抑得太狠了。
6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开始觉得结尾时靳田珥取出的那个白玉雕鼠有些勉强,也有些不必。再看一遍,才真正觉得,那只玉雕存在的价值,那是一把钥匙,一把用来打开过去与现在之间紧锁的门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并不是谁主动交给白玉堂的,而是白玉堂自己伸手去要来的。
当白玉堂这一伸手,他已经决定打开这扇门,决定从过去,从展昭的影子里走出来了。虽然为着展昭的离去而伤心,但却为此时的白玉堂而开心。只有能从过去走出的白玉堂,才是能真正长久的爱着展昭的白玉堂。
没有一个人能躲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还能看清对方的,所以白玉堂把自己锁在展昭的影子里,反而一点一点的磨去了展昭的影象。只有此时,只有他伸手拿过白玉鼠,那个时候,悠悠一笑说:“纵是相思,又何妨!”的他,才是当年的白玉堂,才是展昭爱着的白玉堂。展昭不会去爱自己的影子,所以那三年,那个把半个自己变成展昭的白玉堂也许让人痛心,但却离展昭心心念念的人越来越远。而此刻,当初的爱和当初的人又回来了,虽然一生并一死,可是相思又何妨。
7逝水终远浮云聚散
该来的来了,该走的走了,一场戏落幕,看戏的人小心的背过身子。原本这篇文是我的一场伤心。无论如何,对着这一猫一鼠,一生一死,或是各自娶亲都是我的怨念,天生一对不成对的怨恨往往让我不肯去看全文。
但<逝水流云>我还是看到了结局,就是因为那一句:纵是相思,又何妨。突然想到,他们的爱不是生死可以隔断的,看到白玉堂一点一点的变回白玉堂,看到隔了三年的心又再跳动,看到停了三年的时间重新流动,看到再次鲜活起来的白玉堂,突然深深吐了口气,原来没有了展昭的白玉堂可以是这样的,爱着的同时继续活着。
记得在这一文的回帖里我曾这样写着:爱着猫儿又失去猫儿的小白还是可以飞扬的活着,因为他们两个早将彼此的心交换了,当年猫儿死去,把小白的心带走了,但是却把自己的心留在小白的胸中,小白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来学会怎么使用这颗心,还好,他终于学会了。
是的,他终于学会了,于是那个能让展昭深爱的白玉堂又回来了,而千年以前的故事还会再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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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世间无大事
更新时间2007-12-31 13:01:00 字数:2953
(此文送醉舞府青空的仪仗生日贺,另附贺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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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换一个名字。
我知道用这句话来做一篇文章的开头并不合适,不过,这却是我最大的愿望。但是,愿望这种东西就表示,你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实现不了的。而做为一柄剑的剑灵,我和我寄居的这个身体都对自己的名字无能为力。
虽然比别的剑略宽了一些,但是相比起大刀,狼牙棒什么的,我还是相当纤细的,所以巨这个字并不适合我。而阙和缺同音,我认为接近完美的我,除了名字这个缺憾外,再没有什么太大的缺陷。于是,每次在主人手中轻灵的舞动时,我的郁闷就益发的深重起来。
最近,我需要烦恼的事情又多了一件:那就是,主人把另一把剑挂在我的旁边,难道,我要失业了吗?打量着身旁这柄一白到底的同伴,它还没有剑灵,也就是说它还不够老,呃,我是说它的年代还不够久远。不过,它的名字也同样的不适合它,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受。
画影,是谁想出这两个字的呢?画,那是笔墨纸砚做的事,而我们是剑,这个字根本体现不出我们的职业特点。而影子则是黑色的,与它的白色更不相衬。
正当我在思考名字、失业,以及此外的林林种种时,门外传来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唉,人类就是这样,明明没什么大事,总要叫得天都塌了一样。
象是当年主人要带着我去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有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拽着我哭喊:“少爷,展家可就剩您这一根独苗了,江湖凶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死去的老爷夫人交待啊。。。”后来,我和主人在江湖上整整游历了三年,还闯下了南侠的名头,不是都好端端的吗?
后来,主人遇到了一个脸黑心更黑的人,还有一个脸白心却不怎么白的人,被他们拐进了一个叫开封府的地方。对我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呆着,每天太阳照样升也照样落,主人也一样吃饭睡觉,带着我去打架。但却时常有人跑到主人面前大喊:“堂堂南侠,居然做了朝廷的走狗,简直是武林之耻,我今天要代表……”他们有的被主人请走,有的被主人踢走,以至于我很少能听清他们到底代表了什么。不过,看主人就多了一套红色的新衣服,别的都没改变,也就知道,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门外的叫嚷声更近了,但那与我无关。继续看着身边的同伴回想起那一天,主人带着我去了一个叫陷空岛的地方,我不喜欢那里,因为水气太重,这不利于我保持自己光洁的外表,很容易生锈的。
还好主人没在岛上呆太久,几天之后,他就和另一个被叫做老鼠的人一起回到开封府。也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见到画影,不过当时画影并没有和我挂在一起,而是跟那只老鼠住在另一间屋中。
但现在,我又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画影,它挂到这儿,那我是不是要搬家了呢?换主人这种事对我是习以为常,但还是做点心理准备的好。不知道是不是换给那只老鼠,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主人,因为不管怎么来说,猫也是比较大只一点的吧。不过,就算换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门外的叫嚷声更近了,听得出来是那只老鼠的哥哥们。“展昭,你怎么可以和五弟在一起。娶妻生子那是人伦大事,你们两个男子成什么体统?”
主人沉默着,而我看着从窗外斜进来的金黄而明亮的阳光,还有那在阳光里轻轻飘浮的尘埃。人伦大事,大事,这世间哪有什么大事呢?还不是花照开,雨照下。
后来,那只老鼠来赶走了他那几位哥哥,拽着主人进了屋,握着他的手说:“猫儿,你别管大哥他们怎么说。我是定要与你生生世世相守的,你也应了我,不许食言。”
而主人轻笑起来,神色一如往常:“玉堂,展某可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然后,呃,然后的事我不太好说,不过,果然如我之前说的,没什么大事嘛。
那天以后,画影就一直挂在我的旁边,不过,用它的人还是那只老鼠。换而言之,就是那老鼠和我的主人住在一间屋里了。不过,这个我可管不着,反正我没有失业的麻烦就是啦。
往后的日子也是平平淡淡的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画影不见了,那只老鼠也不见了,而主人成天皱着眉头。虽然我一直相信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大事,但这一回却隐约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再往后,我和主人去了一趟襄阳,从没有那次,我在主人脸上见到那种狠烈的表情;也从没有哪次,我的身上溅了那么多的血;更没有哪次,主人竟忘了要把我擦干净。难道这次真的出什么大事了吗?看着身后火光凄烈,坍塌轰鸣的高楼,我第一次对自己世间无大事的理念起了一丝怀疑。之后,血光蒙蔽了我的灵窍,只剩下满世界的鲜红,涌动着,旋转着,流淌着,不休不止。
=在下是BE与HE之间的小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感觉到有一块柔布抹开那些血腥与鲜红。再度看到主人时,他正斜靠在床头,而床上正躺着那只老鼠,满身裹满白布,斜着脑袋看主人用半湿的棉布擦拭我。切,不就是洗澡吗,有什么好看的?
“猫儿,”那老鼠的嗓子有些沙哑,不似以前的明亮,不过还算好听。“这血都快干了你才记得擦,真是糟塌了这把好剑。”
主人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只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那只老鼠。不过,听了这句话,我决定要喜欢这只老鼠了,虽然他抢了我的主人,但是能看出我的好来,还算是有眼光。
正当我身上越来越光洁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鼠的几位哥哥走了进来,他们几个的脸色有些怪异,几人你推我,我推你,一阵之后,那个留长胡子的人走上前一步说:“五弟,我们几个做哥哥的都想过了。你想和展昭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你大嫂说的是,这断袖之事古来有之。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别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才落,主人的手抖了抖,而旁边的老鼠也是一脸惊喜。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的吗?我就说了,这世间本无大事,不过是庸人自扰之嘛。
=以下,生日贺诗
青空的仪仗
青空
给你翅膀的痕迹,对谁说风
吹过的样子也是温柔
那些被赶过山头的云朵
收留暮雨的地址
写满叶子,也写满细瘦的梅枝
没有抬头的那些时候
想对你,拨五十弦
听歌声与回声叠成晚歌
染大段的绯红
就让一些字眼从此改了颜色
的
马蹄踏花的声息,从我们的安静里路过
抽些细小的空白绣在日子里
雨入荷池
与游鱼有关的疑问划上句点
悄无声息地入睡与醒来
所有的梦都
不可轻与人言
但,开满花的枝条敲打窗棂
它们说:梦呓里,名字有醉人的香
仪仗
请让,那一身红,骑白马,路过青瓦的屋檐
清晨撩起的帘幕垂不下一把幽惶
我们看故事,听故事,说故事
又在故事以外望见彼此
给你的句子卷不出三千年的沉重
开道的锣声敲碎凝眸
在青石路上,满地铺成
化水的猜想和结冰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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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冠礼
更新时间2008-1-9 22:07:00 字数:2875
(赠醉舞府胡桃7号生日,水月梦10号生日)
大吼一声:我终于学会一文多送了。。。
话说,府里这个月还真素多人过生日捏。。。另,水月大厨,刚好亲是20岁的生日,这篇文还算应景,就素平了点,8好意思咯。
-正文开始-
《礼记•;曲礼》中载“男子二十冠而字”,虽说当朝习俗从十六岁到二十岁都可加冠,但为这件事,陷空岛的四鼠仍是没少发愁。白玉堂十六岁那年开始行走江湖,之后回陷空岛也是蜻蜓点水似的一掠而过,总呆不上几天,于是冠礼的日子便一拖再拖。眼看着就要拖过二十岁了,一但迟过二十再行冠礼便是不吉,为此,卢方接连去信催白玉堂回家一趟,却被白玉堂一句:“不就是戴个帽子,弄这么麻烦的,等哪天五爷我兴致来了,买个十顶八顶的戴着,也就是了。”把人又都赶了回来。
正在陷空岛几人以为此事无望的时候,汴京突然传来锦鼠戏御猫,猫鼠两相争的消息。然后就是白玉堂回了陷空岛,没等四鼠把事情弄清楚,展昭也跟了来。两人三打两弄之后,白玉堂又乖乖地跟在展昭身后去了开封,而四鼠只有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走马灯似的过场。
等到人都走得一干二净,卢方才一拍大腿:“啊呀,糟了。”
蒋平轻摇鹅毛扇道:“大哥放心,依着展昭的人品,五弟不会有事的。”
卢方叹气道:“我自然是信得过展昭,只是这回五弟难得回来呆了七天,我竟忘了给他行冠礼,再下去又不知得拖到什么时候了。”
另三鼠一想也是,便齐齐地叹气,只当这开封事了,白玉堂便又天宽地阔的不知会往哪里去了。
没曾想,虽然盗三宝一事最终大事化小,细雨润物一般,不动声息地悄然而过。白玉堂却没有一挥衣袖,天涯悠游,反而是在开封府衙里住了下来,更准确的说,是直接把展昭的屋子占了一半去,弄了个“猫鼠一窝”。
听到白玉堂滞留开封之后,整个陷空岛立刻动作起来。幅巾、深衣、大带、帽子、襕衫、革带、幞头等等都是早先就备好了的,至于盥,小几,香炉什么的路上带着不方便,就急急去信,让开封的下属买了崭新上好的备着。
看着眼前的一派兵慌马乱,蒋平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哥,东西都备齐了,那日子定好了没有?”
“这个自然,就是半个月后,五弟生辰那天,不正合适吗?”
“生辰之日是好,但我想要不要给展昭去个信,让他把五弟给看住了。要是那天再错过可就真误了日子了。”
“说的也是,我这就写信去。”
转场开封的小分
接到卢方的来信,展昭一时好笑一时感慨。笑的是玉堂居然烦这些俗礼烦到这个份上,连加冠都是一躲再躲,感慨的是自己父母早亡,加冠礼也是误过二十,到了开封之后大人给行的。自己已成憾事,自然不愿白玉堂也错过这一遭,于是这些天加意地陪白玉堂饮酒,舞剑,让白玉堂欣喜莫明,还当是这木头猫开了窍,知道回应自己的心意。
直到白玉堂生辰的前两日,陷空诸人到了开封府衙,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现下逃也逃不得,但说到冠礼,想起当初大哥和自己说的那一套一套的礼仪,如何跪,如何叩,如何拜,初加,再加,三加,心下只觉得一阵烦闷。
展昭与这白老鼠处得不少日子了,又怎不知他的心绪,便置了酒,找他一同饮,席间淡淡地把自己行冠礼时的事说了几句,又提起当时的心情来,意在提点白玉堂若是错过此事,难免日后会生出遗憾。
只是没想这白玉堂心思与他人不同,展昭这头说着,他的念头却早转往别处。当下一举杯:“猫儿,我允你明日会好好行那加冠礼,不过,你也得应我一件事。”
这话听得展昭一阵好笑,这行加冠礼是你白玉堂的大事,却往我这儿要好处来了,这是怎么算的。但又知道白玉堂的性子,若是不应他,只怕明天又生出什么是非,另外也知他断不会做有害自己的事情,也就点头道:“不知玉堂要展某应什么事呢?”
白玉堂举杯就唇,一笑道:“明晚你就知道了。”
第二日,陷空岛众人一脸惊奇地看着白玉堂规规矩矩地照着礼数步步行来,样样都做得恰到好处。最后将发一束,巾幞一戴,虽比着散发时少了几分潇洒,但却更衬得脸上五官明朗,丰神如玉。
当晚,展昭回到屋中时却见白玉堂已经备了酒与几道小菜候着自己,而那束发的巾幞早被扯了丢在一旁,不仅暗笑这老鼠终是改不了性子。
饮过几杯之后,展昭想起昨日自己应下的事,就转头问道:“玉堂,你昨日说要我应一件事,究竟是何事,此刻能否说了?”
听得这句,白玉堂放下杯子,正了正坐姿,看着展昭说道:“猫儿,我曾问你可愿与我相守,你说我年纪尚小,这终身大事岂可轻言。如今我已行过冠礼,却还是那句话问你,今日你需给我一个准信。展昭,我白玉堂愿和你生生世世相守,你可应我?“
展昭一楞,没想到对方问的却是这一句,待要答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当日,他问时,自己其实心中已然有数,只是那时拿话岔开了。但自己的心思瞒得过旁人又怎么骗得了自己。想起两手相握的温暖,想起灯下把盏的快乐,一切的一切其实早有定论。若是无心,依着自己的性情,早将人赶走了。又怎么会只拿话搪塞,却任由对方在自己面前做那些让人好气又好笑的小动作,但若要应他……
白玉堂见展昭半晌无语,便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好,展昭,我知你的意思了。我白玉堂也不是那种牵扯不清的人,就此别过,你我永不再见。”说罢转身便走。
展昭只觉得心中轰然炸开,脑海里只剩那句:“永不再见!”再看白玉堂转身而去,由不得多想,一把伸手拽住对方的胳膊:“玉堂,我不是……”待要接着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只得生生地怔在那儿。
不知是过了片刻,又或是过了许久,被拽住的白影轻轻颤抖起来,慢慢地越抖越烈。展昭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忙把对方拉近,扣着肩头,将白玉堂转了过来。
这一转却让展昭不知是气是笑,那白玉堂的脸上哪有半份难过丧气的模样,眉弯,眼弯,连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憋笑憋得正辛苦呢。
恨恨一甩手,展昭气不过地转身,却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猫儿,我又怎不知你,若你与我无心,早在我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就赶我走了,又怎会任我留在这里。只是你的性子若是不逼就不肯给句准话,人生百岁,我却不想把时间花在这猜来猜去上头。你今日拉住我,我就当你是应了我的,日后不管多苦多难,我都会替你担一半去,只是不许你再多想。”
话已到此,展昭只得叹了口气,将手覆在交握于胸前的那双手,“你既知我,又怎会不知我在顾忌什么。但你说的对,人生百岁,无论将来是否后悔,我却,我却终究不想错过你。”
话音才落,那抱拢的双手一紧,耳后就是声狂喜的低喊。展昭也忍不住润了眉目,笑起来,原来将心中的话说出是如此轻松的一件事,从此后,身后这个人当与自己天涯相随,不离不弃了吧。也好,就当这是给他二十岁生辰的贺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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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帖】无数坑中梦犹酣
更新时间2008-1-17 9:45:00 字数:3816
无数坑中梦犹酣——记海龟F的几大坑之一:玉楼春
`话说被点点和xiaoqi拐进评论组之后一直闲散度日,无多建树,但小日子还是过得甜孜孜,每天翻翻文,兴致来了自己也码个一两篇骗骗人,多美妙的日子呀,虽然有几个坑绊脚,不过某水也是练过攀岩滴,怎么摔下去就怎么爬起来。可是近日,遇上了一只无良的海龟被他的坑绊得鼻青脸肿,一脸的桃花开。偏偏这个甲壳类的生物还在坑底摆上蜜糖,这不是存心诱拐某水这个爱吃甜的家伙,在他的坑底一直长住下去吧,怨念而无言的望天中。而这怨念爆发的结果就是:虽然已经在海龟大N多的文章之后催文,但还是狠心又开了这一篇,只是不知道这样的频频催稿会不会起到反效果呢?继续望天中,那个,海龟大,我催我的,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偶尔撒点糖就好,我粉好养的说。。
玉楼春——陷马坑
陷马坑其实并不大,只比马蹄略大,半段或者整段的马小腿那么深(记得好象是,只是懒得回去翻资料了)。但是数量多,密密地分布着,骑兵来时,总会踩到那么一个两个,而这时飞奔的马匹就会被这样的小坑弄得腿折而伤,骑在马上的人也会被摔飞出去。(好残忍啊!)
玉楼春便是如此,看似完整的文章,里面却布满了坑坑洼洼。玉楼春以情为主线,而海龟大文中的情动总要在天时地利人和之时,才自然而然地发生与发展着。(貌似海龟上岸产卵也是要选择专门的地点,合适的时间,汗,最近动物世界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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