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老师走进教室交代完这件事后，砰地一声，灯关了，教室里顿时一片漆黑，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原本，方梁以为她是去告密，所以方才在她和老师一同走进来时，他觉得有些气喘，呼吸都变得有些微薄，肺部有些压迫，那一瞬他几乎要以为快窒息时，但得到这样的结果后又徒然一阵轻松，新鲜的空气又重新钻入了体内。
原来，她不是去告密，而是……帮他。
他微颤颤地将偷来的手机放进了口袋，然后毅然地将那个口袋放到了讲台上的一堆东西里面。
事后，他看着汪雨楠，一脸的疑问，但汪雨楠却扬起笑脸，悄悄地对他说道，“这是我们的秘密。”
那一瞬间，他的心底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般的震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天昊的眼睛总是会围着这个不起眼的女生打转，因为她是那么地真，那么地善良，单单是这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敲掉他在心中努力建筑起来的高墙。
他第一次想要，拥有这个人全部的好。
***
图书室
汪雨楠望着最顶上那一排的玛格丽特?米切的名著《飘》，她踮起了脚尖伸出了小手，却仍是够不着，忽然，一直微黑的手掌越过她白皙的小手将那本厚厚的名著拿了下来，那只手下滑的时候，不经意地碰触到汪雨楠的手臂肌肤，她只觉得如电流划过那般有些颤栗，一转过身，便看到沈天昊漆黑的眼眸婉转流连，他慵懒地歪着身子靠在书架旁，薄唇微微上翘，勾起撩人的笑。
汪雨楠艰难地咽下口水。这一刻，她无法形容自己，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飞快，血液在疯狂的奔腾叫嚣，“昊哥哥，你也喜欢看飘啊。”
沈天昊看着她的身高突然就笑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怎么可以这么矮？”
“你！眼睛小就别乱笑，小心越笑越小。”
“看，都15岁了，竟然还不到我的胸口，连最上一排的书都拿不到，真逊。”沈天昊的双瞳波光潋滟，他将手中的书拿在手中高高地举起。
汪雨楠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想要拿书，可任凭她如何使力都够不到，“什么嘛，你是男生，你长得高了不起啊！下辈子，我投胎做了男生，我也可以比你高的。”
“是吗？”他疑惑地反问一句。
“是是是！”她曾他的一个不注意，立即将书抢了过来放进怀里。
这时，图书室的管理员却受不了地走到他们面前，怒斥道，“喂，这位女生，图书室请不要大声喧哗。”
汪雨楠一脸委屈，“不好意思。”
待管理员一走，她横了沈天昊一眼，不甘地低喃，“干嘛说我，不说你。”
“谁让你刚才那么大声。”
“哼，我看他是看我太漂亮了，所以跟我过不去。”
“是呀，是呀，你太漂亮了。”沈天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
他们俩说着说着便在图书室的书架周围来回地穿梭，因为沈天昊想找一些关于政治方面的书籍拜读，毕竟要从政不下点功夫是不行的。
忽然，一道娇喘连连的声音从图书室的一个角落传过来，那里摆放的都是儿童书籍，所以很少有人会过去，汪雨楠拉了拉沈天昊的衣袖，竖起了耳朵，小声地询问，“昊哥哥，那里有什么声音，我们去看看。”
当他们走到了那个拐角的背后时，沈天昊从书籍的缝隙中看到了正在与人拥吻的丁杰，不会错，是丁杰……他的校服上被人画了画，那样的身高和发型他不会认错。
沈天昊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一把拉过正要向前的汪雨楠，大手蒙住了她的双眼，低沉嘎哑的嗓音小声地在汪雨楠的耳畔说道，“不要看。”
作者有话要说：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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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指间细碎的流年4 ...
“有什么我不能看的？”汪雨楠好奇地想要掰开他紧捂的手，但无奈却怎么也掰不开。
沈天昊低下头，他的胸膛就贴在她的背上……汪雨楠感到全身麻栗难抑，一股诡异的酥麻从背部传来，她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但她的腰都有些弯了，她已经无处可闪了，他为何还是贴着她？
喂喂，干么靠那么近，挪开些啊！
她直在心里祈望，但他偏是不如她的意，依旧不动如山地捂着她的眼紧贴着她的背，然后在她的耳畔轻柔地低语，“是老鼠，别看了，你会害怕，我们走吧。”
老鼠？怎么会，那分明就是女生的声音……她的耳朵才不聋呢，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老鼠和女生的声音，不过昊哥哥为什么要骗她？
沈天昊松开了手，然后完全不给她惊诧的机会便拖着她的手臂转身刚想离开，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汪雨楠耍了个小心眼蓦地一使劲挣脱了出去冲到那个书架的背后。
“丫头……”沈天昊冲口而出，但却来不及阻止。
在书架旁边偏僻的角落里，只有一堆废弃的旧书籍，四周是由书架和墙壁形成的幽暗却又有些密闭小空间。汪雨楠瞪大了双眼，她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红通通的小脸上布满微微的汗珠，雪白的双手被压在墙壁上，一个男生正跟她吻得难分难舍，而那个男生看起来像是……丁杰。汪雨楠愣愣的看着那对听见动静嘴唇迅速分开的男女，她的大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个满脸通红的女生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好似在怨恨她的出现打搅了她的好事。
丁杰连忙将那名女生的校服领口拉好，但那动作却迅速得让人觉得有欲盖弥彰的味道，他震惊地微皱眉头，“汪雨楠？天昊，你们怎么……”
她这才看清了他的脸也听到了他说的话。
真的是丁杰……
轰——一股血气霎时冲上汪雨楠的脑门，她这才了明白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手中的书也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且完全超出她能领会的范围之外，以至于她除了傻站在这里跟里面的人两两相对之外，没了别的反应。
沈天昊追上来时见到的就是汪雨楠脸色苍白傻愣愣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那里的模样，虽然旁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何异样，但是她那假装平静的表情却更加令他心痛，他脸色一冷看也不看丁杰一眼然后不动神色地拾起书，然后牵起汪雨楠颤抖的手，低声说道，“傻瓜，不是叫你不要看吗，走了。”
他低沉的嗓音，在这混乱的一刻，突然让她觉得很安心。汪雨楠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任凭沈天昊拉着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图书室的，直到沈天昊将学生证押给了看管图书室的老头后，她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盯着沈天昊紧握她的大手。照理说，她一直喜欢的人是丁杰，在看到丁杰与别人亲吻的样子，她应该感到伤心难过，甚至是嚎啕大哭的，但她却没有那种感觉，只是有些想哭却哭不出的淡淡心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此时的注意力全放在沈天昊拉着她的大手上，那像钢琴师的手指般修长的五指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他手心微微的热气好似透过她的手背传进心里深处，充满霸气却又满溢出温柔。
明明不是什么太火热的举动，从未与男生手牵手如此亲密的她，仍是为这隐隐流窜的旖旎氛围而乱了心律。如此亲密的行径，他却做得理所当然，毫不别扭，仿佛，他们天生便该是如此。
方才那一股刺痛奇异般地消失了……她的心底涌出一种莫名的悸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滋长、牵动……
而沈天昊看她有些失神的模样，不由的心口一紧，双瞳收缩，那漂亮的黑眸里闪烁着一股令人无法猜测的目光。
丫头她，在想什么？
他听见自己安慰的话语，但随即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其实，有的时候，即使自己耳朵听见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大哥，你乱说些什么，丁杰有了女人不是好事吗，楠丫头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傻啊！她早点清醒不好吗？
可是他却又不忍心看到她这副不正常的模样，罢了罢了，她就只把他当是好朋友，好哥们，就算说了，她也未必就会懂他的心，也许说出来，她那蠢脑袋接受不了，反而会一气之下连朋友也做不成。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引导她慢慢地发掘、正视自己的心……
昊哥哥是在安慰她吗？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难道他对自己……
汪雨楠一怔，她被自己心底涌起的念头吓了一跳，但这样的想法却没有因此而消失，半响，她颤巍巍地开口，“如果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重要的是，要用心去分辨。”
***
可是，很多事情，注定了开始，亦注定了结局。时光已醒，而流年尚在沉睡。所以，他们的手无论如何地紧握在一起，都握不住抓不牢时空夹缝里的青春年华。
“想什么那么出神？”楚海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略微有些失神的汪雨楠，不禁开口询问。
他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来陪她以免她有所怀疑，可为什么她却不若自己想象的那般受宠若惊，只是一个劲儿地对着盘中的那一堆食物搅来搅去，却没有丝毫下口的意思。
汪雨楠尴尬地抬起头，她无意识地拨了一下垂落的长发，却有那么一瞬间显得妩媚动人，“没什么。”
“这里的东西不好吃吗？那些食物像跟你有仇似的。”楚海为自己心底的想法一惊，她漂亮？他从来都不觉得，但为何今天看起来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最近他跟汪莲鑫厮混太久，会忽然觉得青菜小粥也有香甜的味道。
但他的失神却硬生生地落入了另一个女人的眼底，她的表情变了变，然后不自在地捏紧了双手。
“不好意思，我先去个洗手间。”但汪雨楠没有笑容，而且她的语气里有一份刻意的疏离感。
没想到她前脚一进卫生间，楚海就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跟了进去，他微微一惊。
汪雨楠，你是傻子吗？怎么可以在跟楚海约会的时候还发呆！？你对得起对你那样好的他吗？你应该集中精力想楚海，好好陪陪他，毕竟平时见上一面都难。可她的脑子却还是不争气地想起那天晚上跟沈天昊那个意乱情迷的吻，她一颗心忽然急速跳动，喉咙莫名紧绷。
回想那天后的这一个月来，不管她在何处见到他，他都当她不存在，故意视而不见，甚至连交代工作都是给朱科长直接下命令或是通知素素，都不愿和她说上一句。
他们本就是两条平行线，这是他与她之间最好的结局，也是她所希望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些难过，汪雨楠将水龙头拧到最大，然后伸出手接起一碗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想要逼自己清醒地面对现实。
“姐姐。”
抬起头，汪雨楠看到镜子里出现了汪莲鑫那张宛如春花般灿烂娇媚的脸，她转过头，礼貌地笑了笑，语气却平淡无惊，“莲鑫。”
“我跟好朋友在这里吃饭，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姐姐。”汪莲鑫拿出化妆袋里的唇彩和腮红，对着镜子假装补起妆。
“是啊，好巧。最近爸爸他……还好吧。”
听说，爸爸最近哮喘又发了，虽然妈妈恨他，可他毕竟是爸爸，她没有办法装着丝毫不关心。
“还不错，只是一些老毛病罢了，毕竟人老了，总会或多或少有些毛病。”
“那麻烦你和唐阿姨照顾了。”虽然她也曾憎恨过没有父亲的日子，因为那些日子太苦太累，险些让坚强的妈妈病倒，可是长大之后，她才发现，两个人的感情之间，又怎么能一定说是谁对谁错呢。
妈妈和爸爸的性格本来就很冲，可以想象两个尖锐的东西面对面地放在一起时，那种可怕的压力。他们都处在沸腾的顶点，只要稍稍有一点煽风点火的小事，便可以引爆泛滥成一场大灾难。
妈妈是怨吧，恨爸爸的不中用，除了那个高干子弟的招牌一无是处，但爸爸呢，也是明白妈妈的心思吧，因为那太明显，哪个男人又会跟瞧不起自己的女人过一辈子呢？
闻言，汪莲鑫扬起一抹灿笑，“姐姐，你太见外了，爸爸是我的爸爸，照顾他是身为女儿的职责不是吗？”ｗωｗ奇Qìsuu書còm网
接着，她又道，“哦对了，刚才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姐姐的男朋友吧？长得还不错哟，不过，一般长得好看的男人总是喜欢偷腥，这可别怪妹妹不厚道没提醒过你……当然，要是姐姐什么时候想要结婚，记得通知我们一家人……我们会为你准备最好的礼物。”
汪雨楠再傻也听出了些许端倪，“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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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无可奈何花落去1 ...
汪莲鑫挤出虚伪的笑容，她凑近汪雨楠的耳畔，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传进汪雨楠的鼻息，“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妹妹只是好心地提醒姐姐应当小心才是。”
闻言，汪雨楠的心咚了下，她忽然感觉心里像是有股无名火在熊熊燃烧，但她却仍旧强撑着冷静的面具，维持着最后的风度，“这件事不劳你费心，我相信他。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楚海还在等我。”
她越过她，径直朝门外走去。
汪莲鑫却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呵，死到临头看你还嘴硬……”
她的声音不大，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可就只有这么一句，汪雨楠却感到像是脸上被掴了一巴掌，一阵热辣辣地漫上来。
是啊，就只有汪莲鑫这种人，才有资格这么任性地对别人说三道四。因为她根本不用为了赚钱而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她从小便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不用担心生活的压力，没有的时候只会嚷着父亲买这买那，更不会懂得迁就与让步。
汪莲鑫趾高气昂地出了卫生间之后，却一个不留神被早就等在拐角处的楚海拉到一个人少且有些隐蔽的角落，他环顾了四周后压低了嗓音询问，“你和她说什么？”
汪雨楠出来时脸色一阵惨白，他不得不怀疑是汪莲鑫跟她讲了什么难堪的话。那个女人再怎么说也已经见过他的父母，是他在计划娶回家的对象，汪莲鑫要是乱说话，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面对楚海的质问，汪莲鑫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她柔若无骨、滑如凝脂的小手忽然拂过他紧皱的眉心，“怎么，你心疼？”
楚海一把抓住汪莲鑫使坏的小手，“怎么可能，不过你在外面还是规矩一点，我可不想被人乱说。”
“哟，你还真是典型的道貌岸然，敢做却不敢当。”
面对汪莲鑫的讽刺，楚海也不恼怒，他只是对她说出正经的话题，“既然你父亲帮不了我，现在我只能靠她，毕竟，她在组织部工作，这一次任命Z大的校长就是组织部的部长，她身为秘书，肯定见过不少领导，我还要需要她帮我引荐。”
汪莲鑫妩媚地笑了笑，整张脸看起来光彩照人，“瞧你紧张的，我只不过是告诉她如果结婚，我会送最好的礼物给你们。”
“最好的礼物？你会有什么礼物……”
汪莲鑫丰满的身子朝他更加欺近了几分，让楚海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她的波涛汹涌，“我怎么没有，难道对你来说，我这个人还不算是最好的礼物吗？”
果然，楚海被她的举动骚得心痒难耐，他趁着没人的时候伸手隔着衣服捏了捏她饱满的胸，眼眸中出现了明显的欲望，“噢，妖精，晚上到我家来。”
汪莲鑫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刻意挑逗，她朝他眨了眨眼，勾魂地笑了笑，“不了，今天我陪朋友逛街，你就好好陪陪我的姐姐吧，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真是可怜……”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楚海意犹未尽地盯着她离开的身影，半响才回过神朝汪雨楠坐的方向走去。
可他们在拐角处的打情骂俏和一言一行，素不知这一幕却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看在了眼底，那个女人捏了捏手中的皮包，淡静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十分不削的神情。
楚海走到汪雨楠的面前坐下，他面不改色地撒谎，“不好意思，我也去了厕所。”
“哦。”汪雨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虽然汪莲鑫的话表面上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可她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些话在她的心里到底结成了一层多厚的冰霜。
楚海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出了社会，的确有很多人都曾喜欢过他，也曾有人故意让她知道，可他却一直跟她解释说那些都是她们主动的，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汪雨楠也就宽心不少。
可是现在，就连汪莲鑫都这样说，再加上他最近的种种表现，她到底该不该相信楚海呢。
楚海吃完饭后，很自然地牵起汪雨楠的手，“小楠，你进组织部一个多月了，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此时，汪雨楠的皮包刚好被路过的人不小心撞到了地上，她不动声色地从楚海那里抽回手捡地上的包放进怀里。
在他还没洗清嫌疑之前，她还是不要与他靠的太近比较稳妥。
“嗯，我……”
“你有什么话想问？”汪雨楠瞧出了端倪。
楚海看着汪雨楠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无趣，虽然她手上的肌肤比汪莲鑫那骚货还要细腻柔滑，想必那修女装包裹下的肌肤应该更加引人入胜，他也曾想过要跟她同居，但这大半年来，她竟然以妈妈不会同意为理由拒绝，所以以至于他们连接吻都很少有，更何况上床。
而且，她在他的面前有时候看起来太冷静了，好似根本不太投入，这对他男性的自尊心是一种强烈的侮辱。
“是这样的，我们学校马上就要换校长了，你知道，这年头除了民办大学，公办大学的校长都是由组织考察、选拔和任命的，小楠，你看你又刚好考进了组织部，我想……”
楚海顿了顿，汪雨楠很自然地接道，“所以你想让我帮你？”
“没错，只要你帮我请组织部部长出来吃顿饭，我自己就知道如何应对了。”这年头，都行这一套，他就不信，几杯白酒一下肚，再想办法支开汪雨楠带领导出去快活快活，或是暗中塞几个红纸给他，还有办不成的事？
“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见上领导一面都很难的。”汪雨楠的心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惶恐，除了一个星期的例行会议，但她整理好了资料都是直接交给朱科长，哪有什么机会和曾部长说上话。
何况，她并不是那种能言善道的女人，见到领导时只会低着头少说话多做事，哪里还敢单独约他。
楚海牵过汪雨楠的双手放在桌上，以深情款款的眼神想要打动她，“小楠，你如果不帮我，就没人帮了，你要知道，那些政府大官，没几个能见，你就忍心看我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全部作废吗？”
一个人认清自己的时候，其实是非常的难受。现在楚海就处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从大学到研究生，学习了前后五年时间，结果还没正式走上社会，猛觉自己除了王祯民的那点关系居然是个啥都不懂的小青年，这实在有点太打击人了，更何况，他一直都自认为很有才华，曾经过的都是被人同学们追捧，被老师赞扬的日子，如果这次校长选拔，他落选，丢的可不仅仅是面子。
“你的王叔叔也不能帮你吗？”早就略有所闻他的王叔叔，也就是他的后爸，是Z大赫赫有名的副校长。
“他，他这次都自身难保很有可能被换下去，你觉得他还能帮我什么！？”啧，还不都怪王祯民，他这一失足，竟然也牵连到他身上。
“我……”
“小楠，等我当上了校长，我就娶你，好吗？”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楚海的话忽然令汪雨楠感到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整个人从脚底凉到头上。
她对于他，难道就这么一丁点价值！？难道他当不了校长，就不愿意娶她？
“汪雨楠，你什么意思？”楚海的声音愈来愈低沉，而且带着一丝愤怒。
汪雨楠反过来捉紧他的手，为他打气，“楚海，其实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用靠那些关系也不一定会输。”
“汪雨楠，你不用说了，你不帮我，我也未必就一定要靠你！”闻言，楚海脸色一变，他猛地挥开汪雨楠紧握的手然后起身，只留下汪雨楠呆滞的双眼目送着他的离开。
***
“真烫。”艾敏皱紧了眉头抚了抚被灼伤的右手指间，要死啦，她的手怎么能用来干这些粗活，哼，要不是朱科长指派叶素素跟着曾部长外出调研，这种事哪里会轮到她来干。
咦，那个穿得保守正往茶水间走来的女人，不就是抢了她工作的汪雨楠嘛？哼，有了！她将泡好的咖啡移至汪雨楠的面前，“喂，新来的。今天素素不在，你把这杯咖啡给沈副部送去。”
她这样做，无非也是想要弄清楚沈天昊那天到底为什么会帮这个毫不起眼的汪雨楠讲话，那样的言语无疑是让她的脸上，哦不，是让刘副书记的脸上无光！她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我？”
艾敏见她没反应有些不悦的说，“难不成是我？”
“可是……”汪雨楠看了看那杯咖啡，面露难色。
她可不能确定，沈天昊是否想见到她。
“怎么，帮前辈做事有困难？你不去也成，那你告诉我，你和沈副部，是什么关系？”艾敏的话题立即拐了一个弯，比起命令她做事，她更喜欢打探她和沈副部的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汪雨楠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但她只能装傻。
艾敏换着胸，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嗤之以鼻地讽刺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对你这个新人挺照顾的。”
“艾敏，别胡说，我跟副部长就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汪雨楠如临大敌，她谨慎地瞅着艾敏精致的面孔，深怕她看出些许端倪。
“是是，纯洁的，上级与下级。”艾敏打量着汪雨楠，她忽然看到她的上衣口袋里的淡紫色钱包露了出来，她在心里思忖，像汪雨楠这样的女人，钱包里必然会有男朋友的相片，所以她快步地走上前去，抽出那个钱包打开一看，果然有男人的相片。可是，并不是如她料想的那般。
“喂，你干什么。”汪雨楠张大了眼睛，惊愕的一眨也不眨的瞪视着艾敏怪异的举动。
“你男朋友啊？”她将照片抽出来咧嘴一笑，充满了讽刺。
长得一般嘛，不过这种角色跟汪雨楠配正好，入不了她艾敏的眼。
“是啊，你可以还给我了吗？”汪雨楠心急地抢过钱包，但照片却还在她的手中。
她不削地哼了一声扔给汪雨楠，好似那张照片玷污了她的手一般，“还给你就还给你，不就是个男人嘛，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领导的咖啡快点送去，别耽搁得太久，小心挨骂。”
汪雨楠将照片接了过来，她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顺手放进了衣服口袋。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哈~~不知道说神马- -此文码得木有感觉，难道是因为还木有肉
呃= =我素肉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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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无可奈何花落去2 ...
汪雨楠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走到七楼沈天昊的办公室门前站定，周围一片静寂，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她紧张的神情，她盯着那扇门，却忽然觉得，他明明就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过眼云烟，一瞬即逝，无处可寻。
咫尺之差，犹如天隔，呵，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不管她曾如何垂死挣扎，也看不清他的心，触不到那曾经刻骨铭心的过往。
算了，别想了！
一个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想了，又能怎样呢？
她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敲了敲那道漂亮的木质门，可好半响却没有得到预料的回应。
沈天昊上完洗手间回来老远就看见丫头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前，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眼眸中划过一丝深邃而凝结的光芒，然后他走上前去开口询问，语气有些生硬，“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段时间他一直过着沉闷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偶尔也会陪着曾叔一同出席各式各样的活动和饭局，由于Z市经济正处于发展期，这几年引进了不少人才，精神文明建设伴随着经济繁荣而来，他们市出了很多文艺作品，成为全国学习标杆，每年都会接待不少前来参观学习的代表团，临近五月他的工作也就相应地忙了起来。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也许是做了官，最近也总是有不同的女人频频向他示好，环肥燕瘦、千娇百媚、亭亭玉立的，他哪样没见过，但一想到丫头那天的言语，他的胸口就开始阵阵发闷，似有巨石压着一般，闷得心隐隐作痛。
如果说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
她明明就没有出众的容貌，也没有曼妙的体态，甚至可以说是平凡中的很平凡，可就是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却总是牵引着他向她靠近，仍然忍不住不住想要关心。
“啊！”汪雨楠一时还未回过神，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绪给打散，她的脊背明显僵了一下，呼吸变得有些紊乱。
她转过身，但沈天昊离她太近，哐当一声，惊吓使她手中的咖啡杯应声掉在了地上，里面滚烫的咖啡飞溅出来，沈天昊本能地用手一档，但却已来不及，灼热的疼痛席卷而来，他忍不住甩了甩手皱紧了眉头。
汪雨楠一下子傻住，惊愕的水眸有点失焦地睐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不起，我……我……”
沈天昊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已经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已经有些烫伤，他转身快步地往洗手间走去，汪雨楠呆了呆，赶紧追了上去，七楼的卫生间是男女共用，所以汪雨楠毫无顾忌地追了进去，她慌乱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正在冲水面无表情的沈天昊。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忽然在背后出现，谁都会吓一跳……你的手没事吧。”
他接过纸巾的时候，分明感受到她的手有微微的颤抖，他俊美的脸庞微微闪过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没事，这不怪你。”
她还是怕他么？
难道那天他无意的那个吻，让她离自己更加遥远？
忽然，沈天昊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地上那张刚从汪雨楠口袋里飞出来的照片上，他的心微微一震。
惨了！
此时汪雨楠也注意到掉在地上的那张照片了，她几乎像是在滑垒的选手一样冲过去想要拾起，但伸手却不是碰到照片，而是沈天昊宽厚的手背。
沈天昊不发一言地拿着那张照片，那是一张合照，照片里的男人将汪雨楠紧紧地勾在怀里，很是亲密，霞光映射着她的脸蛋，透出粉盈盈的红色，像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她那张活泼的笑脸，就像是春天里娇艳的鲜花盛开，任谁都可以看出她很开心。
他看了看下面的日期，2010年12月3日。
沈天昊不自觉地捏紧了手心，这么说……才四个多月而已……
汪雨楠抬起头迎向沈天昊渐渐放冷的眼眸，他的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紧咬的下颚好似在努力地隐忍，他的表情让她的开始有些恐慌、害怕，她也不明白自己慌什么，可她就是感到自己心跳得好快，呼吸开始急促。
“他是，你的男朋友？”终于，他静静的、轻轻的问，但每说一个字，沈天昊的心就越发地绞痛起来。
汪雨楠怯懦地低垂着头，却仍旧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如影随形，很放肆，像是一把狂妄燃烧的火，随着目光在她的身上燃起熊熊的火焰。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任何差异，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觉得他的内心在翻腾了，他在生她的气，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轰隆作响，可是她仍旧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说道，“嗯，是。”
一个字，就单单这么一个字，却硬生生地宣判了沈天昊的死刑，那一刹那，他紧捏照片的手几不可微地一抖，漂亮的眸中似有交错不明的幽暗光线飞快变换着深浅，沉淀着无以言明的暗影和冰冷。
楚海本来就是她的男朋友，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舒服，是因为沈天昊捏着照片明显微颤的手和瞬间暗淡无光的表情么。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半响，汪雨楠再次抬起头，略带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我再去给你泡咖啡。”
沈天昊淡漠地伸手捉住她的小手，然后将照片还到她的手心，犀利锐目直视着汪雨楠，仿佛想要穿透她的心，“不用了，我不想喝。”
***
屋内的光线被阻隔，阴影里，修长的身影伫立良久，如雕塑一般，仿佛被黑暗吞噬。
[雨楠，你对沈天昊到底有什么感觉？]
[还能有什么感觉，不就是哥哥吗？]
[那如果他喜欢你呢？]
[怎么可能，阿雅，你别开玩笑了！]
[我说如果呢……]
[哥哥就是哥哥，还能有什么改变。]
沈天昊苦笑着拿起酒杯，猛地噙了一口，他忽然回想起从前不经意地听到丫头和她的死党赵戈雅的悄悄话时，自己那么清晰地感觉到，心里有一股浓浓的恨意，缓缓地尖锐地痛了。
没错，恨。
痛恨她要的男人始终不是他，更痛恨如此介怀的自己。
他永远忘不了高中毕业的那一天同学聚餐的那天晚上，她还为丁杰唱的那一首歌，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那么伤感的语气，那么伤心的眼神，却是如同刀绞一字一句重重地割在他的心底，他一气之下便吻了一旁的林惠。他看到她受伤的眼神，但还是没有停下。
因为他恨，他要让她彻底清醒！
这段回忆本是他和她之间的一道禁忌，被他牢牢锁在心灵深处，不敢开启。可是七年过去了，她仍旧没有清醒，她爱的始终是别人……但他却越陷越深。
如履薄冰。
沈季宏打开沈天昊卧室的大门，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按开日光灯的开关驱走一室的黑暗，“昊儿，你在房里怎么不开灯？你喝酒了？”
“爸，有事么？”沈天昊反射性地抬起手阻挡刺眼的光线，其实并他没有喝醉，他的酒量一向很好，有时候外人总是觉得那句话很有道理，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的秘书打电话找你，说是你的手机打不通。”
秘书！？
“谁，是丫头吗？”沈天昊想也未想便冲口而出。
“什么丫不丫头的，是朱科长。”闻言，沈季宏的表情要笑不笑的，但他努力地憋住了，他儿子一向都精得很，现在，却露出了明显的破绽。看来那个新来的公务员还真是他曾经老念在嘴边的高中同学，说起来，他这个做老爸的都没被他提起过那么多次，还真是叫人嫉妒啊……
只是，他不清楚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当年那个笑起来还有几分傻气的小女孩怎么就没进到他们沈家大门呢……
闻言，沈天昊的肩膀明显一跨，他缓缓地将酒杯放到桌上，越过沈季宏走到放置在走廊上的几桌旁拿起电话，“喂？”
“沈副部。”
“朱科长，这么晚了有事？”
“有件事，我想跟副部长汇报。”
“什么事。”
“是关于Z大马上选举的备选校长资料，有个叫楚海的是民族推荐上来的，虽然很年轻，但学生地位和老师反响不错，明天我们就要对他进行组织考察个别谈话……”
沈天昊虚起眼眸，淡淡地回应道，“有什么事你们不能自己处理吗？”
他已经很心烦意乱了，为什么这些无聊的人总是要告诉他这种无聊的事？
朱广美听出了沈天昊语气中的些许不耐烦，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可是，他是汪雨楠的男朋友。”
沈天昊心头一震，表面上依然是看不出喜怒，“那又如何，朱广美，你做秘书这么多年，应该懂得什么事自己可以处理吧。”
“副部长，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汪雨楠是个很单纯的女人，我看她跟您的关系也比较好，所以我……”这件事，她不说出来，心有不快……
一开始她看到楚海的资料时也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天在锦天日上饭馆吃饭时不经意听到的男女对话竟然是真的，看来那个人真是汪雨楠的男朋友，他真的要竞选校长。但是，如果让这样的贱男人当上了校长，她真的就白混了！
“朱广美，别说了，我要休息了。”
朱广美闻言，她立即说道，“她的男朋友劈腿！”
“你说什么！？”因她的话，沈天昊忽然停止了挂电话的动作，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黑暗寒冷的光芒。
“我说，我有听到她的男朋友和另外一个人女人的对话。但我又不好白天汇报给您，所以……”嘿嘿，听副部长那个语气，应该是比较火大了，平时他的声音总是好听得不像话。
“明天把那个男人的所有档案资料放到我的桌上，我会仔细审查。”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抽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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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无可奈何花落去3 ...
“那天我看到的大致情形就是这样的。沈副部，组织科的人已经在对备选的几位□员进行个别考察……今天下午，我会提交一份最新的考察报告给您过目。”朱广美递给沈天昊一个U盘，里面装有楚海的详细资料，然后她简单地将那一天无意间见到的情景给沈天昊说了一遍。
虽然她是一个秘书，本不应该多管闲事，可是这个汪雨楠是副部长直接弄进文秘科的，副部长一向不是一个喜欢摆弄权势和调用关系的人，反而为这个汪雨楠破了例，而这两三年来他对自己的工作升迁也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再加上她一向看不惯欺负女人的男人，所以她对汪雨楠的事不免多参入了一份关心。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沈天昊的眼皮子掀了掀，然后淡淡应声，过于平静的语气像是与自己无关。
在她走后，他将U盘Сhā入电脑，然后打开里面的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光看这些资料，就可以确定这个楚海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无脑，关于他的种种事迹看起来都是上得了台面，在老师和学生的反应中还算是很有群众基础，而且，在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党，到研究生毕业时已经先后参加过不少党组织活动，也发表了不少对组织有益的政党性论文。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为人处事方面还算比较到位，不排除有王祯民的关系，所以才二十六岁已经是Z大的学校党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兼工商管理科的系主任。
平心而论，他若不是丫头的男朋友，他的行为要不是如同朱广美看到的那般龌龊，也许还会是一个对社会有用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像他那种对爱情没有丝毫忠贞可言的男人，怎么配拥有他沈天昊视为最珍贵的宝贝！？
他怎么可以在让丫头深爱着的同时，却寡廉鲜耻地脚踏两只船！？他难道不明白，楠丫头的心就像玻璃一样晶莹剔透，根本不懂什么是八面玲珑，她一直认定的东西，认定的感情，她的执念，都是会轻易伤了她的心，他几乎可以想象，丫头在知道自己被骗之后那一副颤抖着双肩，红了眼眶伤心欲绝的样子……
因为，他已经见到过一次。
而那一次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沈天昊的脸蓦地沉了下来，他站起身点燃一只烟，在烟雾缭绕中瞇起幽邃的双眸把目光抛到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想要将自己几欲脱轨烦乱不已的心绪重整恢复。
不，如果那样的表情，一定要让他再见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不将她搂进怀里纳入自己的羽翼。
纳入自己的羽翼！？
忽然，沈天昊被自己内心的想望彻底震住，但这样的想法却没有因此而消失。然后，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淡淡地笑了笑，楚海啊楚海，如果你不是这样的男人，也许我还会让步，因为只要她觉得幸福……可是，你得到了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丫头，现在，却不好好珍惜，那么……即使用最卑劣的手段，我也要拿回来！
霎时，一股坚定无比的光芒在他的眼眸中闪现，他感到身体里的血液隐隐沸腾，这是好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仿佛他的血液终于再度开始流动，麻木无感的人生有了新目标，他倏地走到书桌前按下了朱广美的电话，“广美，让楚海考察完后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汪雨楠仍旧在辛勤地工作。
身为一名新来不久的小秘书助理，要做的事情很多，包括倒茶水、接电话、整理资料、录档案。还有——接受艾敏的烂摊子。
这份工作并不轻松，开不完的大小会议、各种各样的组织资料要整理、有时候为了总结一个调研的成果就会加班到很晚，甚至可以说是，累！但至少加班都会有加班费，对汪雨楠这种初出茅庐的研究生而言，其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锻炼机会。
她不怕辛苦，就像妈妈的那句话，她没有出众的外貌，不可能嫁一个人就过上管一辈子的日子，她必须靠自己努力，何况，这个年代，并没有什么百分之百靠得住的男人，不是么？
楚海自从那天与她商议未果，就再也未主动联系她，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只想安安分分地做事，并不想做那种走后门拉关系才能帮助楚海的事，而且……要是沈天昊知道，他会怎样看她呢……
她到今天才明白，自己仍旧在意他对她的看法。
“我开始觉得这份工作不是人做的……”最近领导不是接见外地来的党委组织代表团，就是出席各式各样的党政会议，午休时刻却忙得连吃中饭的时间都没有，叶素素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抱怨。
谁告诉她作为领导的秘书以后提拨机会很大，际遇好的话，前途不可估计的！？她最近忙得连陪亲亲老公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还要实行今年生小孩的计划。
“也还好啦！我已经习惯了。”汪雨楠站在复印机旁帮朱广美复印着资料边啃着早上剩下的面包，简单地解决午餐。
闻言，叶素素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
她汪雨楠什么都挺好，只是太过安静不多话、保持低调，上头交付的事情努力去做，好像只要能安稳地捧住这个饭碗就行。
“艾敏也真是的，她这阵子老是迟到早退、凭什么她不在你就老得替她擦ρi股？工作你来做奖金她来领。”叶素素越说越生气。
表面上她是对艾敏算是客客气气，因为碍于她和刘副书记的关系，可实际上她也没少受过她的气，现在轮到汪雨楠，她还是不免暗地里有些打抱不平。
“那有什么办法，朱科长交代下来的事，不可能不完成的，对了，一会你能帮我将这叠资料送到副部长的办公室吗！？”她也不喜欢艾敏，可是她不在，科长就会把她的事情交代给自己做，这本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她不想拒绝。可扪心自问谁又会喜欢收拾别人的烂摊子，何况这个烂摊子的主人还很目中无人。
“没问题。”叶素素嚼了一口先前被她放置在一旁的玫瑰花茶，比了一个OK的姿势。
“谢谢你素素，认识你真好。”
楚海敲了敲门，在得到应允后拍了拍西装上的灰才走了进去，当他的眼对上坐在办公椅上沈天昊阴鸷的凤眸后微微顿了一下，这才从容不迫的伸出手，态度恭敬地笑道，“你好，我叫楚海，听说副部长有事找我？”
当组织科的人通知他说副部长有请时，他着实吓了一跳，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早就略有所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是市委书记沈季宏唯一的儿子，而在见到他时还是略微讶异于他的年轻。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也许比他还小，只是他脸上呈现出的那一种温和的淡静之色，是他自认所无法比拟的。
“你好，请坐。”沈天昊微微抬眼，他也在打量着这一名看起来长得还算入眼的男人，高瘦的个子，四方的脸庞，浓郁的大眼，的确是有勾引女人的本钱，但他脸上那一抹明显的贪婪之色让他忽而心生厌恶。
所以，他对楚海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
楚海微微一恼，然后又灰溜溜地缩回手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不知副部长找我来，是为何事？”
沈天昊搁下手中的笔，淡淡地开口，却也毫不掩饰地直逼主题，“楚海，我要你……跟汪雨楠，分手。”
“什么！？副部长，这……”楚海先是一怔，一时之间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
沈天昊不理会他的呆滞，接着又说道，“而且，要以最温和最不能伤害她的方式。”
这次，他总算听明白了，敢情眼前这个淡然的男人是在要求他跟他的女朋友“汪雨楠”分手？而且，还要以最温和的方式？
楚海瞪大了双眸，他的脑袋飞速地旋转起来，他并不是笨蛋，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他突地撇嘴冷笑，“副部长，难道，你……”
“这是我的事。”他是在乎丫头，他也并不介意别人看出端倪。
闻言，楚海不削地嗤笑一声，认清了事实后，他连伪装也懒得，“笑话，又不是我强迫她要跟我交往，是她自己爱我爱得无法自拔，再说了，这是我和汪雨楠之间的私事……副部长又凭什么干涉？不过，我还真是看不出，那个相貌平庸的女人竟然还有这样大的魅力，惊动了沈副部长……”
此刻沈天昊的脑中是一片无止境的空白，沁在心头的是说不出的寒意，那双平时很淡漠的眼神迸出死冷的光芒，眼里透着浓厚的警告意味，“楚海，既然你已无意于她，何不放手。”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得还要恶心。
多久了，他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一个人。
同样身为男人，他都为他的言语行径感到可耻！
“副部长，我和小楠……已经论及婚嫁，而且，就算我无意于她，我的父母对她的影响却是良好，谁都知道，像她这样傻得都不懂怀疑的女人无疑是最好的结婚对象。”沈天昊脸上的表情虽然淡定，但他楚海也明白那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讳莫如深的含义，想必他是知晓自己脚踏两船的行为，说不定上次自己向汪莲鑫的父亲汪旭行贿的事也被他查了出来。不过，他对汪雨楠那明显的占有欲，让他忽然醒悟，“不过，要我离开她也不是不可以，我要的很简单，我想，副部长这样聪明的人应该能够明白……”
反正他也没打算再忍受那个无趣的女人，还不如好好地利用一下……
闻言，沈天昊暗自咬了咬牙，楚海感觉到他的眼仿佛都化作利剑，狠狠地刺入他的心坎里，四周透着不寻常的氛围，他的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双手情不自禁地簌簌抖了起来。忽然，他听到沈天昊低沉平淡的嗓音从对面传来。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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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似曾相识燕归来1 ...
连续两个星期，楚海的电话都拨不通……
汪雨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问了他的同事，他们都支支吾吾不愿回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她，发出的信息，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而妈妈最近，也老是在问为什么好久没有见到楚海上她们家去玩，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决定不等了，她要去学校找他。
下班洪峰已过，街头华灯初起，汪雨楠拖着疲劳惫的身体走出单位，在街头随便一家小店填饱肚皮之后，这才搭上了去Z大的公交车。
到了Z大刚好是九点半，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汪雨楠刚想去楚海的办公室找他，却没想到在楼梯口不经意地听到一男一女两名同学的谈话，她的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听说，楚主任要结婚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很火呢，但我看他最近好像换了个女朋友。”
“对呀，这一个比先前那个女人漂亮太多了，也难怪楚主任要换对象了，是我，我也会选漂亮的那一个。”
“哼，漂亮的女人又不能当饭吃，你们男人为什么就知道下半身思考。”
“什么呀，你不也爱看帅哥嘛，还说我。”
楚主任……呵，据她所知，这个学校姓楚的老师并不多，更别提是主任。
汪雨楠就站在那个楼梯口再也没了动作，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打打闹闹远去的男女，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冷得没了知觉。
不一会，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那个男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他仍然是很帅气，而他的身后，跟了一个打扮得妖媚顾盼生姿的女人，那个女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汪莲鑫。
一个俊秀，一个妩媚得像是能掐得出水的柔腻，难得地配衬，要是拍张照片，都可以放在摄影店的橱窗里当模板。
汪雨楠木然地看着那同行的男女手牵着手渐渐进入她的视线范围，她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从来没幻想过哪天楚海不再爱她了该怎么办，既然她连想都没想过所以事情真的发生在她的眼前时，她完全无法思考，甚至连，像普通女人发现男人背叛时冲上前去质问的勇气也没有。
她只是觉得，胃里有一阵翻江倒海。
她忽然想到那一天，汪莲鑫在卫生间里对她说的一言一语，她当时是如何回她的？
[这件事不劳你费心，我相信他。]
现在，他竟然与她站在一起，笑颜逐开。
真是讽刺呵……那句话现在想起了就像是如鲠在喉，汪雨楠浑身急剧地颤抖着，一股寒意直窜心窝，冷进了骨髓。
此时的楚海终于注意到在楼梯下面一脸苍白的汪雨楠，当他们的目光相遇，他微微一惊，嗓子里干得好像在冒烟，“小楠……你。”
汪雨楠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双眼只有着空洞，她喃喃地开口，像是说给对面的人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原本，我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这段时间都不回我电话和短信，今天才风尘仆仆心急地赶过来，可是，真没想到……”
这段话换来的是楚海的一阵沉默，但他的沉默并不是因为汪雨楠那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而是心里飞快地思忖着该如何将她的痛苦减轻，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汪莲鑫却甩开他紧握的手，耀武扬威地走到汪雨楠的面前，毫不留情地捉住她的手几乎捏碎她的骨头，她笑得妩媚动人，“姐姐，我说了，会送你一件礼物，不知你的‘男朋友’送了我一枚漂亮的结婚戒指，这个大礼，你喜不喜欢？”
汪雨楠忍住痛，她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臂看到了汪莲鑫无名指上的那一枚晶莹剔透的戒指，她认了出来，那是她曾央求楚海买给她，但他却以太贵为由拒绝了，只是，现在，这枚曾让她心动不已的周大福结婚钻戒，却戴在了汪莲鑫的手上……
“放手。”汪雨楠冷着一张脸盯住她，犀利的目光穿过刘海，象两把冒着寒光的剑。
“怎么了，姐姐？不开心？”汪莲鑫却不依不饶，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她欣赏着汪雨楠痛苦的神情，冷漠、鄙视、怨恨、伤心……这些却成为她越发开心的养分，就算她进了组织部又如何，就算成绩很好工作能力很强又如何？在她面前，她永远都会是失败者……
啪地一声，汪雨楠想也未想便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周围人的目光渐渐朝这边看来，汪莲鑫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毫无光彩，她慌乱地捂住脸，假装伤心地抽搐起来。而汪雨楠虽然给了她一巴掌，但却心乱如麻，她感到自己就像一节耦，虽然外表光鲜，内心却千疮百孔。
楚海见状，他一把推开汪雨楠，然后拉过汪莲鑫的手仔细端详起她脸上的伤痕，那里已经一片红淤，可见方才汪雨楠下手之重，他怒不可遏地呵斥，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答应沈天昊的事，也忘了周围有多少双好奇的眼睛，“谁准你动她的？”
汪雨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但，她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默默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缄默。
“你知不知道，莲鑫已经怀孕了！？她和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闻言，汪雨楠交握颤抖的双手，她的心碎了，一切一切都摊开在她的眼前。直到两手合握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有多冰冷，她听到尖锐的声音，正不受控制地发自她的嘴唇，“那又如何，我重来没有想到，你们偷吃，竟然也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如果你要跟我分手，你就明说，别让我再傻乎乎地干等下去！我很识相的……不会跟你纠缠不清。”
忽然，楚海的脸咧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干等？你确定你的心还是在我这里？”
“楚海，你什么意思！？”望着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汪雨楠就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装着谁！”
哼，笑话，别人都为了她欺到他头上来了，难道她还可以厚着脸皮说他们之间没什么！骗鬼去吧……
“谁……”汪雨楠的声音有些颤栗破碎，迷蒙的眼睛，竟然心虚得无法直视楚海的目光。
她的心蓦地狂跳起来，像是想要听，却又不敢往下听，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口有一股好重、好沉的压迫感，方才一直忍住未哭的眼泪却又忽然兜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非要我在这里说出来吗？汪雨楠，你还真不怕丢脸了，滚吧，我和莲鑫就要结婚了，你以后别再来烦我！”
***
这三天来，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一切都是灰色的，灰蒙蒙的城市，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连空气都凝滞得教人透不过气来。
然后，风起，吹散了满天的灰云，金阳乍现。
市委大楼的玻璃帷幕，被雨水洗刷得无比闪亮，映照着蓝天，反射着四月末的艳阳。
白雾渐散，半空有着一道小小的虹彩，大街上又再度出现车水马龙，一个个七彩的花洋伞像绽放的花朵那般娇艳夺目，长腿短裙又再次出现，人们依然忙碌不已。
上班、赚钱、吃饭、生活……麻木地一再重复。
汪雨楠冷然地注视着窗外，眼眸中没有任何焦距。她忽然想起了阿雅的那一句话，爱情，在她们这种长得不算漂亮的女人看来，是一种不敢碰触的奢侈品，她们小心翼翼地经营，到最后，收获的却不一定和付出的成为正比；而对于那些拥有天生美貌的女人来说，却是一种泛滥品，用过即丢，毫不珍惜，但她们所收获的，却远远地超过了所付出的。
汪雨楠微微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调整到电脑的报表上面，努力地做修改。她趁着午休的时间，拨通了赵戈雅的手机，“阿雅……我想你。”
“怎么了？我的小姑娘。”电话那头传来好友戏谑的笑声。
“没什么，只是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哎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我还有两个星期才能回来。等我回来，再叫上柳萱把各自的男朋友带上一起去唱歌。”她现在还在F市的踏云山上带团，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Z市，但她的嗓子又痒了，她可是超级喜欢唱歌，要不是长相不出众，还差点没去报名参加超级女声呢~
“阿雅，我……”汪雨楠刚想说话，却不料电话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将她打断，“喂，导游，那里的山叫什么名啊，有什么典故吗？”
“好啦，等我回来，给你买礼物~~现在有点事，我先挂了哈。”赵戈雅没再给汪雨楠说话的机会，她匆匆地挂了电话后立即又朝团里的人耐心地进行解说。
作者有话要说：她终于失恋了……
我觉得我写得也快失恋了……
e。。。。。
沈天昊：她终于失恋了……我太开心了……
26
26、似曾相识燕归来2 ...
汪雨楠看了看镜子，她的眼睛很肿。
她轻轻地揉了揉，可还是红红的，眼白里全是触目惊心的血丝。
真丑。
也许是白天工作太累，晚上自己又偷偷地埋在被子里痛哭所以才会令自己的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
她从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的，可是她却曾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昊哥哥的面前放声痛哭，像个孩子那般毫无形象，毫不顾忌……她也不懂那是为什么，完全地信赖，只要想到有他在，他会讲幽默的笑话，或是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
而他，就像频临溺死的人紧紧抓住的那根稻草。
她忽然想起了高中的时候自己亲眼见到丁杰有女朋友的时候，那个漆黑如墨的夜，上晚自习时她心烦意乱地将自己的心情日记撕成一片一片，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纸飞机摆满了整个课桌。那天晚上，下了自习空无一人的五楼教室走廊的窗台上，昊哥哥陪着她，静静地将那些飞机放了出去，楼下是一条临江小道，不远处便是江花片片的长江，看着在空中盘旋着的那些白花花的飞机，迎风而行，像是将她所有的郁闷都放了出去。
然后，一群晚归调皮的小孩在楼下大声吵闹着打破了那一片刻的宁静，他忽然笑呵呵地对着他们吼道，“谁捡到飞机，有钱拿哦……”
那群小孩子真的傻乎乎地疯抢起来，噗……汪雨楠原本含泪苦闷的脸竟然漾起了笑容，而就在那一刻，沈天昊一直从下午到晚上都纠紧的心才缓缓地放了下来。
“哥哥，我抢了六个，钱呢？”那几个可爱的小孩兴高采烈地拿着那些拾来的飞机对着他们举起手。
…奇…沈天昊摇了摇头，不自觉地溢出一句，“傻瓜……”
…书…汪雨楠不自觉地白了他一眼，“昊哥哥，你好坏，怎么可以这样骗小孩……”
…网…是的，那个时候，她有昊哥哥在身边，她不哭……可是现在，就连这一根稻草也早就松了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沉进无尽的深渊。
她也曾一度地猜测，昊哥哥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毕竟，谁会无聊到对一个不喜欢的女生那么好，那么上心。
可是直到方梁告诉她的那些话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傻子……一再地犯着同样的错误，就像本来很清楚自己跟楚海不是那么地般配，当初同宿舍的夏玲、周燕、王菊都曾劝过她，不太适合，自己又为何要鬼迷心窍地答应他呢？
因为，还是会渴望有人爱吗？
可是到头来，伤的，还不是自己。
“汪雨楠，汪雨楠……”朱广美将一叠很厚文件搁到汪雨楠的桌上，连唤了两声，汪雨楠才抬起头，一副心魂未定的模样，“啊，科长。”
“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朱广美关心道，看汪雨楠这两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很好奇，那天沈副部到底和楚海说了什么。
“没，科长，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她慌忙地起身，礼貌地询问。
“这些文件明天曾部长从香港回来时立刻要看，一会你将它们分类后录入电脑。我现在要到企划部去，吴处长那儿有些数据我得过去核对，这儿就麻烦你先替我接电话，要是有重要来电你就先记下来，稍后我再回复。”
“是。”
朱广美走后不久，她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汪雨楠匆忙地起身，接了起来，“喂，你好，市委组织部文秘科。”
沈天昊握着电话，在听到汪雨楠的声音后，他性感的嘴角扯出一个迷人的弧线，“丫头？”
乍闻此声，一股难以理解的情绪猛然涌出，席卷了汪雨楠的所有思绪，她浑身一震，“副……部长，你找朱科长吗？她有事出去了。”
“不，我找你，你上来一趟吧。”沈天昊的脸上倏地勾勒出淡淡的笑痕，原本他的确是有事要找朱广美，可在听到楠丫头惊讶的声音以后，自己又忍不住想要逗一下她，楚海有告诉他他们已经分手，所以最近，他的心情又恢复了以前的愉悦，不想再对她继续冷淡下去。
“可是我手头上还有一些事……”汪雨楠惊讶地回道，前段时间，她怕他会提起那天喝醉酒的吻，所以总是能避则避，但他却只是对自己十分冷淡，从来没提过。
他不提，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假装当没那回事。
可是，那毕竟是假装。
她可以假装那个吻没发生过，却无法在每次面对他时，不去想到那个令她感到无比羞愧的吻，不去注意想发光体存在的他。而她，有很多机会可以注意观察他的，比如在会议室，在市委大门口，在例行聚会时，亦或是他亲自将有些工作上的机密文件拿给朱广美的时候。
虽然，她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但却还是常常会用余光瞟向有他在的方向，直到亲眼看到楚海跟汪莲鑫在一起之后，她的心才渐渐地收了回来。
其实，楚海说得一点也没错，想起那天他朝自己吼出的那一句话，她难受，想着跟沈天昊从前的事，她更难受。所以，眼不见为净。
“两分钟，如果不来，我会亲自下来。”沈天昊却不给汪雨楠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便挂了电话。
最后，汪雨楠还是百般不情愿地站到了他的面前，“副部长，有什么事吗？”
“丫头，一会陪我去一趟机场，接贵宾。”沈天昊将早已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反正，他就是有办法让她不能逃避自己，他讨厌她的刻意漠视。
“我……”汪雨楠有些沉默，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仍然会唤她丫头，那么地自然，好似当那些曾经让她揪心地疼痛并不存在那般，更好似他们之间仍然没有隔阂，仍然无话不谈。
她开始厌恶这个称呼，那会让她觉得，跟他还有什么瓜葛。
“不能拒绝，这是工作。” 深蓝色的衬衫配着淡银色的领带，外搭一件铁灰色的高级西装外套外加俊朗的笑容，汪雨楠傻愣地凝睇着他，几乎收不回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洋溢在他脸上的笑，就如雪中绽放的孤梅，清雅而温暖。
先不论他的身世背景，他本身亦是相当出色的人，他擅用智慧和犀利的洞察力将整个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她喜欢在为他送咖啡时偷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也喜欢在会议上听他发表言论，更甚是在电视上看到他出席各种会议、访问各个部门、陪领导参加各种调研。
而这七年之后，时光只从他的身上带走了些许稚嫩，却留下了沉稳。但是他们之间，相差的，并不只是这七年的光阴……而是，云泥。
电梯持续向下，然后停止。
门开了，黑压压的地下车库。
他快步地走向早已停在车库门口的黑色奥迪，她认命的跟上，拼命地说服自己这只是工作。
是啊，只不过恐怕一路上她的胃都会紧张得持续痉挛抽痛。
她很想陪着司机刘明涛坐前面，离他越远越好，但他却用明显不能接受的眼神警告她，在他的示意中，她无奈地拎着自己的公事包沉默的上了后座。车子里，都弥漫着他的味道，他庞大的身躯一坐进来，原本还嫌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而狭小。
也许是离得太近，沈天昊看到了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他不禁暗咒一声，为了那种男人，值得吗？他已经尽力让她的伤害降到最低，可是她仍然是偷偷地哭了。
他该拿她，怎么办……
现在，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安慰她？哥哥？好朋友？同学？还是领导？
算了吧，他根本存的就不是那种心思。
秦义曾笑他像狐狸，被他瞧上的女人根本就是一个被他愚弄到死的倒霉蛋，要不是楠丫头单纯，早起来反抗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天天假借哥哥之名处处揩油。
说起来，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瞟了瞟汪雨楠的胸部，深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衣下面浑圆而挺立，嗯，很好，长大了……应该……是他喜欢的型号，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一手掌握。
蓦地，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汪雨楠一脸的疑惑，沈天昊尴尬地回过头，脸上窜出一丝怪异的微热，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为自己产生的思想羞愧，但内心的激荡却也无法平息。他极力控制情绪把头压得很低。
忽然，车子因路面不平颠簸了一下，司机刘明涛眼尖地看到前面有一辆车冲出了轨道，正朝他们的方向冲来，他一个急刹，然后向左拐，才险些避过。
可此时的沈天昊却因为重心不稳摔到了汪雨楠的身上，他的手，竟然刚好搁到了她绵软的胸部上……那触感，跟他想象的一样好，温热而柔软。
倏然，他猛地抽开手，尴尬地看着同样震惊的汪雨楠，汪雨楠只觉得头脑一阵乱热，一时之间只能慌乱地整了整衣服，颤抖地双手捏紧自己的公事包，她想像以前那样朝他开口漫骂，可是有外人在，他现在又是自己的领导，所以她只能白了沈天昊一眼后别过头生着闷气。
“不好意思，前面修路，有些陡，副部长，您没事吧？”这时，刘明涛转过头，略带抱歉地对沈天昊说道。
“没事，继续开。”沈天昊一语不发的盯着汪雨楠微红的侧脸，黑瞳幽暗。
刘明涛，你可以加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色ⅿⅿ色ⅿⅿ
那才是他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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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似曾相识燕归来3 ...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汪雨楠却明显感觉方才被沈天昊的大掌触碰过的地方还散发出微微的余热，她忍不住的一阵脸红耳热，而他的呼吸又靠得如此近，只要一吸气，她就可以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的四周像被海洋包围一般，她失神地瞟着他的手，那是一双宛如船长掌舵的大手，是那样地可以信赖、稳重，温暖而厚实。
在他无言的注视下，汪雨楠那双明亮的黑眸中闪着不安和紧张，她强迫自己别开眼看向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这一带道路宽敞，一马平川远远的能看见长江，景致真的是没话说的，就是人烟稀少了一点。噢，即便她一心欣赏美丽的风景，但沈天昊却似乎有一般特别的魅力吸引着她，即使不说话、刻意不去看他，但坐在他身边，她的心、她的灵魂总无法自主，像随时会被收了去似的……还好一路上并没有其他的突发状况，车子顺着标识牌以匀速而平稳的速度拐进了Z市俞东机场E区候机厅。
车刚停稳，汪雨楠便抓着公事包打开车门快步地走出去，坐在沈天昊的旁边让她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她不顾一切的想找到一个让她能够重新呼吸的地方。
“副部长，我先去停车。”刘明涛并没跟着下车，他只是摇开车窗对沈天昊微笑道。
“嗯。”沈天昊点点头。
汪雨楠看着那辆奥迪渐行渐远，她不由地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刘明涛一走，就只剩他和她了。
沈天昊完全不知道汪雨楠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伸出左手看了看表，差十分就四点了，这路上一折腾，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竟然开了一个多小时，出于晚辈的礼貌，不能让程叔叔等他才是，“走了，丫头。”
他自然地捉住汪雨楠的手将她拉到通往头等舱候机厅的电梯里，汪雨楠某根紧绷的弦在瞬间断裂，她僵愕地看着装修得如明镜的电梯和他牵着自己的手，紧张的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一时间竟忘了甩开，脑海里一片混沌茫然。
她的脉搏在他掌心下急速跃动着，沈天昊微微扬起了嘴角，他当然是故意的，她最好早些习惯了他的触碰才是，要不然，真进了沈家大门，丫头这害羞的个性可会让他吃尽苦头。
电梯里就他和她两个人，微弱的灯光照耀下，沈天昊的侧脸看起来温文淡定，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依然是俊朗英挺。汪雨楠静静地闭上眼，初初看见他的那一幕仿佛就出现在眼前，她想起他曾望着自己温柔的眼睛，揉着她的头哄她的神情，想起他为自己化解了无数次的尴尬……想起他怨憎她的表情，一时间，无数滋味上心头。
其实，自己心里，一直都有答案。
刻意忘记，刻意找了男朋友，刻意撕毁了日记，刻意将曾为他画的肖像画全部烧毁……还有手背上，被自己咬出的血痕，即使淡了，却因为痛，仍旧看得见。
他的好，就像是饮毒，她不停地吸食……贪婪、不愿面对现实，回过神来，她才发现他已走远，而自己却仍旧站在那久远之前，一切开始的地方。
“丫头，在想什么？嗯？”沈天昊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微微有些颤抖，他脸上不动声色，心思却微微起了波澜。
“没什么。”汪雨楠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可是无奈沈天昊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眼儿捏得更紧，她手上的肌肤是凉柔而细腻的，留在手心里竟没来由地叫沈天昊心里微微一荡。
他惊鸿一笑后凑近汪雨楠的脸，这种贴近的感觉，让汪雨楠险些有点招架不住，“下个星期三，惠晶广场的开盘典礼，你陪我去参加，好吗？”
惠晶广场是Z市重点计划发展的地域，各种著名的百货大楼、电子商城、办公大厦、美食店将强力入驻，根据Z市的地形需求，父亲有计划将那一片区集中发展成一个全新的商业圈。
“为什么要我去？副部长，我不是你的私人秘书，这些并不是我的工作。”别再做让她误会的事不行么，她的心，已经很乱了。
面对她的反驳，沈天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可是，我想你去。”
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话，那么地自然，发自肺腑，汪雨楠却找不到任何言语以对，这时的电梯门也蓦地开了，VIP候机厅里已陆陆续续走出了几位旅客，在见到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后，沈天昊这才松开她的手，朝其中的一名西装革履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迎了上去，“程叔叔，不好意思，方才出了一点小状况，来晚了。”
程子明在一般的官员眼里是一个严厉的人，平时总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表情，可他今天一见到久违老友沈季宏的儿子，还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展开笑颜，“天昊啊，真是好久不见了，都长这么大了，整一个帅小伙了。”
“程叔叔见笑了。”
“沈伯伯身体还好吗？”程子明就是程首长的儿子，他们家与沈家三代世交，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同沈季宏一起逃课、打架、泡妞，可谓是一个鼻孔出气，他们早就对着佛祖发过誓，当一辈子的好哥们。
只是可惜，他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要不然，又可以跟沈天昊哥俩好同穿一条开裆裤了。不过看沈天昊年纪轻轻就气度沉稳，很有那么一股子官员的味道，他不禁像老丈人看女婿那般越看越觉得欣喜，看来听父亲的话将程薇也一同带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嗯，还硬朗得很，时常提起您和程爷爷，笑得都合不拢嘴。”沈天昊开口道。
“家父行动不便，我这次来，一时工作，二就是代表他专程探望沈伯伯。”程子明笑道。
“欢迎欢迎。”沈天昊也笑。
忽然，程子明将一直站在身后没有说话的女儿拉到沈天昊的面前，“这是我的女儿，程薇。”
“你好，我是沈天昊。”沈天昊礼貌地伸出手，心里却并未作他想。
可程薇明显是有备而来，她露出微微的羞怯与之紧握道，“你好，时常听父亲说起你，久闻不如一见。”
从照片上来看，沈天昊脸上有一抹令一般女人心动的宁静淡泊的表情，可她不是一般女人，从小在军委大院里长大，性子不免难驯了一点，这个世界很现实，这个世界很虚伪，程薇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人带着一种强烈的功利心和自己交往，而自身也同样，现下主动接近沈天昊也是带有目的的。
父亲假借带她出游的名义，将她带到Z市来，无非就是想撮合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这实属变相地相亲，但她会答应，却是另有目的。
一来，是觉得Z市的风景不错，近几年旅游业发展得相当快，陪父亲过来一趟也当放自己一个假准备好好玩一玩，二来嘛，她想让“某个人”知道，自己也并非缺他不可。
汪雨楠站在一旁她静静地打量着那一袭白色长裙的女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令她如一尊美得令人难以亵渎的女神般，尤其是她那头如黑瀑般的及腰秀发，更加衬托出她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淡雅而又清丽。
好久没见到这样漂亮的女人。
她与沈天昊互握双手的时候，就连汪雨楠自己都觉得，好配。
除了觉得程薇是一个有些漂亮的女人之外，沈天昊倒是没有想太多，他一把接过程子明的行李，刘明涛不在，汪雨楠连忙走上前去想要将行李接过来，却不料他淡淡一笑，“好久没见程叔叔，还是我来提吧，也算尽一份孝心。”
程子明站在一旁看着，微微一笑，内心就如同一位家长一样很是开心。
“这位是？”这时，程子明才注意到沈天昊身旁的年轻女子，古板地黑色职业套装，清秀的脸蛋，并不是很出众。
“我的丫……”提及汪雨楠，沈天昊原本凛冽的双眸不经意地显现出一抹旁人难解的温柔，他险些说错了话，意识到以后马上又纠正过来，“秘书，汪雨楠。”
“雨楠，这位是沈阳军区程参谋长，你可以跟我一样，叫他程叔叔。”
“你好，程叔叔。”
程子明自然地摸摸汪雨楠的头，“嗯，年轻人要多做事，多学习，我们老了，将来全都是你们的天下。”
沈天昊同他们边走边聊，汪雨楠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望着那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头微微一暖，那个行李不是有滚轮的拖拉式，而是旅行的手提袋，方才，她只轻轻一提，便已经感觉出它——很沉。
原来，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昊哥哥，以前他对自己百般宠溺是将她当成亲妹妹，可是现在又对她这样好，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知道，她会误会吗？
为了不让别人觉得自己偷懒，汪雨楠只能走上前去为他们按好电梯门，再联系好刘明涛将车开到通口。
“几年没来，这Z市的变化挺大的。”上了车，程子明一边望着窗外的风景打开了话匣子。
“嗯是的，父亲想要抓住目前东部沿海地区产业调整，来料加工外迁的机遇，对外联系，引入来料加工企业，达到帮助内部经济发展的立竿见影效果，而Z市又有独特的自然风光，父亲命人加大开发力度，发展旅游业。而这两样发展没有便利的交通，即使产生出产品也出运不出去，景区再漂亮游客也不会来，所以，父亲向上级争取政策，争取到上面的扶持拨款进行了交通基础建设，所以最近两年，Z市发展得最快的，是交通。”
“交通便利的确是一个城市发展最至关重要的环节，你父亲做得很对，这几年Z市已在全国范围内经济文化排名前茅，中央对其发展也很是重视啊。”程子明一面赞赏着老友的能力，一面又话锋一转地笑道，“天昊，程薇和你都是年轻人，应该比较谈得来，Z市她不太熟，这段时间我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的没时间陪她，你有空的时候带她到处转转可好？”
此话一出，沈天昊不禁有些头疼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盯着窗外面无表情的汪雨楠，他思索着到底该怎么正确处理和程薇的关系，撇开她父亲是大官不说，好歹也是爸爸的老朋友了，里里外外都该予以尊重的，但是……他的丫头看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俺灰常不好意思- -
出于我是一个既懒惰又零存档的孩纸。这两天税务局又要来查账.....
俺忙得昏天暗地，所以……^^
大家别劈了我哈么么~~
28
28、年华随心的荏苒 ...
林惠是什么样的女生？
她也住读，而刚好她们两个宿舍是公用一个浴室和厕所，因为怕有人要上厕所，所以她们洗澡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将门锁紧，而这一栋楼都是女生，楼下有生活老师把守，男生一律进不来，两年多来的相处大家早就不存在互相看见彼此的胴体还会羞涩到不敢洗的情况了。
柳萱和阿雅总是在宿舍里偷偷议论，为什么林惠的胸部可以长得那么大，丰满的酥胸波浪起伏，跑步的时候男生都爱盯着她看，说不出的诱惑人心，反观她们自己的却还像是未发育的旺仔小馒头，每次跟她一同洗澡，都会羞愧得不知道眼睛放哪儿。每次说到这儿，汪雨楠都会不削地笑笑，跟林惠五年同班，她还不知道她的胸部是如何长成的吗？
那都是——被男生摸出来的。
不得不承认她们这一代的确是有些早熟，可在初中汪雨楠还需要从漫画和小说中懵懵懂懂男女关系的时候，她却已经谈了好几个男朋友，而且，时间都并不长久。
有一次，汪雨楠早上因为要收作业，老半天也找不到她的人影，想要上楼去交作业本时，却不小心看见林惠和一个男生在楼梯拐角的黑暗处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干什么，她缺心眼地走过去大声说道，“林惠，该交作业了。”
哪知却看到林惠的背靠墙，双手环着一个男生的脖子，那个男生的手就那样搁在她的丰满的胸部上，另一只手好似还伸进了她的校服裙摆里。见状，汪雨楠原本愉悦的笑靥瞬间凋零，就算没见过猪走路，但总还是吃过猪肉，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在干什么好事后，没来由地略略红了耳根，但林惠见到她后，却像没事一样笑ⅿⅿ地推开那个男生，纤纤素手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物，隐隐地还可以看见她|乳~沟上布满的吻痕，她凑近汪雨楠的耳畔，低低地说道，“组长你人这么善良，刚才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好吗？你知道，我的成绩并不是很好，要是再被记过，只能作开除学籍处理了。”
她笑得很真，很无害，令汪雨楠一时无法拒绝也无生厌恶，而她本来也不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女生，“知道了。”
她是什么样的女生，汪雨楠毕竟还处于青春期，不免有些好奇。所以，总会偷偷地观察她，而这一观察，竟然是整整一个中学时代，有时候她会对人笑得很甜很真，但有些时候却又像是落寞的个体，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像是找不到归宿，比如初三一起在化学老师那里补课的那个热气笼罩着大地的夜晚，她和林惠一起走出老师家那一段幽黑的羊肠小路，聊着天，汪雨楠不经意地问起，“你男朋友周宁呢？不来接你吗？”
周宁是林惠的男朋友，这在班里并不是什么大新闻。
半响，她并没有说话，可不一会她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冲上前来紧紧地抱住汪雨楠，一个一米七三的女生抱着汪雨楠这个一六零都还不到的女生，却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眼眸里都是最真切的伤痛。
她说，“组长，虽然你成绩很好，但你还小，你不懂，等你懂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今天会这样难过。他不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但却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夜雾袭来，那一个仲夏的夜晚汪雨楠倒觉得心里一阵凉飕飕的，到处都是蟋蟀凄厉的叫声。
后来她才知道，周宁跟她分手了，因为他原本喜欢的就不是林惠，而是觉得林惠比较好追，是不是男生都会有那样的思想，觉得哪个女生比较好追，就会蜂拥而上？一个接着一个，却没想过女生的心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她依旧与人谈天说地，见到汪雨楠时也会礼貌地笑一笑，好似当那一晚不存在似的，她的笑，让汪雨楠觉得是干干净净的，透着一种幽幽的蓝色，明净、悲伤又隐含着美丽的微笑。
那个时候，也许是被她的笑容所影响，所有的女生和男生，都觉得她很好，都爱与她相处，像个女神一样把她供起来，就连汪雨楠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误会她了，为自己曾将她当成坏女生看待的行为而感到可耻。
但是，到最后汪雨楠才发现，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有一段时间，因为某些过节，她们宿舍的女生都很讨厌隔壁一个胖胖的女生，她叫李岚，就连林惠自己，也曾说过很厌恶她，受不了她在男生面前装柔弱的姿态。于是，她们商量着愚人节的那一天，要代表李岚写一封情书递给全班长得最难看的男生——张涛，恶搞一下。
宿舍的女生们负责想情节，而脑袋略微有些愚钝的汪雨楠只能负责模仿李岚的字迹，当情书到了张涛的手上，他笑着看完，然后忽然耍宝地大声念了出来，“亲爱的张涛同学，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想到你那洒脱的笑容，我经不住提起笔，选择这种原始的方式来表述我对你的爱意，希望你能够接受……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日益增加，你的脸，你的笑容，渐渐偷走了我的心……也许这并不能打动你的心，但我只有说出来才会感到轻松，爱你日久天长……署名：李岚。”
汪雨楠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张涛是故意耍宝念出来的，他原本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没想到却深深地伤害了李岚的心，她怒不可遏地站起身，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抢过那张情书看了看，然后掩面痛哭起来。
汪雨楠一看便傻眼了，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好玩，哪里想过会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她刚想走上前去道歉，这时，林惠却站了出来轻轻地拍着李岚颤抖的双肩，含怒的眸子直瞪着汪雨楠，“汪雨楠，你太过分了。每个人都有生存和生活的权利，我们不能因为李岚一点点很小的过失，或是得罪了某个人，就剥夺了她所有的权利。你不该这样做……”
你不该这样做……
不该……
可笑，她开始好像并不是这么说的。
那一刻，汪雨楠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楚涌上喉头，她紧咬着牙，拼命稳住自体内不断发出的战栗，是啊，字迹是她的，就算告到了老师那里，也怨不了别人,只是她不明白，林惠为什么要这样做……然后，男生们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男生宿舍都知道她汪雨楠是一个爱恶作剧整人的坏女生了。
第二天早上，汪雨楠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近教室，在与沈天昊四目交接的那一刹那，她怔愣地睇着他，竟然害怕在他眼里看到跟那些男生一样透着冷酷、嘲讽的眼神。
昊哥哥昨天因为生病，并没有来学校，只是，今天他也应该略有所闻吧……那么，他是会相信那些男生和林惠的话，还是选择……相信她？
那一刻，汪雨楠的心竟开始隐隐抽痛。
沈天昊若有所思地盯了她半响，忽然缓缓抬起宽大的手掌贴着她额前的发揉了揉，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看吧，傻瓜，又被陷害了。”
那一句傻瓜……
就那样一句淡淡地低语，却像春风一样茸茸暖暖地拂过她的心，抽痛停止了，她感到自己心中某一个地方触动了，热热的，她盯着他平淡无波的眼眸，忽然觉得自己昨天拼命忍住的眼泪险些就要夺眶而出，那一刻，她心中的防线彻底塌陷。
他相信她……
为什么……
一直到他移开视线，转而和秦义一起有说有笑，汪雨楠的心仍急速跳动、喉咙依然莫名地紧绷。
为他的体贴，还有不自觉流露出来无人能比的温柔……
她想，她是爱上他了，爱上她的昊哥哥了。
***
汪雨楠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心烦意乱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来到画室，也许因为画画是她现在唯一能掌握的事，她喜欢抚摸油布粗糙的感觉，然后轻轻地举起画笔，初线、勾勒、上色，一步一步，这些都能让她觉得心情稳定，不像感情，让她觉得茫然，甚至是，可怕。
这样很好，看着画中那渐渐逐步成型的美丽风景，她轻轻地笑了，就这样画着画，也许五十年后她会变成一个奇怪的老姑婆，可是那又如何？
至少她不会再因为爱情而受到伤害。
男人喜欢的总是美女，就连她曾将整个心全部交托的沈天昊，不也是如此吗？他会吻她，会牵她的手，会对她百般宠溺，但也绝不会放下像程薇那样的大美女不管吧，就像当年的林惠一样。
虽然他相信她，但到最后，不是也跟林惠在一起了吗？可笑的妹妹与哥哥，可笑的静物画与抽象画……的确是，摆在一起，都会让人，觉得假。
一个上午过去，学员们都走光了，汪雨楠这才收拾好颜料和工具，将它们放置到自己专用的柜子里，和她的绘画老师说了一声再见之后，一个人缓缓地步行回家。
可是世间的事就是有那么奇特，明明最不愿面对的事实，老天却仍然要她去面对，汪雨楠木然地看着她们这附近著名的婚纱店“百年好合”橱窗前的八十寸结婚照片，她的眼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红了起来。
身着白纱的新娘有一张柔媚的美颜，双手捧着花束，望著镜头笑得极为幸福，彷佛透过镜头在告诉每一个看到这张照片的行人——我要结婚了！照片里的新郎用一副拥有她的姿态贴近地搂着新娘的腰，亲吻着新娘的脸颊，彷佛在对众人宣示他的所有权。
真是甜甜蜜蜜的一对璧人，她真的很想转身逃离，可是她的脚还是有意识的缓缓走到那张照片的面前，是楚海和汪莲鑫。
从前，因为喜欢画画，她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可现在，为什么自己见到美丽的事物眼睛里却不停滚下的眼泪？她为什么要哭……是因为阳光亮眼得刺人么？
城市还是城市，街道还是街道，她却知道一切都再也不同了，她就那样隔着玻璃窗，看着橱窗里的那一副照片，默默地流着泪，她忽然觉得好累，像是身上承载着无法负荷的重量。
“丫头。”
忽然，一道幽柔的声音在她的脑后响起，沈天昊的声音近在耳边，汪雨楠吓得睁开眼，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站到她面前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泪如雨下的双眸，他的眼睛像天空一般的清澈，像海一般深沉，他一点都没变，站在那里，还是那样英气逼人，而汪雨楠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慢慢靠在玻璃框上，忽然之间，好像所有的力气都消失在空气里。
她不敢抬头，只能从齿缝中挤出破碎的单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29
29、年华随心的荏苒2 ...
沈天昊微皱修眉，抿了抿双唇想了想后还是从实说道，“我带程小姐到处逛逛……她初来乍到，地主之谊。”
他本来也不想和程薇有过多的瓜葛，可是程伯伯难得来一趟，总不可能这点面子都不给，何况自己家里还端着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爷爷……不过，爷爷那点心思，他还不懂吗，当年奶奶去世的时候，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亲眼见到他结婚生子，而他又快接近三十，所以爷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拼命地催促，一是想要帮奶奶达成心愿，二来他虽然死活不肯跟儿女住，但他老年人总还是希望能看见新的生命诞生，哪怕是临死之前能够抱一抱重孙，也是开心的。不过，爷爷并不知道他对丫头存的心思，要不然，他也不会千方百计让程薇来Z市了。
只是他开着车远远地便看见站在百年好合橱窗前发呆的汪雨楠，原本，他还因为街头偶遇开心了一下，没想到走上前来却看见了她的满脸泪水。
程小姐……呵。
汪雨楠仰起脸看了看伫立在对面高大壮硕的男人，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好看的凤眸似暗夜般深邃，忽然，有一股难以遏制的情绪猛然涌出，席卷了汪雨楠所有思绪，她浑身一震，下一秒，胸口却痛得像万千箭矢的直射心房，密密麻麻在心脏穿透一个又一个的血孔，鲜血一股一股流下来，胸腔被涨得满满的，近乎让她窒息。
她又低下头，泪水掉得更加猖狂。
这样破碎不堪的心，即便她想再亲手粘起来，也无法找到一片完好的。
见状，沈天昊的眉皱得更紧，汪雨楠木然地靠在玻璃橱窗前低低抽泣，她的黑发自然地垂在肩下，浓密的睫毛被晶莹的泪水覆盖着，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走上前去惊愕地看着橱窗里的巨幅结婚照片半响，总算明白他的丫头为什么会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了。
一瞬间，他的眼角微微一抽，下颚紧绷，黑瞳闪过一阵激狂的怒气，火焰在他眼中燃烧起来，他蓦地伸出手抬起汪雨楠的下颚，逼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眼，“哭什么，不就是一个男人？他有什么好，值得你哭成这样？”
NND，又是楚海，Z大的校长任命在即，他竟然还将照片挂在这里到处招摇，让他的丫头如此伤心。看来，自己那天对他说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反正这两年在官场混，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善类，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他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过河拆桥！
“我……”汪雨楠的声音因为痛哭而有些沙哑，她努力地将几欲夺眶的泪水逼回，倔强得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金色的光芒照在沈天昊的侧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光辉，他靠自己那么近，近得她几乎能够看到他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焰，不若往常那样波澜不惊。
只是，她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就算她真是为了楚海哭，又管他什么事呢？
暧昧就似魔咒，紧紧缠绕着她，不死不休。
她根本压制不了自己内心伸出迸发出的热烈情感，不管怎样努力，都忘不掉，也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的昊哥哥，不吃他和其他女人的醋。
世界陷入无止境的沉默，蓦地，程薇气喘嘘嘘地追了上来，“沈天昊……我说你怎么下车了？原来是看到汪秘书了。”而后，她惊讶地看着满脸泪水的汪雨楠和一副痛心疾首的沈天昊，微微喃道，“你……怎么了？怎么在哭……你们这是……”
跟他相处了几天下来，她发现这个沈天昊看起来总是一副温温淡淡的样子，对什么事好似都不太上心，可是见到今天的场景她程薇算是大跌眼镜。
“程微，我还有事，今天不能陪你了，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会打电话通知刘明涛开车送你回去。”还未等汪雨楠和程薇反应过来，沈天昊蓦地伸手拉住汪雨楠的手，猛地拖着她向路边的奥迪走去。
程薇微愣地看着一男一女远去的背影，她甚至有些无法置信地跺了跺脚，他……他……他就这样把自己甩在人生地不熟的大马路边！？连个理由都没有，这未免也……噢，看来，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至深的感情纠葛，也好，她程薇本来就只是想利用利用他，而不是真的想跟他擦出什么火花，只是这个汪秘书又不是什么天仙绝色，他就这样当着很多人的面将她抛在路边，她的面子上未免有些挂不住。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男人是会无视她的魅力，那就是，心有所属的男人！
沈天昊的眼底似有无数浮云掠影，幽深得没有尽头，那一抹无端端地在汪雨楠的心湖里掀起惊涛骇浪，她不禁有些恼怒，“你干什么！？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按了开锁键，沈天昊不顾汪雨楠的意愿将她硬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后自己转而走到驾驶室扭开钥匙，发动引擎，他狠狠地瞥了惊慌失措的汪雨楠一眼，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流窜，“你既然有那么多时间伤心，还不如好好陪我。”
他一直不明白，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交恶的？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着他笑，不再对他百无禁忌地聊心事？是什么时候开始闪避他的追寻、他的碰触？又是因为什么，他们之间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些先撇开不谈，眼前最重要的是——该如何让丫头如高中那时般地黏他、依赖他？而不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流泪，对她而言也许是过去了，但是对他来说那种痛却永远也没结束。
他不喜欢听她的口中老是提起另一个男人，更不喜欢她总是为了别人流泪，那比将他的心挖出来还要难受，就算自己也曾痛彻心扉想离开她，想彻底忘记，可再次见面是老天爷给他赎罪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的把握。
沈天昊语音平稳、一脸面无表情，教人看不出情绪，可汪雨楠不知为何却觉得他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潜藏着十足的不悦和恼怒。
“陪你？我为什么要……秘书的工作并不包括陪你……”
面对汪雨楠的质疑，沈天昊不悦的凤眼瞥她一眼，随即迅捷地移至前方，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车速以120Km/h运行，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一切都那么模糊，汪雨楠一度想跳车，可她怕死，而且直觉却告诉她最好不要在这时惹怒身旁的男人，所以她只能识相地闭上嘴，任沉默充塞空气中，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想带她去哪里。
***
终于，车子行出了繁华的街道，山丘上的草坡在昨日雨水的洗涤下，重现出青翠的色泽，整片的油菜花田在丘下延伸，一望无际。她认出了这一条狭长的山路，是通往Z市著名的风景区，只是，她不明白，沈天昊将她带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敢跳吗？”他的眸子黝黑清亮，深情的眸光一直锁在她的身上。
汪雨楠注意着他诡谲的脸色，然后再看了看脚底下的万丈深渊，就差一步，她就会跌下去。风像一只难以驯服的野马不停地唱着，叫着，吼着刮在他们的脸上微微作痛，汪雨楠慌乱地摇摇头，脸色乍然苍白心中不禁一阵寒恶，她左思右想，也万万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带自己来，蹦极！
她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拼命地忍住脑海中的眩晕，她不该上来的，她应该挣脱他的手，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胆子一向很小，离开他之后，就算拼命地看鬼片训练自己的胆量，却仍然没有多少进步，但为何还要硬将她拉到这个高耸入云的地方。
工作人员默不作声地帮他们系上安全带和吊绳，跳台上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鸦雀无声，紧张和恐惧，一时之间竟然让汪雨楠忘记了哭泣，她的心中徐缓浮出几许异样、无以形容的心情，冷汗直从她的皮肤往外冒出，打湿了她单薄的衬衣，冰凉的，她的头晕得厉害，双眼看到的东西都在乱晃，连带着心也堵得发慌。
蓦地，沈天昊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汪雨楠瞠大眼，眨眨眼，瞪着他，他把她抱得这么紧，她几乎都可以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声了。
下一秒，他微低下头，吻了她，湿热的唇舌和他的人一样强势，半点不给她退缩反抗的机会，不由分说地覆上她的唇瓣，吮吻着她的柔软。
汪雨楠不禁瞪大眼，她的心在刹那间狂颤，却也在刹那间沦陷在无边无际的思念，他眯起饱含氤氲欲念的魅眸，“怕什么，我会陪你一起。”
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 -
我- -，我在想，蹦极的时候能接吻不，灭哈哈哈
30
30、年华随心的荏苒3 ...
“五、四、三、二……”汪雨楠屏住了呼吸，当“跳”字从工作人员口中喊出时，沈天昊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初落时没有感觉，或者是有些风拂面时飞翔的轻爽，但三五秒之后，整个心脏开始向嗓根靠拢，又是三五秒钟后，汪雨楠感觉自己像是彻底的被人从空中丢了出去，她的手，她的脚，毫无着力点，整个肾上腺开始急剧的分秘，那一刻，她的心沉下去又提上来，恐惧再刺激着她所有的神经。
“啊……救命啊……”一阵杀鸡般的惨叫声在半空中响起，她完全克制不了心里的恐惧，即使紧紧地闭着眼睛将头埋在沈天昊温热的胸膛，但随着耳边的“嗖嗖”的风声，汪雨楠感到自己的身体正急速地下坠，两边的山体在飞快地向上运动，还没来得及害怕身体便迅速下落瞬间到了最低点，当橡胶绳索的弹性自然反弹起来时，他们俩又向上飞去，到了最高点，又向下落去，那一刹那，汪雨楠感觉自己像是快要死掉一般，周围的景物根本难以辨清，她只能拼命地抱住沈天昊的肩膀，一个劲地狂喊，“啊啊啊啊……”
“丫头，睁开眼，不要怕！”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种惊心动魄的凌空飞舞，一种接近接近死亡的崩溃，却又像是甘愿为心爱的人沉沦甚至粉身碎骨。
在空中翻转后往下沉时，汪雨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没有安全感，像是有个无底深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着陆，害怕的感觉像一坛被打破的酒，四处漫溢，无边无形又无处不在。她真的什么也没来得及看，连分明就在眼前的湖水也没见着，呼吸都十分困难，“不，我不……我怕……”
“别怕，有我在……相信我。”他用一只手包住她的小手，近似烫人的温度紧紧的包裹着她因为紧张恐惧而冰冷的小手。
像是要将勇气全部灌进她的手心，汪雨楠像是一只待宰的兔子般，抖颤地睁开眼，碧水映天，烟云随风，原来倒立的急速世界，竟然也可以美得如此盎然，弹力绳往回拉的反弹回高空的时候，沈天昊抓住她的双手猛地展开，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轻飘飘的，像鸟在飞翔，没有任何压力也没有任何阻力，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们又开始完全失衡的下坠，恐惧感又在刺激肾上腺，汪雨楠清晰的感觉到，血液一刹那从脚往头冲的速度。
这一瞬间她忽然想明白以前没想通的问题，她的心渐渐清明起来，别怕，有我在，相信我。
是啊，他一直都在……
在五六个回合后，反弹才逐渐减缓，可汪雨楠的背脊仍旧僵直得可怕，沈天昊紧紧地搂着她，听着她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自己的耳畔，感受到她最真切的心跳声，他心头那浓重的烦闷这才稍减，那些曾经令他痛苦万分的经历和无尽的折磨，好像都在这一煞那间远去了。
迎着风，沈天昊对着汪雨楠狂喊一声，“丫头，嫁给我！”
“你说什么？听不清楚。”汪雨楠的耳边的全是股股的风声，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说，嫁、给、我！”
他一字一句地吼道，磁性微哑的嗓音，徒生出一股令人绮念众生的邪魅妖冶。
终于，她听清了他的话，话语的回音还缕缕不绝于耳。那一刻，汪雨楠觉得时间忽然像是停滞了那般，当反弹渐渐停下，她看着沈天昊倒立的唇边笑纹在空中旋转，根本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实、是虚、是幻。
只是他的声音就如深冬里的一缕阳光，暖人心扉。
她的眼泪莫名地急剧而下，流过她的额头，流进了她的发梢，她忽然想起了花泽类曾说过，[当你的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如果能倒立起来,这样原本要流出来的眼泪就流不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她仍然流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只是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了他的脸。
“可以吗？”绳索渐渐停了下来，沈天昊低低地询问，颤抖的语音泄露了他的紧张，“丫头，别拒绝我。”
听着他天籁般温润的声音，她呜咽着，泪掉得更厉害了。
“说好。”他将她紧搂在怀里，哑声诱哄。
她没有办法再从嘴里挤出其他的字，只能顺从点头，哭着承诺那个他想听的字。
“好……”
闻言，沈天昊的双眼迸出惊喜的光亮，这光亮嵌在他如阿波罗般丰神俊朗的脸庞上，灼目而张扬。
这一刻，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汪雨楠感到一股干净而温和，如春日里和煦的暖热从他的手心传来，她冰冷的心终于恢复了知觉。
直到工作人员划着小皮艇，渐渐靠向他们，汪雨楠很乖巧地配合小艇上的救生员，听他们的话从这只船转到另一只船，最后了上岸，脚踏实地站在地上时，她的双脚蓦地发软，头脑一片空白。
在晕倒之前，沈天昊眼尖地将她打横抱起，他觉得自己的心又被丫头这莫名的泪搅乱了，他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将汪雨楠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忘情地搂住她的腰，竟觉得这样抱着她有一种宁静的感觉，然后用手轻轻地将还悬挂在她睫毛上的泪一一掠去，“以后，不要再轻易流泪，为了谁，都不可以，明白吗？”
他的声音好低、好温暖、汪雨楠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十分的接近，只要她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他温热的胸膛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抬起略微尖细的下巴，潋滟的水眸静静地看着他，却见他愈逼愈近，目光复杂难测的凝住自己，汪雨楠微启口刚想询问，却教他全数含入，湿热的舌带着些许霸气，狂恣不经她允许地窜入她的口中，放肆地吮吻。
汪雨楠无以阻止他的霸道侵入，只能将身子瘫软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攀住他宽硕的肩膀，贪婪地享受他的给予。汪雨楠被恣意疼爱的柔嫩红唇中溢出丝丝娇吟，沈天昊微微离开一会，喘着粗气，也让娇弱的她喘口气，两人口中连出的银细丝线还未断，他终于忍不住再低下头继续品尝她的柔嫩与甜蜜。
蓦地，不远处传来一个小男孩不解的询问声，“妈妈，妈妈，那边那个叔叔和阿姨在干吗啊？”
随着儿子手指的方向，那名妇女一脸错愕，她慌忙地捂住儿子的眼睛，“小孩子别乱说话！别乱看！”
噢，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开放啊……
闻言，沈天昊倏地结束热情的吻，一双染着氤氲欲念的黑眸，尴尬地审视着汪雨楠为他染红的双颊，他心不受控制地狂跳着，噢，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欲求不满，他决定了……今天一定要拐着她去办证。
以免——夜长梦多。
***
疯狂……
汪雨楠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一本红色的结婚证，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本来领结婚证是需要一个流程，可这些对于沈副部长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只是她就这样嫁了……这怎么可能？
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风！
一直以来，她也算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不善言辞，头脑也不见得聪颖，但也还算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只是为什么，一见到昊哥哥，她的心总是这样无法控制！？
什么丢脸的事好像都干尽了。
她心虚地看了看一脸灿笑的沈天昊，他正好也低下头注视着她，灼热的目光看得她心跳加快，因为还是有点腿软，沈天昊索性一把将她抱进车里一气呵成地系好安全带，而后阴测测地笑了笑，“啧，你还真是缺乏锻炼……这一点小刺激就吓得魂飞魄散，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变成一个小肥猪的。”
真好，丫头终于是他的了……
其实，方才在半空中，他是一时头脑发热想也没想地求婚，他的心是紧张而忐忑的，在矛盾中挣扎，害怕她的拒绝。
他知道，趁人之危是很可耻的行为……
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了，楠丫头啊……她的名字已经在他的心底埋得太深、太沉，爱她，依旧爱得不可自拔，如果那一次他下定决心抛弃，上天没有给他再见的机会，那么他真的会彻底放弃。
可是现在，是老天又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他没有办法再风淡云轻，没有办法再忍受她为别人哭泣。在他的脑袋里，那份燃得正炽烈的爱情始终还存在着，让他执迷不悟地想要多接近她一点，哪怕只是多看她一眼都好。
是的，他是爱她，是真的爱她，爱到她的一句话，每一个笑容和眼泪，他会用心牢牢记下。
就算，她也许并不是真心要跟他结婚，就算她嫁给自己也许只是因为恨楚海，就算她还会对过去耿耿于怀，但只要能在她身边，只要她不排斥就好。他愿意等，等到他的丫头真正长大，等到她可以接受自己为止。
“胡说八道。”闻言，汪雨楠不太高兴地嚼起嘴反驳，她哪里肥了，她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至少全身上下没一块多余的赘肉，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沈天昊倏地敛笑，一双墨黑眼瞳直望着她，“不过，就算是变成小肥猪我也只能认了，因为已经没办法退货了。折腾了大半天，你饿了吗，我们吃饭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2万字的榜单，我快喷血了~~~~~~~~~~~~~~~~~~~~~~
31
31、年华随心的荏苒4 ...
沈天昊微微皱眉，他的眼睛盯着汪雨楠盘中剩余的食物，“怎么不吃了？”
因为太开心专程带她来吃这个风景区最好吃的赛蟹羹和水晶肴蹄，可她还没吃到几口却停下了筷子。
“刚才才经历那样的上下翻腾，我都快吐了，哪里还吃得下。”何况，她现在的胃，并不像以前那么好了，可能都是因为从前吃得太多，把胃都撑出毛病了。
可是，她就是喜欢他宠自己的样子，故意一脸正经地说着拿她当成试验品，看看食物有没有过期。起初，她真怀疑他的坏心眼，可直到爱慕他的低年级小女生怒不可遏地找到自己控诉那些零食被她这个外人吃掉时，她忽然有一种恍然一惊的感觉。
原来，那些食物，并不是过期产品，她吃的，可都是别人的心意……可是昊哥哥为什么要将别人的心意给她吃，不会觉得浪费和糟蹋吗？
当她把心底的疑惑询问出来时，阿雅却一个劲地嘲笑她，[傻子，那是因为他喜欢你……]
[你胡说什么。]
[雨楠，你对沈天昊到底有什么感觉]
[还能有什么感觉，不就是哥哥吗？]她其实早就爱上昊哥哥了，只是碍于女生的矜持以及他知道她喜欢过丁杰的所有事，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糗事太多，不敢开口。
何况，她都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思，总不能到处乱说自己喜欢他吧，万一，他并不喜欢自己，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那如果他喜欢你呢？]赵戈雅一语惊心。
[怎么可能，阿雅，你别开玩笑了！]虽然极力否认，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渴望。
[哥哥就是哥哥，还能有什么改变。]嘴硬，她就是死鸭子嘴硬。
可就在汪雨楠和赵戈雅咬耳朵那么一瞬间，她并没有发现，沈天昊掩门离开时那决绝的表情。
[看来，他真的很了解你。]
[你什么意思啊，阿雅。]
阿雅叹了一口气，决定将她知道的全部告诉眼前这个傻姑娘，如果不下一记猛帖，她怕是永远长不醒。[那天老师换位置时，我不经意地听到他和方梁笑眯眯地在讨论你的事……我，我一个冲动，就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汪雨楠。]
[那，那……他说什么？]闻言，汪雨楠清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点头。]
[怎么……可能。] 那一句他点头瞬间令汪雨楠的胸口紧得无法呼吸。
[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她那么单纯，说了，她会信么？]
说了，她会信么？
汪雨楠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戈雅，她几乎可以想象出淡淡地在他的唇边溢出的那一句话时，那一种苦涩表情，她的心猛然一阵揪痛。
为了证实他的话，她鼓起勇气，问了方梁，可他是如何回答自己的？
[他怎么可能喜欢你？他喜欢过钟思琪、曾曼云，就是没喜欢过你，他对你是挺不错，但他就是那样的男生，对每个女生都很好。况且，你们一个是静物画，一个是抽象画，你说，摆在一起合适吗？]
合适吗？
那一刻，她仍然微笑，不发一语，心里却翻天覆地。
“这可不像你，高中的时候，你明明就很能吃，我有时候很怀疑，你的胃到底是什么做的，好像怎么也填不饱……”他戏谑的唇轻轻地勾着，睫影掩盖住了幽深的瞳孔。
“所以你每次都带很多东西给我吃，是想看我变成小肥猪，然后再狠狠地嘲笑我是吧？不过很可惜……我是属于怎么吃也吃不胖的类型。”汪雨楠生气地戳了戳碗里的剩饭，反正，他就是爱捉弄她。
“是，现在我才知道，你身上不长肉，全都……长到胸部上了!”嘿嘿，他可忘不了那天那个小意外，盈盈而握的销魂滋味。
“你！”汪雨楠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男人，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不色的！
沈天昊看着她因为自己简单的几句话恼怒得染上红晕，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居然又闪过一丝淡淡的整人快感。
为什么呢？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他是挺乐的，今天他的心情就好像是从地狱瞬间回到了天堂，他不喜欢她为别人掉泪，但喜欢她为自己害羞的表情。
这时，服务生却打断了他俩的谈话：“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是两位的饭后甜点。”
“这家的饭后甜点很出名，尝尝看。”
“哼。”
看见她不悦的嘟起嘴，沈天昊的唇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声音变得轻柔暧昧还有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宠溺，“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吃你做的巧克力水果蛋糕，甜而不腻。”
“你吃过？”闻言，汪雨楠吃惊地盯着他。
“呃……”沈天昊的嘴角微微抽搐，他能说吗？每次她让他送给丁杰的蛋糕，其实，全都进了他的尊肚，“那个，反正……”
汪雨楠眯起双眼，“什么啊，不会是你偷吃过吧？”
“吃吧你，话多。”
看着他不自在地伸手舀了一勺蛋糕塞进她的嘴里，脸上好似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红晕，汪雨楠顿时笑颜逐开，已经很久很久，她的心，再也无法似孩子一般简单纯净。
很想爱他，却又不敢爱，爱他，只会让恐惧不安占满她的心，而不爱他，则是另一种不受束缚的空虚。其实在她胆小的心灵深处里，她还是有点希望他会爱上她，就算是谎言、是奢想都可以。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奢望竟然真的成为事实，不得不承认，她是自私的，也许昊哥哥只是心疼她为楚海流泪，也或许是其他她不解的原因，但她自己却很清楚，只是想要牢牢地抓住他，抓紧他！所以在听到他的求婚时，她的脑袋虽然很热，但却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不管……是什么原因，心碎也好，她不怕了，只要，他能够，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想什么？”上了车，沈天昊将钥匙Сhā进Сhā孔，转头看了看一旁发呆的汪雨楠。
“没。”
他忽然伸出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喂，你干什么？”汪雨楠慌乱失措地大叫。
沈天昊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检测你的心跳，很快哦，怕我吗？”
“心跳快……才不是……才不是因为……怕你。”闻言，她结结巴巴的辩解，说话的语调因他俊脸愈靠愈近颤抖得更加严重。
“啊，不是害怕？难不成，是因为我的亲近，我的亲近会让你紧张吗？”
“哼，不是不是不是，只是因为……” 汪雨楠有点错愕他的说法，震慑于他勾人而魔魅的笑容。
“因为什么？”他的脸更欺近了几分，她的眼眸亮晶晶的，睫毛耷拉下来，很好看。
“因为……才跳完蹦极没多久。”
“不诚实的家伙，我现在才知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就连从前一向不会对我撒谎的楠丫头，也可以变成一个满口谎言的坏女人。”沈天昊眯了眯那双如深沉海水汹涌泛滥的黑色眼眸。
“谁……撒谎了！唔。”汪雨楠故作镇静，闪躲着他炽烈的眸子，可自己的心仍浮躁不已，在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锁在他火热的怀里，还来不及反应，红艳的唇已纳入他的口中……
沈天昊吐出炙热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在她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与之交缠，她口中的ⅿi液，火热地毁灭他的理智，崩解他的神经，汪雨楠刚想挣扎，但他霸道的大手却像钢箝一般环住她的纤腰，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令她无法反抗，只得承受他惩罚性的吻。
他的舌交缠住她的，汪雨楠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轻飘飘的，进入了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美妙世界。
一吻结束，沈天昊的声音沙哑，他难掩激|情地拂过她额前的发丝，然后对着她的耳畔性感地低喃一句，“这就是不诚实的孩子应有的惩罚。”
“混蛋……”
“哈哈……”沈天昊咧开嘴，好久没笑得这样开心。
“丫头，今天回家，我会让家人尽快筹备婚礼，你喜欢去哪个地方度蜜月，国内有很多地方可以选，三亚、丽江、九寨沟，还是你喜欢国外？不过去国外要办护照需要一段时间，我会尽量抽出时间跟上级请假，改天我会带你见见我的父母。还有，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家的房子很大，可以把伯母接过来一起住，这样，就不会不习惯了。”他会给她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婚礼，他会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哦对了，还有戒指，明天下班，我们就去买。”
闻言，半响，汪雨楠没有说话，她的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双清灵水秀的眸子，怯怯地望着车窗前方，不敢再直视他，怕是连魂魄也会不听使唤地飘向他的身边。
“怎么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好像太肉麻，沈天昊无法形容此时自己的感觉，他蓦地沉默了一下，而后只能用谎言来掩饰，“因为爷爷想要我早点结婚。”
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噢，大哥，你在胡说什么呀！？
“可是为什么是我，明明有那么多人等你选。”这一句话，令汪雨楠不免有些伤心。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丫头啊，与其让我找一个不熟悉的女人过一辈子，还不如……”
噢呀，沈天昊不免捏紧了方向盘，他在紧张个什么劲，怎么越说越错，越错越说……
“那你……”爱我吗？
她很想问下去，问出多年来，自己心里最纠结的心思。
可他的电话却忽然煞风景地响起，“不好意思，接下电话。”
在按下通话键之前，沈天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转过头，他的目光与她交会，那么熟悉，又似遥远的一双眼，那一瞬间，汪雨楠的脑海一片空白，他笑了笑，喑哑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深情，“丫头，无论如何，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人。”
他说得这么轻，那么清晰，不过是轻描淡述的一句话，却让汪雨楠的心像被泼进一壶蜜浆，说不上来的甜滋味在心中芬芳，蜜了口、渍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我是苦逼中的战斗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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