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止寒和师兄都是默然,他们对诗可是不太懂,只有听师父继续说下去,道:“此两首传世诗作,在布局构思上,各有侧重,却实合难分,相互照应,珠联璧合,相映成辉。太白居士寥寥几笔,写尽天子男人的寡恩,隐晦后宫的倾轧,世事炎凉的残忍与冷酷。结合秋风萧瑟,长门孤单,宫闱中的变迁,恩宠与被废反差上愈发强烈鲜明,着实哀怨感人,再加上配上古琴的凄凉之音,当真让人感慨万千。”
老者说完,心下十分悲凉,自己所知故旧多为当年师兄所讲,又想起自己几十年要找的师兄本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文武全才,师兄平时不仅教自己师兄弟几人习武练剑,对琴棋书画的见识更加是胜于自己百倍,要是师兄能见到“惊雷”古琴这样的传世名琴,自己能亲耳听见师兄以此琴亲自奏出胜似这样的天籁之音,当真是人生之至乐,只是近三十师兄之一别,师兄是生是死,却再也没有任何音信。
那老者一想至此,更是愁来,不由仰头,一杯清酒便入愁肠。
洛止寒当时也在哀伤之中,就又听他师父谓然感叹:“此柔弱姑娘绝非平常中人,弦动神飞之间,音Se情感而论,即使京城乐府名手也不过如此,至于大多数欺世名家,绝难望其项背。”
老者看两个徒儿迷茫神色,再轻轻道:“只是此曲似乎只有皇宫侯门之内经过大起大落深宫幽怨的人,才有这样的心思情绪能将之弹好,因此曲多染宫闱之相思怨恨,只有侯门王府中曾经大宠而后又遭受冷落的落寞才女才可能弹出神韵,而这小姑娘所弹也颇为熟练,似已得其中三昧,虽可能不是自己身亲经历,多半是她家世之感了。”
陈新当时就纳闷道:“只觉琴声凄苦,一如我心,却还不知道有此来历。”
洛止寒却笑道:“师父所言,必是正确,想不到小小天南,还能闻此佳音!我虽不懂,竟似也听出那‘独照长门宫里人’之凄凉!”
那老者见两个徒儿这般说,便顿了顿,又继续说:“何况,这姑娘手中之古琴乃是绝世名琴‘惊雷’古琴,‘惊雷’古琴更加名贵,普通人家绝对不可能拥有!”
他又是一杯清酒饮尽,豪迈之情尽显,接着道:“以这小姑娘骨子所相,并非王侯小姐,看来当日小姑娘所熟悉服侍之主人,肯定大有来头,莫非天南小镇上的这小小姑娘,竟是皇宫大内或王侯府邸……”
洛止寒与陈新也无细想,只是觉得听此一曲,愁中解愁,一时把这几天来的自己和师父、师兄的无获的怅然全部一扫而光,更是在众人的惊讶中打赏了一两银子,是时物价,小镇客栈中一桌上好酒菜也不过白银一,二两。
待这小姑娘走后,洛止寒便问了店小二:“小二哥,那姑娘怎么称呼?”
店小二忙回答道:“洛公子,那姑娘名小蝉,她爷爷姓胡。”
“她们这般手艺,为何却在客栈中卖唱呢?”陈新不解,也问道。
店小二笑道:“陈公子有所不知,小蝉姑娘和她爷爷胡老头从东边而来,投亲亲不在,盘缠用尽,只有待在客栈中已卖艺数日,以筹盘缠。”
洛止寒师徒三人当真感叹,那老者更是轻声道:“俱是天涯沦落人,浮萍漂泊本无根。”
现在,洛止寒本是见今天气氛甚是冷清,白天和师父师兄去大理城中的“百刀门”询问本门要事时,也颇有受气的地方,又不见小蝉姑娘出来唱曲,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哪里知道小二哥听见洛止寒的发问后却吓的“当”的一声,口中道:“客官,我……我不知道!”
他未说完,手中的茶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神色十分慌张,与往常平时嬉笑招呼客人的神色全不一样,象是听见了十分可怕的事情,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慌忙蹲下,快速收拾了地上的碎茶壶片,便想下楼去。
洛止寒测头道声:“师兄!”又向师兄交换一个眼色,陈新便突然起身,一把拉住店小二手腕,手上加力,店小二便大叫“啊”的一声,感觉手腕上像是加了一幅钢爪似的,疼痛难当,用力挣扎,却越挣越痛,如何挣扎的脱,口中禁不住只能连续大声“咿咿啊啊”叫喊的不停,手上的碎茶壶片又胡乱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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