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呢?”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连族长也没办法。所以族长叫人来跟主子说一声,他先回家吃饭去了。”
柳雪涛心里骂道这个老狐狸跑得倒是挺快。娘的,拿了老娘的好处不办事,看将来怎么收拾你。
“主子,怎么办呢?那边的人还在等着。他们……很怕晨少爷出事。”秀儿着急的看着柳雪涛,柳雪涛面色沉静,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让她心里没底。
“你放心,晨少爷不会有事。张氏的事情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只是他接受不了在他不在的时候我们把那个女人给弄出去而已。你去跟他们说,只要晨少爷不出他的院子,他爱怎么闹都随他,别说砸几件瓷器,就是拆了那院子,你们也别管。一切等父亲和哥哥安置好了再说。”
秀儿忙答应了一声转身下去。柳雪涛带着紫燕去青梅亭。
此时的卢峻晨一个人坐在自己书房里的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干瞪着通红的两眼,脸上是死一样的沉寂。
张氏对于卢峻晨来说,乃是心灵深处最值得信赖最可以依靠的人。因为张氏是妾室的缘故,卢峻晨平日里跟她很是生疏,说话也总是气她。可是,张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卢峻晨是很清楚的。
他所恨得不过是因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只是一个妾室而已。他恨得是那层身份,而不是张氏这个人。
因为张氏是他娘的缘故,所以他一出生便没有身份。
他只能像一个奴才一样的活着。处处受人歧视,纵然付出百倍的努力也不如卢峻熙轻轻动一下小手指。
就算母亲的身份不一样,就算他是姨娘生的,可又怎么样?为什么别人家的庶子一样可以祭拜祖宗,一样可以继承一份家业,而自己就不可以?
卢德松那个男人,同样给了他和卢峻熙每人一个生命,却惟独没有给他一个合法的身份。所以他恨他,恨之入骨。他觉得卢德松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男人,一个活在女人下面连自己的庶子都护不住的男人能算男人么?
张氏这个女人无休无止的跟那个姓王的女人争,他也恨她。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一个名分而已,她要做正室,她要埋在卢德松的身边,她要把姓王的那个女人挫骨扬灰……而如今王氏风光大葬埋在卢德松的身边,而她却连一把骨灰都没有。有意思么?
没意思。
太他妈的没意思了!
卢峻晨想到这个就觉得心口一阵阵的钝痛,像是有一把生了锈的破刀在那里慢慢的来来回回的割,却又怎么也割不深,只是浅浅的伤口,刺啦啦的一下比一下更痛……
花泥鳅进了监狱,一判就是十年。
那么翠衣呢?翠衣还会听从自己的摆布么?陈大富呢?金蝶儿死了,陈大富会不会受自己的掌控呢?
虽然这几个人不算什么。他卢峻晨和张氏二人联手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手下的关系网绝非这几个人而已。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们的将来又不是跟张氏,花泥鳅还有金蝶儿这些人一样呢?
再想想张氏。卢峻晨除了心痛还是说不尽的恨。
她总是离不开男人。尽管自己一再的提醒她不要再跟男人胡来了。可她就是改不了。就好像是上了某种毒瘾一样,几天不见男人便魂不守舍。
之前的时候,王氏便有心要盘查此事,若不是好几次都是自己从中周旋,自己这个姨娘恐怕早就成了王氏的手中之鬼。
原本他想着,王氏死了,她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会多少收敛一点,想不到啊想不到——最终还是在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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