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来告诉你不用留了。”这必定是全世界最蹩脚的借口。
她轻笑了一下:“那就走吧。”
“你在写论文?”我努力寻找话题。
“嗯,毕业论文。”她的眼神和着初起的薄雾在远方迷离,“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做梦似的。”
“你会在北京找工作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也许吧。”她顿了顿,“不知道。”
听说女人的“不知道”对男人极具杀伤力,原来是真的。
“今天好冷,不知晚上会不会下雪。”她穿着米色呢大衣,黑色长靴。
“嗯。”
“大一时我们在昌平园,圣诞节下大雪,我还摔了一跤。”她搓了搓手,Сhā进口袋,“太好笑了……”
她在说笑,却全无笑意,唯有淡淡的哀伤,缀满眉宇。
“我要寄信。”她停在邮局门口,“要不你先走?”
“没关系。”
她很仔细地将信投入邮筒。我望着她,如同望着一幅夕阳下的剪影,淡雅、抒情,不可言喻。
“原来你在这儿!”有人从身后猛拍我的肩膀。是琳琅。
“我下午找过你……”琳琅拽着我就走,“去吃饭吧。”
她显然看见了琳琅。她向我挥手告别。
“等一下……”我甩开琳琅,径直向她走去。
“明天要不要帮你占座……”我真希望自己可以一把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可以从此改变那个潜藏寂寞、包裹忧伤的手势,然而我什么也不敢做,我只是继续我的怯懦:“明天我还有课……在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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