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魁梧的男生径直走来。他似乎在她的铅笔盒下压了纸条。一转身,他与我四目相接。读不懂他的表情。他也没有认真看我,只一两秒,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坐回我身后,不一会儿,竟笑出了声音。
我转身凑向她。她在读那纸条。
“是我们班同学……和我开玩笑。”
我无意打听,但她顺势将字条递给了我。
纷繁交错的折痕当中,只写了五个字——“小笨孩打开”。不禁莞尔。
“很有趣的男生。”她似乎很清楚是谁留下了这张不署名的字条。
她并没有恢复纸条的最初形状,仅简单对折,便将这个玩笑收进了铅笔盒。
她很喜欢去家园吃饭。
“家园就像一个家常菜馆……随时有热菜,不用赶时间。”相处越多,越发觉她的迷糊,对空间对时间,她都毫无概念。
因为不熄火、不赶人、不关门,所以去家园的,大部分是聊天多过吃饭的有情人。如今她与我对面坐着,在旁人看来,也不知是怎样一幅图画。或者,我也丢掉了形单影只的标签,戴上了心有所属的光环?
“想到什么这么好笑?”
“啊?”原来我的陶醉如此明显,我有些窘迫,“没什么。”
“问你一个词……”她有些故弄玄虚。
“什么?”
据说两人在一起絮絮叨叨的那些话,到最后都可以编作一篇爱情八股文——追溯幸福童年、解析迷惘现在、展望美好将来。可是我俩的话题总是飘忽,断续,不着边际。
“什么是‘个硬’?”有时她会问些北京土话。
“……”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自我展现”的机会,“‘个硬’……就像脚背上趴了一只蛤蟆……让人很不舒服。”
“一只蛤蟆?”她笑得大声,“亏你想得出来。”
我也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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