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笑了起来:“你要想开个什么车过瘾就跟我说,我跟客户都熟,借用个一天两天都没问题的。”
  “我没有开车的瘾。”程恪笑笑。
  “我走了,”陈庆起身穿上外套往门口走,“有句话我还得说一下。”
  “嗯。”程恪应着。
  “三哥不是神经病,”陈庆说,“他要真是神经病,这片儿的人还能这么怕他么?”
  “嗯。”程恪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陈庆打开门,又指了指眼角,“那个伤你注意着点儿,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跟我说,我妈在医院有熟人,带你去看看。”
  “好的。”程恪说。
  陈庆走的时候依旧是一甩门,震得窗户都跟着响。
  程恪叹了口气,站在桌子旁边,愣了一会儿之后拿了个最大号的垃圾袋,把餐盒什么的都扫了进去,然后有些后悔,要没用盘子把菜再装出来,这会儿就算收拾完了。
  瞎讲究什么呢,还得洗碗。
  他慢吞吞地把盘子收拾到厨房水池里,看来应该买个洗碗机了。
  但就算要买个洗碗机,也不能马上解决眼前这几个盘子。
  程恪从早上起就提不起什么劲,这会儿听着陈庆没什么重点地说了一晚上江予夺,只觉得更乱更没头绪更提不起劲了。
  他看了一会儿,把盘子扔进了垃圾袋里。
  行了,收拾完了。
  反正盘子还有多的,而且平时也就吃个方便面,根本用不上。
  程恪洗了个澡,肩膀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水一冲,又有些刺痛,他往上面随便喷了点儿酒精,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漫漫长夜,如何打发。
  他拿起投影仪的遥控器,想看个电影,但在按下去的那一瞬间又把遥控器放下了,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山村老尸,后背有些发凉。
  这屋子不算大,但在想起蓝衣女鬼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屋里就会觉得旷得慌,再加上肩膀上还有伤,跟扶肩膀的那个镜头一联系。
  “操。”程恪躺倒在沙发上,拉过还没收起来的被子把自己裹好了。
  其实让他有些害怕的,不仅仅是楚人美。
  因为有陈庆的存在而变得热闹的气氛消失之后,他慢慢从混乱里再次想起了早上江予夺向他狠狠挥来的拳头。
  有些后怕。
  陈庆坚持江予夺没有精神上的问题,程恪能感觉出来他是真的这么相信,不是在维护三哥的形象。
  程恪有些动摇,陈庆的某些话也有道理,如果江予夺真的有精神问题,他又是怎么能在这么多年里,让这一片儿的混混都怕他三分。
  混混是混混,混混不是傻子,他们会怕一个打架厉害能服众的老大,但不会害怕一个打架厉害能服众的……精神病人。
  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江予夺的童年吃过不少苦,所以他会小心过头,也会因为紧张而误伤。
  程恪皱了皱眉。
  问题就在这里了。
  这种状态本身就不是正常的。
  而且也始终无法解释,跟他好得可以随便进屋的陈庆,为什么居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他们”,更没有见过“他们”伤害江予夺的现场。
  程恪点了根烟叼着,对着没有打开的电视发愣。
  抽完这根烟之后他进了卧室。
  睡觉。
  不想了。
  他连程怿为什么以及怎么样把他挤出家门的都没琢磨得这么细,为什么要对一个只认识了这么短时间的街头混混如此上心。
  反正早上的事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而江予夺也不会再出现。
  ……不会再出现?
  靠。
  陈庆的车得早上九点之前送回去,根据导航给出的参考时间,程恪七点多起的床,泡了碗方便面就出门了。
  平时这个时间他还在迷糊着睡回笼觉,不过今天倒是能起来,因为一夜都没睡踏实。
  除去不受控制地会去琢磨江予夺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之外,就是那顿揍了。
  江予夺揍他的事儿,他不愿意多想,也不会去怪江予夺,毕竟他还把江予夺的手腕给拧脱臼了。
  只是他从小到大虽然跟人也打过架,跟程怿打架更是大大小小差不多每星期都会有,但还没有哪一次是打成这样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受到了惊吓。
  导航给出的路线,他挑了最近的那一条。
  开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这条路会经过江予夺家门口的那条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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