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唤,小心地将她扶到怀里,仔细替她清洁身体,整理衣衫。
  十一面色惨白,在接受他近乎凌虐的爱.抚后,如纸片般倒于他的怀中,再不见往日的张扬和高傲。
  她终于不能再用那样懒散不屑的眼光骄傲地看着他,踩下他所有的尊严,逼他以臣下之礼向她叩拜。
  抚着她柔软的黑发,他向她低低道:“对不起,十一,我的确是个卑劣的混蛋。”
  若不是这样的混蛋,该从哪里偷得这片刻的欢愉?
  “山穷水尽,倒行逆施,说的到底是你,还是我?我觉得……是你。十一,我已恨你入骨,从此你不妨也这般将我恨入骨髓。”
  如果不能相爱一世,相守一世,何妨相怨一世,相恨一世?
  就这样铭刻下对方,总比相忘于江湖好。
  他终究还会是战场上冷酷无情、情场上游戏风.月的南安侯,而她依然会是凌厉张扬以天下为己任的朝颜郡主,深得帝宠的柳贵妃。
  她自然再看不到他此刻的目光,听不到他此刻的话语。
  即便昏睡之中,她的手依然下意识地掩在小腹的部位,试图保护着她的孩儿,她和宋昀的孩儿。
  他盯着那腹部片刻,匆匆用她宽大的衣衫掩住。
  手指间,有什么跳了跳。
  他顿了顿,低头细瞧时,才发现是那腹部忽然间鼓出小小的一块。
  若胎位端正,那应该是胎儿被***.扰了宁静后愤怒蹬出的小脚丫。
  心底莫名地柔软了下,他伸出指头来,隔着肚皮触碰那小脚丫。
  十一却不适地呻.吟,含糊地嘀咕了一句。
  韩天遥凑近她,低沉着嗓音问:“你要什么?”
  十一的眸子微启一线,嗓音低哑,“别这样对我,天遥。”
  他心头一抽,仿佛被人用力拧绞着,连呼吸都艰难。可定定看向十一时,她已又阖上眼,昏沉睡去。
  不过是梦中的呓语。
  小脚丫不知什么时候缩了回去,他的指尖便失去了了那方才的饱满温暖。
  张扬的母亲,和她腹中顽皮的孩儿,都安静如死地卧在软席上,不复他们原先的活力。
  他们已与他无关。
  她既敢对他有所求索,便该为她的任意妄为付出代价。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虽然的确卑劣无耻,——就她跟他一晌贪欢,令他更加难以自拔后再将他甩开,狠狠踩到脚底般卑劣无耻。
  “其实……狠毒起来,我们也能是天生一对。”
  他低哑地笑,将她揽于怀中,小心地抚摸过她的腹部,却奇异地不再有原先的排斥和憎恶。
  无论如何,这总是她的孩子,身上流着她的血,日后说不准还会长着和她相似的眉眼。
  凝视她许久,许久,他才探手取出腰间荷包,解开丝带,轻轻一抖,抖出一朵干枯的芍药。
  他怔了怔,再一抖,才抖出了一只小小的白玉瓶。他将芍药放回去,从白玉瓶中倒中两颗药丸,喂她服下。
  部属从名医那里觅来的良药,可固本培元,补血养气。
  怨恨她、报复她不假,但他还不想害了她,或害了她的孩子。
  十一觉出药的苦涩,昏沉里皱起眉,微微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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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问我,大遥对十一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恨。这么说吧,弄死她舍不得,不弄死她不甘心,一句老话叫有多爱就有多恨……
  后天见!
  249 欢,夜雨无寐(三)
  军营里一切从简,极少预备茶水,即便韩天遥是主将,一时半会儿也要不来热水。
  他取过酒壶饮了口酒,度入她口中。
  十一觉出酒意,待要吐出,韩天遥却不容她反抗牙。
  药物终于和在酒水中被一起咽下。
  十一昏睡半日,在折腾中慢慢恢复了神智,却先觉出这男子结实胸怀传来的暖意,才觉出口中的酒味和药味酢。
  她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问:“你给我喂了什么?”
  韩天遥听得她话语中的警惕之意,冷冷道:“毒药!”
  说着,他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
  十一瞅了一眼,“我戒酒很久了。”
  韩天遥松开一直揽住她的手,收回酒壶自己饮着,“哦,难为你能戒得这般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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