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棺木揭开,看见里面一具尸体平躺在棺木里,仿佛是一位刚刚死去的人,嘴巴张开,双目圆睁。大家很惊讶:按照坟墓上的野草推算,这座坟墓大概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而且听村子里的老人讲,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家安葬的死人。
大家很害怕,谁也不敢动一下死人。我的父亲当时是生产队的副队长,他壮胆将一根钢钎向棺木里的死尸体Сhā去,钢钎落在死人的大腿上,只见一股浓烟从棺木里冒出,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就被一股阴风吹散了。于是,大家恐慌地将棺木合上,重新填上泥土,把土挖平了事。
夜里,我母亲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陌生老人来到我家门口站着不走。母亲问他从哪里来,他只说自己家没有了,已经无家可归。
母亲醒来时,发现我三岁的妹妹在不停地哭闹,无论怎么样哄叫,她总是哭得更加厉害。
后来,送到医院检查,发现得了“小儿麻痹症”差不多快死了,花掉了外公所有积蓄,便卖了所有家产,借贷了好些债物,妹妹总算活了下来,但落了个拐腿的残废。
(待续)
三
三
我卷着裤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学校方向的泥路上前进。
刺骨的寒风吹打我的脸,细雨淋湿我的头发,我那双有福的大耳朵象被刀割似地疼痛,冰冷的泥水侵蚀我冻僵的双脚。
我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藏在两只袖管里的手不听使唤地发抖。我缩着脖子、扛着腰,活象一个上了年岁的小老头子。
有一条鱼在稻田里的水面上来回游动,一会儿将头露出水面;一会儿将雪白的鱼肚皮面朝天空;被风吹起的波浪击打着它的身体,细雨洒落在它的脊背上。
鱼好象在不停挣扎,用一双孤独无援的眼睛看田埂上的我,仿佛在哀叫:“救救我吧,我快冻死了!”
可怜的鱼啊,你用这样的方式面对以你为食物的人类,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人类的天性在于:对自己的同类产生羡慕、嫉妒和怜悯;而对做自己的食物的异类,则残忍地把它当成可口的菜肴。
我好象闻到了烘烧鱼的香味。于是迅速地将裤子撩到大腿根部,一双脚不由分说地跨进了水田。稻田里的水温比路上的温度高些,水正好淹没我的大腿,我全然不顾地将两只手向鱼抓去,鱼好象才意识到危险,努力往稻田中间游去,但没跑多远,还是被我抓住了。
我回到田埂上,发现自己的裤子被水湿透了,棉衣被浸湿了一大片,被冻伤的脚腿上还粘贴满了田间里新鲜的泥浆,腿上冒着热气。
我把鱼用几张纸包好,顺手塞进书包,兴高采烈地跑到学校。
红旗小学坐落在农田边陲的一座小山下面。几间简陋的教室和一间教师办公室,将生产队用来晒粮食用的水泥院坝象‘门’字型一样包围起来。坝子可以做学生上课用的操场,一根用竹子做的旗杆直挺挺地Сhā在坝子边上的石坎里,一面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在旗杆上高高飘扬,教室是用泥巴墙堆放而成的,墙上开裂着一条条的裂缝,房顶是用瓦片盖成的。在老师办公室门前悬挂着一口用生铁制成的铁钟,象一个葫芦挂在房樑上,用铁锤击打发出洪亮的响声,便是上课的铃声。
教室与教室之间并排挨着,每间教室开有两扇木窗。教室两面透风,在讲台旁边的一堵墙上挂贴着一张用水泥粘合成的黑板。墙的右上角端端正正地粘贴着一张毛主席画像;一张破旧的木桌,是教师用来放粉笔和学生作业本的讲台。
教室共有七排,每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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