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胤禩刚一进了西六宫里头就看见惠妃冲着只要往外头走,良妃一看胤禩和胤禛都来了,也是紧着松了一口气,胤禩几步走过去,“额娘!”又喊了一声,“额娘你冷静些,大哥不会有事的!”
一看眼前站着的人是胤禩,惠妃一下子像是全身的力气都没了一般就靠在了良妃的身上,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本宫以前和他说过多少回了!千万不能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可是他却是听了他外公的话,说什么自己是长子,说什么都要去争一争,本宫的话却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去!现在好了!若不是他有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怎么会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么会遭人陷害!从小他就是个直性子,这些事情哪儿是他能应付得了的?本宫只是盼着他能平平安安地做个富贵王爷就行了,可他……真是叫猪油蒙了心了!”惠妃越说越急,眼泪也越流越凶。
胤禩无奈地看了胤禛一眼,惠妃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还是知道的,虽说当年自己养在惠妃身前的时候,惠妃对待自己也是视如己出,可是,终究只有胤褆才真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惠妃性子本就安静,不喜欢争抢,这也是康熙帝对她虽说不上多宠爱,却也不冷淡的原因,可是胤褆的性子却真是没有随了她,处处都是争强好胜,位子又是不上不下尴尬的不得了,又加上明珠的煽风点火,肯定是想着去争抢一番的,可是,胤禩心中却是再明白不过,康熙现在的意思很明显,在他眼中,除了胤禛,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作为胤禛上位的一块垫脚石,只是,还有太多人都看不清了,胤禩叹了一口气,给良妃递了一个眼神儿,良妃便扶着惠妃去了自己的寝殿。
这面西六宫刚刚平静下来,那边乾清宫却是又掀起了一阵波涛。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冷汗直流的明珠,康熙只是紧紧地盯着他,好啊,真是他的好臣子,转头又看向跪在明珠身边一脸淡然的胤祉,康熙心中的怒气愈胜,好啊!这也是他的好儿子!真是不把自己的兄弟置于死地还不撒手了!
“皇上,不知皇上传召微臣所为何事?”明珠终究是抵不过康熙的气势,又不像胤祉那样定力强,伏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开口了。
康熙却不去看他,转头对纳兰性德说道,“容若,前些日子江南进贡了不少有趣儿的玩意儿,你先去看看,待朕处理完这些事情便去找你。”
纳兰性德看看康熙,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明珠,他知道,康熙是不想他看着难过便先让他离开了,正要应下康熙的话,却不想看到了明珠微微抬起头,满眼乞求地看着自己,现在知道他这个儿子的重要性了吗?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名字从宗籍中抹掉,那时他不是说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吗?阿玛,纳兰性德在心底又这样喊了一声,从那天起,这明珠就已经不是他的阿玛了,纳兰性德只是淡淡地对康熙福了福身子,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明珠诧异地看着纳兰性德离开得背影,不敢置信。
“啪!”一个茶杯毫无预兆地就砸在了明珠的头上,拉回了明珠的思绪,“混账东西!这乾清宫也是你可以随意窥视的?”康熙刚刚因为的纳兰性德收敛着的气势此刻却全部都散发的出来,压得明珠一时间竟有些透不过起来了,“朕记得你当初可是义正言辞地说了容若不再是你明珠的儿子,怎么,今日有难了便想着容若能救你的一条狗命?”康熙眯上了眼睛,却难掩眼中的狠戾,“当年若不是念在容若对你还有一点父子之情朕早就办了你了!”说着便又将刚刚纳兰性德所用的那个茶杯砸在了明珠的头上,“好!你不知道朕今日选你进宫所谓何事,那朕就告诉你,这人你可认识?”康熙指向了还瘫在一边的一个男人,明珠顺着康熙指的看过去,这才发现胤褆竟也在这里跪着,再看那人,明珠心中一凛!
“皇上,微臣不认识此人!”明珠的身子爬得更低了。
“不认识?好一个不认识!”康熙气极反笑,“那你睁大你狗眼给朕好好看看这些是什么!”康熙把手中拿着的几页纸都扔到了明珠的身上。
拿起那几页纸,明珠看着那上面的一字一句,脸色越来越白,冷汗竟然已经浸湿了他的朝服,“皇上!微臣冤枉啊!”明珠声嘶力竭地喊道,“这,这分明是有人在陷害微臣啊!”
“陷害你?那你说,这是何人在陷害你?”
明珠眼睛一转,伏在地上,“雍亲王!定是雍亲王陷害的微臣!臣请皇上明察!”
“胤禛?”康熙的眼神变得越发得深不可测起来,“好样儿的!可真是个好样儿的!那你说,雍亲王为何陷害你啊?”
“那雍亲王图谋不轨,便先使出了这么一条反间计!陷害微臣离间皇上与诚郡王的父子情啊!”明珠听康熙那么问自己,还以为康熙是信了自己的话,说得也越加的放肆了起来,若是能借着这次再把胤禛也拉下马的话……
“一通屁话!”康熙突然大喝一声,“明珠,你也是跟在朕身边的老人了,难不成朕在你心里头就是个万事皆糊涂的昏君?来人!”康熙突然喊了一声,见进来了几个侍卫,便说道,“摘了明珠的顶戴花翎!押往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皇上!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啊!皇上!诚郡王!诚郡王!这件事可是你谋划的!诚郡王!”明珠一路喊着便被拖了下去。
“胤祉,你还有何话可说?”康熙疲惫的靠在了身后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这件事,可是你谋划的?”
胤祉跪在地上,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回皇阿玛的话,确是儿臣所为。”
“来人,革去三阿哥胤祉的爵位,圈禁于阿哥府。”康熙只说了这么一句,对于明珠,他可以狠得下心来发落,可是对于胤祉,他却仍是有他的不忍,毕竟,这也是他的儿子……
胤祉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儿臣叩谢皇阿玛恩典!”说完便站了起来,随着进来的侍卫走了出去。
胤褆眼见这这事儿自己还没轮到自己说话便让自己的皇阿玛干净利落的解决了,看着明珠和胤祉都被带了下去,他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了起来,一朝荣,一朝辱,也全是在皇阿玛的一念之间,他,终于是看透了,他不想再争了,也不敢再争了,只是把自己带进宫的那个人也交给了侍卫,便跪安了。
一个月后。
“这是主子交待给你的!若是有半点差池的话,你就别想再看见你额娘了!”
纳日勒,也就是全喜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张纸条,本以为随着胤祉的圈禁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还没有完?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陷入这两难的境地!看着街道上那些满脸喜庆的路上,所有人都在为将近的年关置办年货,可是自己却还得去做那样一件差事!全喜拿着那张纸条的手也紧握成了拳头,泛白的指尖还带着些颤抖。
其实,那张纸条上只写了六个字,“杀廉亲王胤禩”。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全喜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前却有浮现出一张已经带了些皱纹的女人的脸,额娘……全喜紧紧的闭上眼睛,一切都是为了他的额娘!
“什么?胤祉居然还和外头有联系?这又是哪儿出了问题!”胤禛怒气冲冲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佟希福,虽然经过自己的说服,佟希福的父母是同意了佟希福和年秋月的亲事,可是这佟希福倒是越发的别扭了起来,仍是不愿娶年秋月,这年秋月最终一怒之下只身一人便回了甘肃老家。
“回主子的话,是户部……”佟希福也是皱紧了眉头,没想到每天派人死死盯着居然还是出了问题。
“这么说他联系上那个人了?”
“是。”
胤禛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该找那人好好谈谈了。
“去,明天之前把那人带到府上来!”胤禛眼神一厉,他可不能再让胤禩受到像上次那样的威胁,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还不如先自行了断了算了!
晚上,胤禛难得的去了钮钴禄氏的房间,毕竟,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对这个女人不闻不问,就算只是过去说说话,至少也能减了自己心中的一些罪责,毕竟,若不是此次自己的一意孤行的话,她将来也会成为大清朝的皇太后,而不只是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格格。
“王爷!”看见站在房门外的胤禛,钮钴禄氏惊得掉了手中的银针,她在绣图,一副鸳鸯戏水图,她在绣她的心中所盼,“今日王爷怎么有空来妾身的院子了?”钮钴禄氏赶忙起身给胤禛行了一个礼,便把胤禛迎了进来,女子含羞带笑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英挺的男子,心中默念着,这个人中之龙是她的夫君,这雍亲王府上,只有她一个女人,只是她却不知道,她的夫君,心中是连她的半点地位都不曾有过。
胤禛淡淡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不自在,上一世的时候他对这个钮钴禄氏就没有多少情分,只是因着那弘历得了康熙的眼缘才对这个一向有些柔弱的女子另眼相待起来,只是那时胤禛的心里也是除了胤禩谁都放不进去,再加之对那拉氏的敬重,还有因为年羹尧的关系对年秋月的偏爱,所以,这个钮钴禄氏对于胤禛来说印象倒还真是有些模糊了,“在做什么?”胤禛淡淡地说道,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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